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故事三

　　這套大宅子的佔地面積比帝都保存下來的古代王府還要大。主屋、客房、保姆房、侍從房、傭人房先不說配套有多全，單就這宅子的功能、人員配置等等都跟古代的王府沒有任何的差別，甚至可說是更加完善。宅子一進來的東南角是一個獨立的院落，就是三人給孩子們建的幼兒園，以後孩子們睡起來吃了早飯走走路就能到幼兒園了。宅子裡有室內室外的游泳池、有網球場、有健身房，等等等等。可以說這是一座古代王府，也可以說這是一處王室大莊園。

　　沿途遇到了一些人，見到四人都喊「少爺、燕爺」，但沒有人一個人對燕飛的大肚子表現出好奇。好像燕飛挺著一個大肚子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每個人在四人走過後都安靜地繼續做自己的事。燕飛看著這些人，看著這彷彿與世隔絕的大宅子，他握緊岳邵和孫敬池的手，心下感動異常。

　　一直來到位於後方的主屋，也是燕飛和家人、孩子們以後生活的地方，三人帶燕飛到客廳裡坐下，岳邵對耿天冬點了一下頭，耿天冬出去了。有一位傭人安靜地送上水和點心，又安靜地退下。蕭肖問：「飛，你喜歡嗎？」

　　摸摸身下的高級皮沙發，再看看房間裡他所喜歡的設計風格，燕飛眨掉眼裡一路上的熱辣，深笑：「喜歡，很喜歡。」

　　人笑了，辛苦了一年多，要的也就是這人的喜歡。燕飛沒有跟三人說謝，他只是配合地任三人親吻他、撫摸他的肚子。

　　岳邵道：「我讓老耿把宅子裡的人都喊過來給你見見。房子裝修還不滿三個月，你不能久杲。見過他們咱們就回去。」

　　「……好。」燕飛的情緒有點激動。原來這三人最近這麼忙不是因為工作，而是為了他。

　　沒有等太久，耿天冬回來了，帶了五六十個人過來。耿天冬是管家，管理整個大宅，保姆、傭人、侍從等也都有各自的人。眾人齊聲喊：「少爺、燕爺。」正常面對燕飛的大肚子。

　　燕飛站起來，朝眾人略一彎身：「以後，就麻煩你們了，謝謝你們。」

　　「能來到這裡是我們的榮幸。」耿天冬和幾位負責人又一次對燕飛行禮。看得出，他們的這位「少奶奶」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來到這裡的人都是經過層層的挑選甚至經過了很嚴格的心理訓練。雖然進到這裡就不可能隨便離開，也沒有挑選主人的權利，但誰不希望他們的主人是好相處的。看到了燕飛，他們放心了，對日後在這個大宅子裡的生活也更有了幾分期待。

　　和燕飛見了面，眾人就退下了，耿天冬給了燕飛一個名冊，還配上了照片，方便燕飛記人。不管燕飛願不願意承認，他都是這宅子名副其實的「女主人」，就算有管家幫忙打理，他也不可能當甩手掌櫃，或者說，燕飛要操心的事情又多了一項，就是管理這處大宅子。

　　心唸著燕飛不能久呆，岳邵、孫敬池和蕭肖帶燕飛離開。上了車，燕飛的視線仍在流連這套宅子，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岳家、孫家和蕭家也有祖宅了。」燕飛想到一個問題，「這孩子以後長大了怎麼分？」

　　岳邵認真地說：「誰都不分。以後家訓就有一條，誰敢爭家產、鬧分家、打這套宅子的主意誰就給老子滾出家門。這宅子是我們哥仨送給你的。就算以後咱們都不在了，這宅子也不許分，老子可不要養個敗家子出來。」

　　孫敬池和蕭肖都點點頭，孫敬池道：「孩子們是要寵，但該教的規矩也要教。孩子們長大了不想住在一起，要分開住可以，家裡不缺房產。但這套大宅的產權永遠都是三家共享，不許賣、不許租、更不許分。誰想獨佔這套宅子，誰就是三家的罪人，逐出家門。」

　　蕭肖接下：「同理，哪一代子孫保不住這套宅子也是三家的罪人，趁早自己去改了姓，不要給祖宗丟臉。」

　　燕飛撇撇嘴：「你們想得可真夠遠的，現在是民主社會，搞封建要不得。」

　　三人笑，很是囂張地說：「外頭隨便民主，家裡只有封建。」

　　燕飛搖搖頭：「服了你們了。」

　　燕飛生了之後就要搬到新宅子去住了，就算他按時生，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回到家，燕飛就宣佈搬家。燕三牛和田晚香知道三人準備換房子，想著是買好房子了，兩人也沒多問。燕飛也沒跟父母說要搬到哪去，他打算入住的時候給父母來一個心跳。

　　新宅那邊家具都有了，只要把衣服什麼的搬過去就行。接下來的半個月東湖這邊就忙著搬家了。雖說不用搬家具，但要搬走的東西還真不少。燕飛大著肚子做不了什麼，秦寧、何開復和岳凌過來幫忙，宅子的事情秦寧和何開復都知道。大宅離燕翔上學的學校遠，燕飛本來說讓燕翔住在東湖，留一個保姆照顧他，燕翔不想麻煩人家，而且他一個人完全沒必要住這麼大的房子，索性要求住校。燕翔就讀的高中有宿舍，在學校住著學習什麼的也方便，燕飛考慮了之後就同意了。

　　把可以先拿過去的東西都拿到那邊，也到了過年的時候。年三十這天三家的夫人早早的就過來準備年夜飯。皇帝不在家，李尋夫婦要在家招呼一大家子人，很放心地把小饅頭留在燕飛這邊過年。臨近產期，燕飛基本上也沒做什麼，在老人家們忙著年夜飯的時候，他給許谷川打電話，讓許谷川過年期間必須回帝都看看孩子。本來過年不打算回來的許谷川在燕飛的威脅下答應大年初二那天回來。而燕飛的威脅就是——【你要不回來看孩子，以後小陽再託人給你的禮物我就不給你！】

　　大年初二上午快10點的時候，許谷川按響了燕飛家大門的門鈴。進屋後，許谷川和在家的岳邵、孫敬池、蕭肖打招呼，打到燕飛那裡時，他得到了對方的怒瞪。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兩個兒子？」

　　許谷川投降：「我這不回來了。」說著，他走到兩個孩子的跟前，朝沐陽伸出手。沐陽愣愣地看著這位陌生的「蜀黍」不伸手。燕飛每週都會給許谷川發兩個孩子的照片，好在許谷川沒忘了自己的兒子長什麼模樣。直接抱起沐陽，許谷川在燕飛身邊坐下，燕飛馬上輕聲：「沐陽，這是爸爸，叫爸爸。」

　　小沐陽還是好奇地看著陌生蜀黍，不開口，然後伸手要大伯（爸爸）抱，嘴裡喊著：「啪啪啪啪。」

　　燕飛趁機教訓：「你看，孩子都不認識你了。」

　　許谷川拍拍小兒子的屁股：「叫爸爸。」

　　燕飛也在哄：「沐陽，叫爸爸。」說著他從茶几下拿出一個相框，指指相框裡的人，再指指許谷川：「你看是不是爸爸？」燕飛每天都會拿許谷川的照片給明陽和沐陽看，告訴他們這是爸爸。明陽和沐陽看著照片認識是爸爸，見了本人不認識了。明陽更是邁著小腿在地毯上走路，四個娃娃都開始走路了。

　　哄了半天，沐陽終於喊爸爸了，許谷川丿把兒子放下，又把明陽抱過來。明陽在爸爸懷裡扭，他要走路，不要被抱。

　　「明陽，叫爸爸，乖。」燕飛親親孩子，明陽乖乖叫了爸爸，總算獲得了自由。

　　兒子已經會走路了，許谷川還是挺感慨了。燕飛說：「孩子小，沒什麼，多接筋幾天就熟了，但等孩子開始懂事了，你這個當老爸的就不能再這樣了。」

　　許谷川不甚擔心地說：「等小陽回來就好了。你也知道我不是會照顧孩子的人。」

　　提到了蕭陽，燕飛嘆道：「小陽和伯舟兩個人是拼了命的要早點回來。他也是為了你在努力，你也別怪他不跟你聯繫。

　　「我知道。」許谷川的眼神深邃，他真是想死那傢伙了，「我派去的保鏢說他很拼，瘦了很多，勸也沒用，我也不勸了。他能早點回來也好，省得我擔心。」

　　燕飛揶揄道：「小陽心裡只有你，你還擔心什麼？怎麼越活越沒自信了？」

　　許谷川忍著抽菸的慾望說：「林家那個丫頭追他追到美國去了。」

　　「啊？小雪也去美國了？」燕飛大吃一驚，怎麼沒人跟他說「

　　許谷川陰森森地說：「12月過去的。小陽沒說，他的保鏢告訴我那丫頭也去了麻省，沒事就去找他。不過小陽沒怎麼理她。我也不能因為這件事去找林家的麻煩，所以他還是早點回來的好，斷了那丫頭的念想。」

　　「……」燕飛無語地拍了拍許谷川的肩膀，算是安慰吧。

　　「你幾號回長阪？」蕭肖問了一句。

　　「初五。」

　　那也沒幾天。燕飛道：「那你吃完飯中飯就帶著孩子回家吧，正好也打算明天送孩子去看爺爺奶奶的。」

　　許谷川同意了。兩個孩子被燕飛養得白白胖胖，看孩子對燕爺爺燕奶奶、對叔叔大伯的親密勁，許谷川把對燕飛的感激放在了心裡，他與燕飛之間沒必要說那麼多謝。他相信，就算孩子長大了跟他不親，也最多就是不親。有燕飛教育，他不擔心孩子長歪掉。

　　吃了午飯，許谷川讓警衛員開車過來接他，帶著孩子和一個保姆回大院父母家。不過到了晚上，許谷川又帶著孩子回來了，孩子鬧著要找大伯和燕爺爺燕奶奶，還鬧著要找弟弟，沒辦法留孩子在那邊過夜。第二天，許谷川也不帶孩子回大院了，索性讓父母過來看孫子。秦寧回美國了，何開復要帶全家去度假，都不在帝都。許谷川難得回來一趟，燕飛也喜歡熱鬧點。

　　初五吃過午飯，許谷川走了。可能真是父子連心，這短短的幾天，明陽和沐陽就和親爸爸熟了不少，會主動「啪啪啪啪」地喊。這次離開，許谷川有了那麼一點點對孩子的不捨。

　　家裡孩子多，時間就感覺過得特別快。四個小傢伙開始會走了，三人找人來把院子裡的泳池遮了起來，免得孩子在院子裡玩的時候掉進去。弟弟們會走路了，小饅頭也更方便跟弟弟們一起玩了。元宵節，燕飛又在家裡請親朋好友們來吃了一頓大餐，秦寧也從美國回來了。

　　眼看2月底了，燕飛的預產期也要到了，鑑於上一胎燕飛提前生產，這一回大家未雨綢繆，2月26號燕飛就住進了醫院，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陪床。可一直到了3月5號，燕飛的肚子都沒反應。B超顯示孩子的情況良好，已經有一個孩子頭朝下準備出來了，但燕飛就是沒有出現產前陣痛的症狀。為燕飛接生的醫療團隊討論後決定給燕飛打催產針。催產針一打下去燕飛就開始陣痛了，陣痛了有四個小時，燕飛被推進了產房。

　　不是第一次當爸爸，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還是緊張的面無血色。三家的長輩們全部在產房外等著，秦寧、何開復、岳凌，甚至李尋都在燕飛陣痛後不久抵達了醫院。當燕飛的痛呼聲從產房裡傳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捏了一把冷汗。雙胞胎的生產風險永遠不會因為你是否已經生過一胎而減少。尤其是這一胎算是岳家真正的第一胎孫子，岳司令和岳夫人在外頭焦急地走來走去。燕三牛帶著離不開他的小饅頭遠遠站在走廊的另一頭遙看這邊，小饅頭只以為燕爸爸是生病了，不知道燕爸爸是要給他生弟。

　　經過了四十多分鐘心急的等待，產房裡傳出了第一聲孩子的哭聲。眾人頓時歡呼起來，又過了五分鐘，第二個孩子的哭聲響起，岳司令和岳夫人滿含熱淚，從兩個孩子的哭聲間隔中可以看出兩個孩子都是順順當當地自然生產。果不其然，二十多分鐘後，產房的門打開，燕飛出來了。

　　「孩子是順產，醫生還要給孩子檢查。」

　　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還沒有緩過勁來，臉色依然蒼白，三人的內衣都被汗浸濕了。燕飛躺在擔架車上有氣無力朝眾人笑笑：「果然，生過一次，第二次，就容易了。」

　　燕飛，辛苦你了。「岳夫人握住燕飛的手，感激地說。

　　「還好，不算太辛苦。」燕飛累得閉上眼睛，大家立刻保持安靜，不打擾他。

　　把燕飛送回病房，眾人們就開始焦急地等待兩個孩子的檢查結果了。在燕飛被推出來後，產房裡一直傳出孩子的哭聲。岳邵、孫敬池和蕭肖不放心，留父母照顧燕飛，三人又回了產房。兩個正在被醫生檢查的孩子不停地在哭，醫生和護士怎麼哄都不行。

　　「仲平，還要多久？」三位爸爸心疼死了。

　　簡仲平頭不抬地說：「快了。」

　　給第二個孩子做了B超檢查，簡仲平摘下口罩，驚喜萬分地說：「哥哥們，恭喜恭喜，第二個寶寶和燕哥一樣，你們這回可是完整了。」

　　三人愣了，下一刻，三人大吼：「第二個孩子和飛一樣？！」

　　「是啊是啊，一模一樣。」

　　簡仲平把哭得最傷心的那個寶寶抱給表哥，說：「這是老二，和哥、小饅頭一樣的孩子。」

　　孫敬池抱著這個特殊的寶寶，忍不住地熱淚盈眶。親了親哭個不停地孩子，他啞聲說：「我們也有一個小饅頭了，我們終於也有一個小饅頭了。」

　　「給我抱抱。」最激動地莫過於岳邵，燕飛的這一胎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龍鳳胎了。拍哄孩子，岳邵柔聲說：「寶貝，不哭啊，不哭。」

　　「二哥，快把寶寶抱到飛的身邊，不然寶寶會一直哭。」回過神來的蕭肖馬上說。岳邵和孫敬池倏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孩子一直哭，不管老大了，三人護送著寶寶就往燕飛的病房走。簡仲平抱起被「遺忘」的老大，跟了過去。

　　孩子一出來，眾人就圍了上來，這一圍上來寶寶的哭聲更大了。孫敬池激動萬分地快速說：「你們別靠得太近，這是我們的小饅頭，他害怕呢。」

　　「我們的小饅頭？！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孫敬池沒多解釋，跟著二哥快步進了病房。岳司令一把抓住走在最後的蕭肖，臉皮抽動：「那個孩子，跟小饅頭一樣？」

　　「嗯。」抽出手，蕭肖也顧不上多說，進了病房。簡仲平把抽泣的大兒子交給護士，讓護士抱進病房裡，然後留下來解釋：「燕哥這一胎的兩個孩子，老大是純粹的男性，老二遺傳了燕哥的特點。各位叔各位姨，你們也有小饅頭了。」

　　嗯嗯？什麼意思？被燕爺爺牽著手的小饅頭不明白，舉手喊：「饅頭饅頭。」

　　簡仲平彎身刮了下小饅頭的鼻子：「嗯，我們現在有兩個小饅頭了。」

　　嗯嗯？小饅頭糊塗了。

　　岳司令最先動了，他拔腿衝進了病房。病房裡，躺在燕飛身邊的兩個孩子已經不哭了。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的燕飛正在拍哄緊緊挨著他的老二。老二一不哭，老大也安靜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我岳行軍這下子圓滿了，哈哈哈……」岳司令衝到病床邊看著那個眼睫還帶著淚的小寶寶，笑得猙獰，笑得隨後進來的蕭父和孫父的表情都有點不大好。岳夫人捶了丈夫一拳，責怪：「你小點聲！別嚇到孩子！」

　　岳司令急忙收住笑，不過看上去還是要多高興有多高興，高興得轉而給了兒子一拳：「不錯！這回算你超值完成任務，不愧是我岳行軍的兒子。」

　　這神馬意思？蕭父和孫父的臉色更難看了。小傢伙似乎很不安，不肯睡。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開始趕人：「你們都先出去，別嚇到孩子。」

　　李尋很有經驗地叮囑：「小饅頭剛出生的時候特別容易被嚇到，一定要小心。」

　　一聽他這麼說，所有人都瞬間退了出去。病房的門一關，三人坐在病床邊就開始傻笑。燕飛也很高興，說：「這下滿意了吧？」

　　「滿意了滿意了。」最大「功臣」岳邵隔著嬰兒手套狠狠親了兒子的小手一口，「看誰再敢說老子生不出孩子來！看看，看看，什麼叫能力？這就叫能力！一舉得倆不說還是龍鳳胎！」

　　燕飛瞪了岳邵一眼：「就算跟我一樣也是兒子。」

　　「呵呵呵呵……」岳邵不跟燕飛爭，反正他現在是絕對的揚眉吐氣了。

　　蕭肖生硬地冒出一句：「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孫敬池眯眯眼：「我也是。」

　　「什麼不好的預感？」燕飛和岳邵都不解地問。

　　孫敬池蹙眉：「我和老四估計得被家裡逼迫了。」

　　逼迫？燕飛還是不明白。岳邵明白了，然後更得瑟地說：「哼，讓你們不懂長幼有序，活該！我解脫嘍，寶貝，爸爸親親～」

　　燕飛推開岳邵的臉：「別親孩子的臉。」

　　岳邵的嘴隔著衣服親在了孩子的肩膀上。剛出生的孩子容易被大人身上帶的細菌感染，所以儘量少親孩子的臉。孩子不哭了，燕飛閉上眼睛休息。小寶貝貼著爸爸也睡著了，岳邵、孫敬池和蕭肖看著他們的愛人和他們孩子，眼裡只有幸福。

　　＊＊＊＊＊＊

　　這一胎的老大取名為岳翰楓、老二取名為岳星玥。因為很多人都認為岳邵、孫敬池和蕭肖不喜歡鐘楓了，所以老大的名字裡特別有個楓。不過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小星玥在這個大家族中的地位了。而且小星玥還有一項不同於他的哥哥們的待遇，那就是爸爸們給他起了一個小名，叫小豆包，跟小饅頭組成一隊特殊的小兄弟。

　　小豆包離不開爸爸或是爺爺，一離開就會哭。在醫院奶媽不好喂奶，第二天兩個孩子先被接回了家，燕三牛抱著小豆包不撒手。小饅頭對這個弟弟有一種說不清的親切感，靜靜地看著在爺爺懷裡睡覺喝奶的弟弟，只覺得越看越喜歡。小豆包不喜歡被奶媽抱著喂奶，離開爺爺的懷抱就會哭，沒辦法，只能把奶吸到奶瓶裡喂他喝。燕三牛又多了一個幸福的「負擔」為此小饅頭晚上也只能留在東湖，燕飛還在醫院，燕三牛抽不開身來送他回去。

　　小翰楓秉承他上面兩位哥哥的習慣，只要弟弟不哭，他就很少哭，也不用爺爺奶奶一直抱著，只要給他吃好睡好勤換尿不濕就行。在醫院住了三天，燕飛出院。在他出院的時候，孫敬池和蕭肖在東湖指揮老老少少上車，去新家。小豆包安靜地睡在爺爺的懷裡，根本看不出他剛出生的時候哭得有多傷心。

　　到了新宅子，燕三牛、田晚香和燕翔都傻眼了，這是他們以後要住的地方？別說他們仨傻眼，第一次到這邊來的三家長輩們也是驚嘆連連。燕飛讓父母跟他住在一起，父母住主屋隔壁的側房，燕翔單獨一個小院子，距離主屋不遠。四個孩子在另一個臨近主屋的小院子裡，等他們長大了再分開住。燕三牛和田晚香覺得自己進了王爺府，整整一年都沒緩過來。

　　燕飛出院了，白天小豆包在他身邊，晚上燕三牛就把豆包抱走跟他睡。反正只要跟爸爸或者爺爺在一起小豆包就很乖，也很少哭。燕三牛這下子是徹底被孩子拴住了，不過他一點都不嫌煩，只覺得幸福無比。小豆包的出生也驗證了「一國」的猜測。大部分人都很高興家裡多了一個小豆包，多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不過還是有那麼一小部分人有點鬱悶。

　　蕭父數落自己的兒子：「我跟你媽搶破頭才好不容易搶來一個，你看看岳邵，隨便就能有兩個兒子，還是龍鳳雙胞胎肯定是你以前喝酒喝太多生育力不行。」

　　孫父嫌棄兒子：「你看看你岳叔叔，整天笑得跟朵花似的。人家現在龍鳳孫子都有了，你知道我跟你媽多難受麼。」

　　孫敬池和蕭肖很抓狂：「你們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

　　蕭家和孫家父母倒不是想逼死兒子，就是看岳行軍那囂張的樣子心裡很不平衡。憑什麼老岳家就能有龍鳳孫子他們就沒有？他們也想要一個像小豆包、小饅頭那樣可愛又粘人的孫子呀。

　　「要粘也是粘飛和燕叔，你們別想了。」孫敬池和蕭肖很不孝地打擊父母。

　　「那不一樣。」兩家長輩有自己的道理，「起碼我們看著高興。」

　　「……」孫敬池和蕭肖決定以後都不回家了，他們的爹媽根本就是不可理喻。揚眉吐氣的岳邵很過分的無視兩位兄弟的郁

　　悶，哈哈哈，什麼叫當哥的！他這就叫當哥的！哼哼，沒兩把刷子能當哥嗎？！看這生兒子的能力就能看出來誰是老大！

　　岳邵高興了、興奮了、得意了、解脫了，回想他受折磨的那半年，岳邵就不禁抹一把辛酸淚。往事不堪回首。不過現在單憑他以自己一人的能力就能讓燕飛給他生出一對龍鳳兒子，岳邵就有絕對的自信把那兩位兄弟甩出一條街。

　　燕飛看著心情各異的三人但笑不語。也許，再給阿池和小小各生一個孩子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那就，繼續努力吧。

　　＊＊＊＊＊＊

　　東湖鐘楓的墓地前，岳邵、孫敬池和蕭肖先上了香，然後跪下硫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後，三人沉默地從墓裡取出鐘楓的骨灰盒。今天是適宜遷墳的日子，三人沒有告訴燕飛這件事。他們愛的那個人的身體永遠沉睡了，但那人的靈魂卻仍陪伴著他們。接著取出前燕飛的衣物，三人讓隨行的人員把那塊沉甸甸的無字墓碑抬走。他們在新宅子裡選了一塊風水很好的地方埋放鐘楓的「身體」。他們不會把這人的「身體」放到公墓裡去。等到他們百年之後，他們四個人的骨灰會混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回到大宅，把骨灰放進已經做好的墓地裡，把墓地全部打理好之後，三人坐在墓地前看著鐘楓的照片失神。哪怕他們現在已經很幸福很幸福了，每次看到這人的照片仍是止不住的心痛難忍。正回憶著過去與那人的點點滴滴，岳邵的手機響了。看是燕飛的來電，他立刻平靜心緒，接聽。

　　「飛。」

　　「岳邵，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啊，已經進門了。」

　　「仲平打電話來說今天要帶翰墨和翰邈去打疫苗，你們不在家，我跟他約了下午。」

　　「嗯嗯，下午我們帶他倆去醫院。」

　　「好，不說了，等你們回來。」

　　「好。」

　　掛了電話，岳邵對孫敬池和蕭肖說：「回去吧，下午要帶墨墨和邈邈去打疫苗。」

　　孫敬池和蕭肖深吸了兩口氣，平復好情緒和岳邵一起回主屋。燕飛還在坐月子，所以帶孩子打疫苗的任務就落在三人的頭上了。

　　「二哥，我和三哥最近很鬱悶，等飛飛做完月子，在床事上你要讓著我和三哥。」

　　「一邊呆著去。我都還沒找你們算賬呢。現在來鬱悶了，當初你倆倒是一個搶得比——個快，別想！」

　　「你是當哥的，你本來就應該讓著我們。」

　　「對你倆這種不知道長幼有序的傢伙不需要謙讓。」

　　孫敬池安靜地走在一邊不摻和四弟和二哥的爭執，仰頭看有天，他微微笑，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們的小豆包應該會叫爸爸了吧。豆包長得像飛，他現在能體會到那些有了女兒的父親的心理了。他可要保護好他們的小豆包，不讓外面的那些臭男生把豆包勾引走了。

　　「三哥，你也說句話呀。」

　　「你三哥比你懂事多了！」

　　「今年舉辦一次公海活動吧，帶孩子們去玩玩，也應該犒勞犒勞飛。這兩年他都沒什麼時間做自己的事情，盡給咱們生孩子了。」

　　「……你說的對，應該好好犒勞一下飛，那就去公海玩吧。」

　　「我下午在家陪飛，你們帶孩子去打疫苗。」

　　「你幹嘛不去？」

　　「我受不了孩子打針的時候哭，心疼。」

　　「……那你在家吧，我和你三哥去。」

　　三人聊著孩子，聊著愛人回主屋，宅子裡的樹木都冒出了綠色的嫩芽，春天到了，又是新的一年開始。被母親強制要求不許下床的燕飛輕拍剛剛吃完奶的小豆包，在孩子打出奶嗝後他把孩子放在身邊，小豆包又要睡了。

　　「弟弟。」在床上玩的小饅頭輕輕喊。

　　燕飛低聲說：「是啊，這是小饅頭的弟弟。」

　　小饅頭在弟弟的臉上親了一口，笑開懷。燕飛趁機問：「小饅頭最喜歡哪個弟弟？」

　　小饅頭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說：「偷（都）喜歡。」

　　燕飛挑挑眉，笑了：「好吧，就都喜歡吧。」

　　有人推門進來，小饅頭一看到來人就爬下床跑過去。燕三牛牽住小饅頭的手，說：「來吃水果。」

　　小饅頭牽著爺爺往外走，有四個小豆丁尾隨在爺爺的身後探出頭來，喊：「爸爸。」

　　「明陽、沐陽，你們要喊大伯。」

　　「爸爸。」明陽和沐陽完全不懂。

　　「寶貝兒，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回到主屋的三位爸爸（叔叔）把走得還很不穩的四個小豆丁抱了起來，塊頭最大的岳邵抱了兩個。

　　「帶孩子們去吃水果吧。翰楓和豆包都剛吃過奶，睡了。

　　「我們一會兒過來。」

　　關了門，三人把孩子們帶走了。看著身邊睡著的兩個小傢伙，燕飛無聊地繼續盯著天花板發呆。其實懷孕、生產什麼的他都能忍受，但坐月子真的很難熬啊。

　　「要不，還是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