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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密室》第25章
第25章 困局之四

  淳於揚他們還呆在祠堂小院裏,幾個人均一夜未睡,而且在唐緲離開後,硬生生原地等了大半夜,因此都顯出疲態。

  離離被綁起來了,用的是她自己的繩子;

  司徒湖山半躺在月亮門前的臺階上打瞌睡;唐好坐在他身邊,腰間掖著離離的手槍。

  那把槍裏有五顆子彈,現在都已經退出——是淳於揚退的,他把槍交給唐好保管,然後把子彈扔進水缸裏泡湯。

  周納德磨破了嘴皮子也沒征得同意,依舊和淳於揚一起呆在水缸裏,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相。儘管他剛才大大搶白了淳於揚一頓,然而口頭勝利無法改變被小姑娘挾持的現狀。

  他故意大聲咳嗽、歎氣,攪動缸裏的水,製造各種動靜。

  淳於揚則坐在水缸邊沿,埋頭不語。

  他或許不擅長爭吵,或許是覺得太荒謬不屑於分辨,或許周納德說的就是真話,總之他很乾脆地放棄了嘴上的輸贏,不管後來別人再說、再問什麼,他都一概以沉默回答,俊臉上寒冰籠罩。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該叫屈還是得叫屈,他再這樣繼續緘默,或許就要作為唐家的敵人和離離躺到一塊兒去了。

  發現唐緲的身影,唐好趕緊站起,眼睛裏閃出光來。其餘人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心想這位祖宗總算周遊列國回來了,這一來一去的,簡直要耗費掉別人半輩子。

  唐緲帶著唐畫出現,驚訝地問:“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淳於揚抬頭:“你回來了。”

  “是啊。”唐緲問,“你們兩個為什麼站在水缸裏?”

  淳於揚淺笑了一下,周納德涵養沒那麼好,語氣很沖:“問你妹!”

  唐緲往前走幾步,因為天色微明,視物不清,踢到了地上的離離。

  “咦?什麼時候把這婆娘給抓住了?”

  “也問你妹!”周納德說。

  唐好喜形於色:“哥哥你回來啦?姥姥怎麼樣?”

  唐緲忌憚地看了看其餘幾人,擺手示意她先別問。

  唐好怎麼可能不問,她是姥姥一粥一飯養大的,彼此是十指連心的親人:“人在哪兒?”

  “在她房裏。”唐緲指了一下。

  唐好拔腿就走,被唐緲拉住:“姥姥說她……呃,反正不舒服,讓咱們別去打擾她。”

  “我去沒事的!”唐好說。

  唐緲心想也對,目送她一瘸一拐走了,心裏還有些安慰,覺得她挺孝順的。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需要歷經艱險才能再見到這個妹妹,再見時恍若隔世。

  司徒湖山問:“唐緲,你姥姥出什麼事了?”

  “還好吧,沒什麼事。”唐緲糊弄。

  “哼!”司徒湖山不高興了,“你怎麼也學得跟唐碧映似的,遮遮掩掩,一句話在肚子裏藏好幾十年!”

  “也沒什麼話……”

  “沒什麼話說我走啦!”司徒湖山不客氣地打斷,“我這把老骨頭陪你們熬了一夜,都他媽熬出高湯來了!”

  唐緲說:“等一等。”

  “等什麼?”

  “呃……我到祠堂裏面去看一眼,評估一下損失,總之先等一等。”唐緲說著就邁過門檻,往那間屋子的深處走去。

  頂多兩三分鐘他又走出來,臉色煞白。

  他本來就膚色白,如今更是白得跟紙一般,淳於揚真擔心他隨時會暈過去。

  “好可怕,裏面好黑,嚇死我了!”他扶著門框抖了片刻,說,“我……還是有點事……”

  司徒湖山問:“什麼事?”

  “姥姥交代我一件事。”唐緲的眼神在對面四個人之間梭巡,終於深吸一口氣,說了句,“那麼對……對不起了!”

  他飛快地轉到祠堂大門背後,抓住牆角下的一隻不顯眼的、滿是鏽色的鐵環,奮力一拉,拉出一長串沉重的鐵鎖鏈,然後像燙手一般地丟下。

  其餘人並沒有看見他的動作,只知道他似乎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因為短短數秒之後,人們聽到了電機發動的聲音,齒輪傳動的聲音,金屬鏈條抑或履帶轉動運行的噪音——嗡嗡嗡,哢哢哢,嘩啦嘩啦,就在他們所站的位置,就在唐家的地底下,九牛拉不轉地運行著,整個地面由此顫動起來。

  “唐緲你幹了什麼?”司徒湖山站立不穩地吼。

  唐緲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幹?!”

  周納德慌裏慌張地從大水缸裏爬出來,連聲喊:“地震!要地震啦!快跑啊!”

  淳於揚跳出水缸,先沖向趴在臺階上熟睡的唐畫,確認她安然無恙;然後撲向唐緲,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因為他正掰開離離的嘴往裏面塞東西。

  “你給她吃了什麼?”淳於揚問。

  “哎哎哎痛!”唐緲倒吸涼氣,“放開,吃什麼我不知道啊!”

  “你喂她吃的,怎麼還說不知道?”

  “我不知道喂的是什麼!”

  淳于揚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揪著他的衣領子問:“你腦子壞了?橫豎都是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唐緲充分展示了其高考落榜的原因,那就是傻。

  大地在抖動,嘈雜轟鳴,建築物上的塵土和灰泥撲簌簌往下落,四面八方都傳來瓶瓶罐罐落地碎裂的聲音,屋簷上的許多瓦片被震掉,在青磚地面上摔得稀巴爛。

  司徒湖山和周納德嚇得四處亂竄,又不知道跑向哪兒,最後還是回到原地趴下。

  唐緲和淳于揚一起左搖右晃,唐緲要其放手,後者正在氣頭上,就是不肯。

  “好歹讓我避個險吧?!”唐緲叫道。

  “震死了我陪你!”難為淳於揚這種情況下還能站得住,“為什麼突然搞這一出?趕緊老實交代!”

  “我沒什麼好說啊!”

  唐緲腳下一個踉蹌,撞在淳於揚懷裏,驚覺這人身上好硬。也不見他怎麼肌肉隆壯,偏偏緊實得很,明明是自己撞了他,反倒被硌得疼!

  淳於揚反手扣住他的肩膀:“你這笨蛋,你怕是要害死人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最後的一次大震,然而沒有,震動在三五分鐘後趨於平緩,在十多分鐘後徹底平息,一切又恢復了原樣,唐家宅院內安寧寂靜,山谷裏清風和緩,晨曦微露。

  周納德終於不再抱著腦袋:“震……震完啦?這地震時間也太長了吧!”

  淳於揚繼續揪住唐緲:“這你也不知道?”

  唐緲面色倉惶地攤手,搖頭。

  “你剛才在門背後做了什麼?”

  “呃,也沒做什麼。”

  “你真是……一言難盡。”淳於揚給出了組織結論,“我真恨不得打死你!”

  突然,圍牆那邊傳來司徒湖山的怪叫:“哦哦哦哦————!!!要死要死要死啦————!!!”

  他是在輕微震動期間壯著膽子四處察看情況的,但沒有走多遠,現在也不過站在一牆之隔的後院當中。

  “司徒先生,怎麼了?”淳於揚高聲問。

  司徒湖山說:“要死啦!震出海溝來了!”

  這裏再介紹一下地理知識:

  唐家位於瞿塘峽口附近的群山中,與瞿塘峽距離最近的海應該是廣西北部灣,隔著崇山峻嶺,坐長途汽車大約二十個小時。所以無論唐家附近怎麼地震,都不可能震出海溝來。司徒湖山要麼糊塗了,要麼實在難以表達內心的驚駭。

  答案卻是:真的有溝,深溝。

  唐緲在門背後那簡簡單單地一拉鐵環,造成了神鬼難測的後果——唐家周邊的地貌居然改變了!

  沿著宅院的因年久而斑駁的外牆,一條深達數米、寬也數米的溝壑憑空出現,將唐家與其他地方隔離開來,形成一座孤島。更糟糕的是,不知從哪里洶湧出來的水流正在迅速注滿這條溝壑。

  那水既不是山泉,也不是長江引流,因為它是深綠色的,綠得濃厚發黏,綠得不懷好意。

  “……”唐緲站在溝壑旁——或許叫護城河比較貼切——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幅景象,他嚇得不輕,膝蓋微微發抖,唇色淡薄,臉色比河水還綠。

  淳於揚皺眉問:“唐緲,你到底做了什麼?”

  唐緲乾澀地說:“……不重要了。”

  “你碰了機關。”淳於揚說,“這條溝渠原本和地面齊平,如今整體下降了。”

  “哦……”

  “一個‘哦’字就是你的回答?”淳於揚問,“你不解釋麼?”

  “我說了,不知道啊……”唐緲扶額。

  “你把大家困住了。”淳於揚顯得無可奈何。

  “好像是。”

  淳於揚問:“為什麼?”

  “……”唐緲乾澀地吞了一下口水,“為了困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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