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哥是個大胖子（26）去而復返的小寒寒

　肖止寒開著車，他冷著臉看起來有些恐怖，面容嚴肅，可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連他自己開到哪去了都不知道，只是機械性地在開車。

　他應該噁心的，應該恨和音的，可他沒有，儘管心裡各種情緒紛繁複雜到讓他呼吸都不暢，佔更多的卻是憤恨與不甘，不甘心自己這才開始的戀情就這麼破滅了，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就給他這麼大的打擊，憤恨於和音喜歡他那個又醜又胖的還是她親哥哥的人都不肯喜歡他！

　他又哪裡比不上那個胖子！

　除了學習，他敢說自己的條件遠超他！更別說他跟和音沒有血緣關係這一點就足夠秒殺那胖子了。

　他覺得荒唐，今天直到程緒川回家前發生的所有事都給他一種錯覺，讓他覺得自己在和音心目中是有那麼些位置的，不然不會在他向和音告白的時候她沒有拒絕了。

　那時候車裡，喝的醉醺醺被藥得無力的小少女軟在座椅上，漂亮的杏眼矇了一層水霧，因為安頓好小姐妹而不再強撐犀利，顯得有些脆弱和嬌憐，他沒忍住，抬著她的小下巴跟她說，“程和音，做我女朋友吧。”

　那個小少女眨巴眨巴霧氣濛濛的大眼睛，就那麼似是失神又似是在思考什麼，她抿緊了唇什麼都沒說。

　可畢竟沒拒絕不是嗎？

　他以為，他以為和音會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的。

　肖止寒倏地握緊了方向盤，直直地看向前方，眉頭緊緊地皺著，眼神凶狠倔強又委屈，狠狠咬著牙，臉色猙獰到快要哭出來。

　“操！”

　他狠狠捶了一下，喇叭聲頓時響起來。

　“操操操！”他又不解氣，又狠狠按了好幾下，大街上車喇叭聲音瘋了一樣叫起來。

　從他旁邊過去的車裡伸出半張臉，沖他狠狠罵了句傻逼。

　肖止寒頓時轉過臉，猙獰的表情嚇了那人一跳，他回，“你他媽才傻逼！是不是想找事！老子他媽的弄不死你！”

　早就說過，肖止寒嚴肅起來的時候樣子有些兇，更別提他猙獰著臉，那隻能用恐怖來形容，那人看他這架勢心裡害怕，又看他小小年紀就開著邁巴赫心裡就打了退堂鼓，可又不想那麼簡單地示弱，隻小聲罵了句“神經病”車飛快地加速走了。

　只留肖止寒咬著牙猛地將車停下，也幸好這附近是居民區，車輛不算多，不然就要追尾了。

　他又踩了油門猛打方向盤，在黃線地方硬是調頭往回開，也不管自己這一舉動讓後面的車主怎麼破口大罵。

　“老子可他媽不是傻逼嗎！”

　他不是什麼好人，更別說把看中的東西拱手讓人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怎麼就那麼輕易地放棄了！她不要他？他偏不！才不會讓她好過！她憑什麼不喜歡他就喜歡那個胖子！他還非讓她喜歡上他！還要愛他愛得不得了！

　“操你媽！老子弄死你！睡死你！操死你！日大你的肚子！讓你再跟那胖子鬼混！”

　肖止寒聲音哽咽得不得了，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帶著賭氣的意味，眼睛頓時變得紅紅的。

　他恨恨地又開罵了，“老子他媽的日死你！日大你肚子看別人還要不要你！讓你給我生孩子！每天給你灌精！他媽的灌死你！”

　他罵罵咧咧，神情恨恨的，可分明又有些委屈。

　肖止寒他爸以前是混黑社會的，當初跟他媽媽結婚就是因為硬生生把人家弄懷孕才成功的，之後沒少在他面前炫耀，最喜歡抱著嬌妻秀恩愛，還總說他媽懷了自己的孩子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讓肖止寒心里以為把人家弄懷孕就沒人要了，只能跟他結婚了。

　***

　肖止寒車開得飛快，滿腦子都是要把那個不把他看在眼裡的少女給壓在身下給狠狠收拾一頓，下了車連鑰匙都沒空拔，開了車門就往屋裡闖，也虧得和音跟程緒川還在“鬼混”呢，沒人出來鎖門，不然讓肖止寒吃個閉門羹指不定要怎麼鬧呢。

　房間里和音軟在程緒川懷裡，哼嚀著讓他抱去洗澡呢，兩人赤身裸體的，甚至下身都還連在一起，汗水涔涔的，更有讓人無法忽視的淫靡液體，滿屋子情慾發酵的味道，讓人一眼就能知道戰況有多激烈。

　肖止寒推開門站在門邊，背著光，面部冷硬的線條被陰影勾畫得無比冷酷，儘管還年少，可身量幾乎是個男人了，就那麼斜斜地靠在門框上就突顯出巨大的壓迫感。

　他雙手抱臂，呼吸重了一些，目光直視著錯愕的程緒川，“也該我了吧。”

　他雖然看起來衝動，像是沒腦子的行為，可心里門兒清，完全不是這個年紀男孩有的浮躁輕狂，知道和音肯定不會接受他，可就他長時間對程緒川的印象和認知來看，他是個無比自卑的人，就自卑這一點就足夠擊潰他。

　他跟和音兩人的關係才剛確定，遠遠達不到情比金堅的程度，和音他現在撬不動，可程緒川卻是個突破口，只要程緒川退縮了，就和音那個驕傲的性子，本來就是危險又脆弱的兄妹背倫關係，她和音不在乎，程緒川卻不能不在乎，因為自卑懦弱更謹小慎微，更是會在社會的條條框框下生存，程緒川堅持不了多久的。

　只是他忽略了程緒川會瘦下來，會重新變得英俊，他本來就是優秀的人，自卑的根源就是因為肥胖和醜陋，可這些在和音的幫助下都會消失，他跟和音的感覺遠遠不止是兄妹那麼簡單，縱使他現在還自卑，但卻不會是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