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囚哥(20)阿肖,帶我走
和音坐起身,冷冷地睨著他,瞳孔像兩顆黑黝黝冷冰冰的黑曜石,美麗如花朵的小嘴裡吐出來兩個字,“騙子。”
她從床頭拿過一把匕首,抵在他胸口的位置,微微用力,刀尖陷入了皮肉。刺進去。
紅的血噴出來。
溫熱的,腥甜的,充滿了絕望氣息的血蒙住了她的眼。
一片血紅裡,唯獨顧之宸的一雙眼格外的明晰,墨玉一般的,帶著溫潤的光,溫柔得像裝進了漫天的星辰,那雙眼責怪地看著她,失望,疼痛,灰暗以及解放。嚇壞了她。
“啊——”和音雙手抱頭尖叫一聲,緊緊扯著頭皮,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劇烈地喘息著,雙唇顫抖,“不要,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
“不是的,我不想這樣做的,那不是我啊!!!!”
“咳咳,和、和音,你怎麼了?”顧之宸艱難地掙開眼,看見和音在他身上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皮尖叫,滿臉的淚水,近乎崩潰,“和音,和音,和音!你在幹什麼?”
和音猛地停下動作,呆愣愣地看著自己身下完好無損的顧之宸,重重地喘了一大口氣,目光游移看見地上掉的匕首,還有些不能理解,錯愕又不敢相信,聲音輕柔像是怕驚碎什麼一般,“哥哥?”
“對,是我,和音,你剛剛怎麼了?”顧之宸動動身子發現並不能動彈,就知道又是和音把他給綁起來了,他盡力地柔和表情與聲音,深怕再刺激到她。
和音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緊緊抱住他,仍是驚魂未定的樣子,“哥哥,哥哥,我愛你哥哥……我愛你我愛你啊……”
顧之宸竭力安撫她,側頭吻著她的頭髮,“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和音哭得雙眼通紅,兩手捧住顧之宸的臉,“不,你不知道,我、我……”
她哭得幾乎不能自已,顧之宸心狠狠地揪起,卻一句讓她放開他的話都不敢說,“我知道,我知道的,我愛你,我也愛你呀和音。”
和音雙眼越紅越襯得臉色蒼白,她近乎神經質,捧著顧之宸的臉,邊哭邊笑,很嘲諷的笑,“騙子!你是個騙子!可是我愛你啊,我真的愛你的,我不會、不會……”
她再也說不下去,低頭吻住顧之宸的吻,舌尖探進去,狂亂地在他口裡掃蕩,決絕的,悲傷的,像是告別,像是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進去一般。
顧之宸焦急地想要攔住她,卻只能竭盡全力地勾纏住她,吸住她的舌頭,將她全都吞進自己的口中,心裡的慌亂快要達到頂點,兩人的津液沾濕了滿下巴都無暇顧及。
“唔……和音……我、我愛你……嗯……妹妹……”
和音漸漸失了氣力,癱軟在顧之宸身上,雙目迷離地看著他,“哥哥……”
唇分,兩人都像是大戰一場,火熱濕黏的喘息交彙在一處。
“乖,和音,我想抱抱你。”顧之宸懼怕地幾乎要顫抖,不知道在害怕什麼,只有把和音摟在懷裡才能止住這樣的懼怕。
和音只笑著搖搖頭,笑容純稚如孩童,她下了床,撿起地上的匕首放在他手邊,然後對顧之宸說,“對不起哥哥。”
她掩面狂奔而去,一直跑一直跑,不在乎方向,直到踉蹌地摔倒在地再也跑不動為止,才蹲在地上摀住臉默默流淚。
手機響了,是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
“餵。”
“阿肖,你快來接我。”和音忍不住又哭出聲來。
“……不知道在哪裡。”
“好,我等你……”
沈肖很快就過來了,下了車幾步跨到她跟前,臉上是難以抑制的慌張,將嗚咽得像個小孩的和音抱在懷裡,“和音。”
“阿肖……”
沈肖掏出手絹仔細地給她擦臉,無比的耐心和溫柔,低低的鼻音,“嗯,我在。”
“阿肖,我有病……”和音攀住沈肖,寬厚的肩膀給了她無窮的力量。
“我差點殺了哥哥……”
“好多次,我都看見我殺了哥哥,好多好多紅色的血噴在我臉上頭上,我快要被逼瘋了……”
“阿肖,幫幫我……”
“我再呆在他身邊我真的會殺了他的……”
沈肖摸著她蒼白的臉,問,“要我怎麼幫你?”
“帶我走。”和音紅通通的眼看著他,“我需要一個心理醫生。” 沈肖輕輕地嘆口氣,抱緊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