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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阿基米德》第67章
67.糖果屋歷險記

  屋外的人也看出了蹊撬,全部面面相覷。

  作家詫異:「密室殺人?」

  模特翻白眼:「你小說寫多了吧?一定是有人殺了他,然後在我們大家都沒出房門前跑回自己的房裡,裝作是聽見聲音才出來的樣子!」

  幼師提出異議:「聽見慘叫時,我剛從浴室出來,離門近,不到一秒鐘就打開房門。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

  大家開房門的時間相差不過幾秒,都紛紛作證。

  甄愛:「是。我和言溯從走廊那邊跑過來。拳擊手慘叫之後,他的房門一直沒開過,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出來!」

  律師推測:「難道是翻窗子?可外面是懸崖!」

  言溯從窗邊走來,臉色不好:「窗子從裡面鎖著,不可能翻窗!房間是密閉的。」

  演員剛剛洗澡,還裹著浴巾,繫得很低,胸前圓鼓鼓濕漉漉的。在場好幾個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薄薄浴巾下起伏的曲線,很是誘人。

  她故作羞赧地摸摸臉:「因為聽到叫聲擔心,就立刻跑出來了,沒來得及換衣服。」

  女人都沒反應,男人都很寬容。

  演員擺著S形往言溯那邊扭:「什麼密室殺人?或許是拳擊手自殺呢!」

  言溯不看她,絲毫不掩飾鄙夷的語氣:「麻煩你用大腦思考。拳擊手的頭被非常有力量的東西砸了,頭骨碎裂,當場死亡。請問他自殺的凶器在哪兒?」

  死體周圍乾乾淨淨,除了腦旁大量的血跡,沒有任何別的痕跡。別說錘子之類的重物,連小刀片都沒有。

  演員臉通紅,不太開心地把浴巾往上拉,這下什麼也看不到了。

  主持人幫腔:「拳擊手自殺的凶器就是……他自己的拳頭!他……」

  「請你不要再暴露你螞蟻般的智商!」言溯冷而迅速地打斷他的話,彷彿再多聽一個字他就耳朵疼,「他的拳頭乾乾淨淨的,沒有半點血跡!」

  主持人面紅耳赤。

  甄愛微微訝異,言溯至始至終音量不高,語速也不快,甚至不徐不疾。可她還是從他不緊不慢卻冷到冰點的話語裡聽出來了狠狠隱忍的怒氣。

  她知道他是氣又有一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殺死,竟還是密室殺人。

  可,這不是他的錯啊?

  該怎麼安慰他?

  周圍的人鴉雀無聲,警惕又膽怯地看著言溯,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不怒自威。

  言溯誰都不理,目光冷靜地落在拳擊手仰臥的身體上。太乾淨了,現場太乾淨了!絲毫不凌亂,一擊致命。高效迅速,絕非臨時起意!

  兇手是正面襲擊死者,非常大膽;可誰能一拳打得過拳擊手?

  更奇怪的是,他看上去不僅沒有反擊,甚至都沒掙扎。

  還想著,甄愛淡淡開口,是對其他人:「這下你們同意剩下的人都一起待在起居室了嗎?不久前,你們都說各自回屋鎖上房門是最安全的,現在呢?呵,如果你們一開始不那麼固執,現在就不會死人!」

  言溯一愣,突然明白了,她說這些,全是為他。

  他的心驟然一暖。

  「Ai……」他去拉她,但她心裡憋著氣,不僅為死去的人,更為言溯天性的自責,她心痛,實在忍不住,咬牙狠狠道:

  「如果現在還有誰不願意,非要自己待在房間裡,我認為這個人不是勇敢,而是因為他是兇手,想要殺人!」

  這話一出,沒有人提出異議了。

  女僕說:「那我們都換衣服去起居室!」

  「等一下!」甄愛緩緩地,「我們先去各個房間裡搜一下殺死拳擊手的凶器。」

  Chapter 71

  起居室內的落地鐘指向零點。一行人檢查完房間,一無所獲,全齊齊坐在起居室裡。

  窗外的暴風雨愈演愈烈,女僕端來了點心水果熱茶和咖啡牛奶。

  古堡冷清,她往壁爐裡多添了些櫸木,順帶拉上厚厚的窗簾,把風雨和顛簸的海洋關在外邊。

  起居室內暖意濃濃,竟如海中避風港的溫馨。

  或許溫暖和疲倦驅散了大家的防備,一路上只泛泛而談的同路人開始聊天。和以往的玩笑不同,大家聊起了各自的人生經歷,時不時加一些感觸和體會。

  模特和演員說起入行的艱辛,幼師說起嚴苛的家長,作家說寫作的孤獨,律師說難以堅守的良心,主持人說身不由己地迎合。

  言溯漫不經心聽著,在想別的事。

  目前三起命案,他還不確定是不是同一人所為,但三個案子有一個明顯的共同點——現場有條不紊,死者幾乎反抗無能。

  兇手用了輔助藥物?

  言溯從死者表面沒有觀察到異樣。現在沒有法醫和設備,也檢驗不出。

  醫生的案子裡,如果他座位旁邊的拳擊手和幼師說了真話,沒察覺到異樣,那兇手是怎麼在黑暗中殺身體健康意識清楚的醫生,而沒有引起周圍人警覺的?

  賽車手的死也很古怪,如果女僕小姐說了假話,她是兇手,她怎麼不留痕跡地制服賽車手然後把活著的男人綁到渦輪上去?

  如果女僕小姐說了真話,那這些人裡必然有一個人知道賽車手在船上。他從餐廳回房後,出門去殺了賽車手。可為什麼刻意把蠟像吊在纜繩上?

  拳擊手的案子更詭異。門窗緊鎖,所有人都在房外,死者正面受襲擊倒下。房子是密室,兇手和凶器怎麼憑空消失?

  所有人一起挨個兒地搜房子,卻沒有找到凶器。

  言溯已大抵看出誰是警察,誰是組織派來的人。可這三起案子似乎不全和他們有關係,還是,他哪裡想錯了?

  對面,主持人聊在興頭上,說了句奇怪的話:「你們知道嗎?死去的拳擊手和醫生之前就認識。」

  「認識?」眾人齊齊看向他。

  主持人很喜歡受人注視,瞬間找回自己最擅長的表演狀態,神乎其神地解釋:「拳擊手以前小有名氣,拳台上表現好,但台下人品不行。沒結婚之前,吃喝嫖賭樣樣都幹。」

  幼師回憶著補充:「我聽說過,當年他喝酒駕車撞死了一個大學女生。」

  「可你一定不知道獨家消息。」主持人喝了口雞尾酒,臉頰紅得發光,「他不是酒駕,而是他看上了酒吧的漂亮女孩。人家是兼職打工的,不是妓,可他把那個女孩強迫了。女孩要報警,拳擊手一急,就開車撞了她。」

  作家插嘴:「那和醫生有什麼關係?」

  「那女孩不是被撞死的。」主持人說,「她在ICU裡昏迷了很多天,脊椎骨折,腿截肢了。女孩的家人準備提起訴訟,要求拳擊手賠償2000萬美元。」

  女僕聽得入了迷,把演員的奶茶倒得溢了出來,慌忙擦拭;

  演員:「我猜猜,拳擊手為了少賠錢,讓醫生把女孩治死了?」

  主持人見美人開口,立即慇勤地笑:「演員小姐聰明。」

  「這麼說,女孩的主治醫生就是和我們同行的醫生?」模特好奇地打量主持人,不太相信他的話,「你怎麼知道?」

  主持人不太喜歡模特的質疑,斂了笑容:「幹我這一行,當然消息靈通。我還知道,他故意撞人,卻以醉酒駕車的緣由脫罪了。當然,還是賠了些錢的。」他歎氣,「從那之後,他改邪歸正。戒了一切惡習,結了婚,成了好丈夫。不過,今天這麼一看,醫生和拳擊手也算是多前年做了虧心事!」

  一說虧心事,大家都端起茶水慢吞吞地喝,緘默不語。

  言溯和甄愛安靜地對視了一眼,這個故事是真是假?和那兩人的死有關?賽車手呢?他為什麼而死?

  事情彷彿有了亮光,又彷彿更加迷霧重重。

  律師輕輕地說:「雖然不知賽車手做過什麼,但,該不會兇手專殺做過虧心事的人吧?」

  大家聽言,都各自猜測緊張起來。

  管家皺了眉,古板而嚴肅:「即使是犯過罪的惡人,也只有上帝能給予判罰。以正義之名的個人處罰,都是私慾,遠非正道。況且,只要真心懺悔,上帝寬容的心會包容和拯救一切罪。」

  言溯和甄愛不信教義,對此不置可否,但管家先生說的有些道理他們是認同的。

  這一番正氣凜然的話在起居室裡迴盪,在場其他人的心都微微撼動。

  演員頗有感觸地低下頭,良久才抬起:「我以前也做過虧心事。或許在場的兇手知道了,接下來會殺我。可我還是想把同行的你們當做互助小組的組員,幫我一起懺悔.....我在競爭一個角色時,找人用惡毒的謠言中傷另一個女演員,她事業大受打擊,後來……聽說她自殺了。或許是報應,這麼多年我一直沒紅過,也沒有讓人記得住的作品。」

  周圍的人都沉默,卻沒有驚訝。

  幼師握住演員的手,寬慰:「只要真心懺悔,你會得到原諒的。」其他人紛紛附和。

  這下子,表面平靜實則飽受心理壓力的眾人,面對著旅途中偶遇以後再不會見的陌生人,一個個地「敞開」心扉,但真真假假就說不清了。

  模特說她害過走T台的姐妹從檯子上摔下從此離開模特圈;

  作家說他看了朋友的草稿後,盜取他的創意發表,從此和朋友絕交;

  幼師說她打罵過一個小孩;

  律師說他曾幫公司逃稅;

  主持人說他曾報導不實消息,導致網友人身攻擊當事人。

  言溯垂眸傾聽,波瀾不起。

  幼師問:「邏輯學家先生呢?你有沒有做過虧心事?」

  言溯抬眸,平淡道:「沒有。」

  兩個字輕輕鬆鬆,毫無猶豫。

  大家的臉色變得微妙,分明是不相信。

  演員輕飄飄地問:「哪有人沒有可懺悔的事?邏輯學家先生,不用不好意思。做錯事,並不會消減你的人格魅力。」

  甄愛奇怪:「為什麼不相信?我就相信他沒做過虧心事。」

  話一出口,大家的目光更加微妙,彷彿在歎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啊,真是單純好騙。

  言溯淡淡的,毫不介意。他說的是真話,不在乎別人信不信。甄愛信,就夠了。

  他人的意見,誰在乎?

  演員心裡跟貓撓一樣,很想知道這個看上去極端正經的男人究竟有沒有做過虧心事。她妖嬈地輕輕含唇,倚在沙發扶手上,嗓音嫵媚,「邏輯學家先生不要擔心嘛!不是說,有傷疤的男人更性感嗎?其實,犯過錯的壞男人更討女人喜歡。」

  甄愛擰著眉心,更加不明白:「為什麼女人要喜歡壞男人?我不喜歡壞男人!」

  言溯垂眸看甄愛一眼,不禁微微笑了,抬眸看演員,神色卻冷淡:

  「很遺憾,我活著不是為了討女人喜歡。」說話間不經意地握緊了沙發上甄愛的手。

  甄愛完全認同他的觀念,扭頭開心地衝他笑,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他喜歡她,她喜歡他;

  他相信她的好,她也相信他的好;

  這樣就好,他人的意見,誰在乎?

  演員訕訕的,強自笑笑:「學生小姐呢,有沒有想要懺悔的事?」

  甄愛聳聳肩:「我也沒……」話突然說不出口,腦子裡浮現出媽媽死的那一刻,伯特在她耳邊叮嚀:「little C恨死媽媽了,little C想要殺死她!」

  思維頓時一片空白,她,真的不需要懺悔嗎?

  演員一眼看出蹊蹺,溫柔追問:「學生小姐有沒有想說的?」

  甄愛早已平復,神色淡淡:「沒有。」

  演員擺擺手,半開玩笑似的輕歎:「不懺悔的人是會下地獄的哦!」

  言溯不悅地皺眉,甄愛卻自在笑了:「下不下地獄,我無所謂。而且,相信我,我就是從地獄來的。」

  除了言溯,在場沒人聽懂了她這話,但也不會繼續追著,畢竟都不熟。

  演員不死心,抱著手幽幽看著,倏爾彎起一邊唇角:「兩位的關係還真讓人羨慕,這麼說來,你們都沒有對對方懺悔和隱瞞的事囉?」

  這話其實問得很不禮貌又越距,但甄愛還是第一時間回答得斬釘截鐵:

  「當然沒有!」

  說完,她的心驀地空落了一下,因為言溯沒做任何反應。他握著她的手微微鬆了一點,安安靜靜地垂下眼簾,遮去了一切情緒。

  雖然甄愛平時看不太懂人的表情,但她對言溯再熟悉不過,立刻意識到哪裡不對。

  言溯鬆開她的手:「我去下洗手間。」說罷,出了起居室。

  #

  言溯立在鏡子前,用紙巾擦拭手上的水珠。水早就擦乾,他卻走神,手還一遍遍做著重複的動作。

  良久,他瞟一眼鏡子,男人穿著料峭的黑色風衣,清瘦又挺拔,只是臉色分外冷僻。

  洗手間鏡子的下角也印著這個家族的族徽,荊棘和紫露草,中間是LanCelot,底端小寫的C&C。

  他早應該把心中的猜想告訴甄愛,而不是等到現在由外人提問他才驀然發覺他對甄愛有所隱瞞。

  在他看來,這是對愛人的一種背叛。

  他無比憎惡此刻背叛甄愛的感覺。憋悶又憤怒,自責又羞愧,他必須馬上坦白。

  言溯用力把紙團砸進廢紙簍裡,動身往外走。洗手間的門開了,女演員婀娜多姿地走進來。

  言溯皺了眉,再度不悅:「我沒走錯洗手間,所以……你是變性人?」

  演員早習慣他的不客氣,一點兒不惱。

  她笑盈盈地關了門,扭著身子斜靠在門上,看上去身體,軟得像條蛇,「邏輯學家先生覺得我不夠女人?不比你的小朋友更有女人味?」

  她身子一挺,裊裊過來:「要是和她睡在一起,骨頭都咯得疼吧?」說著,竟抬手要搭他的肩膀。

  言溯眼中閃過一絲隱忍的厭惡,挪開一步,迅速和她拉開距離。

  他眸光清冷,語帶鄙夷:「原來你不是演員,是妓女。」

  演員眼中閃過一絲羞憤,卻狠狠忍了下來。這個男人還真是……

  她咬咬牙,氣極反笑:「演員和妓女有什麼區別?而且,就算我是妓女,看上你,我也算是一個品位不錯的妓女吧。」

  「同樣,我是一個品位不錯的邏輯學家。」言溯拉開門。

  才出去,就見甄愛紅著臉從女洗手間裡跑出來,隨後模特和幼師也出來了,還笑著對甄愛說「沒關係」。

  言溯:「怎麼了?」

  甄愛搓手指:「隔間門壞了,我不小心推錯了門。」

  這時,演員從男洗手間裡走出來,幾個女人全詫異了。

  言溯倒是安之若素的,對她們說:「你們先回去吧。」說罷讓甄愛跟他走:「我有話和你說。」

  #

  走廊的窗子外暴雨如注。

  他扶住她的肩膀,彎下腰直視著她黑黑的眼睛,無比虔誠:「AI,剛才他們說的那個問題……」

  「沒關係。」她打斷他的話,抬手握住肩膀上他溫暖的大手,笑容滿滿,「我信你。再說,我們之間沒有可隱瞞的事情!」

  他的臉色很凝重,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微笑而舒緩:「Ai,我本來準備等案子結束了再跟你說,但是……」

  她閉了嘴,眼珠烏溜溜的,專注又好奇。

  「這座城堡很可能,」他咬咬嘴唇,有些艱難,卻終於說,「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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