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剛才得到消息，就在你們K市，在叫做五裡區的一條街道出了事，好像是有人類遭到了襲擊，你趕緊去一趟。我把大致情況和地址發給你。」

　　五裡區？白瑟的家在的地方就是五裡區。

　　沒想到竟然這麼巧。

　　虎今掛了電話，朝白瑟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要不要我幫你找個人來？」

　　他也不知道這一趟要花多少時間，白瑟能忍一個白天大概已經是他的極限，晚上如果還不能滿足他，恐怕這只飢渴的蛇妖就要變回原形，毀掉這棟十幾層的樓。

　　白瑟狂暴地從床上跳起來，一伸手、晃身，他的身上已經穿上了 一套簡約的春裝。

　　「我和你一起去！抓到罪魁禍首蛇爺我一口吞了他！！」

　　「但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和我一起出任務。」虎今也飛速地穿上了衣服。衣褲一上身，他腹間的那根巨物竟就完全隱了形似的，完全看不出來隆起的形狀。

　　「帶上我。」等解決了問題，白瑟一定要壓倒虎今就開幹，不管那時候他們周圍有誰，他們正身在哪裡。

　　其實蛇的發情期並沒有白瑟這麼艱難，但白瑟修煉初期，在他還不能化為人身時卻誤食過一種仙草，那仙草隨能助長妖的修為，然而對某些妖而言卻有著副作用——

　　丹元未能完全成型的妖怪一旦吃了，就會在每一次的發情期慾火焚身，比起其他正常者，他們的發情強度會高上四五倍。那像人類的烈性春藥，但烈性春藥得不到解決，未必會死人。

　　白瑟的發情期一到，一天內不進行交合，他的丹元將很快枯竭，而丹元的枯竭意味著，他多年的修為都毀於一旦，甚至連命都保不住。

　　仙草的副作用雖然會隨著年限而逐漸減弱，也許有一天會完全消失，但現在它對白瑟的影響還非常明顯。

　　這樣的時期不僅是煩惱期，也是危險期。

　　白瑟知道，虎今也知道。

　　詳細地址傳了過來，兩個人看了看，離這邊就幾條街道。於是用了法術，不到兩三秒時間就到了現場附近的一條無人黑巷子。

　　受傷的人已經被送去了醫院，現場留著幾名警察正在勘察現場。虎今和白瑟穿出巷子，很快到了封鎖區域。

　　空氣裡飄著淡淡的妖氣，似有似無。虎今和白瑟對視了一眼，而後虎今拉開封條，兩人鑽了進去。

　　「虎兄？」正在指揮人辦事的警察回頭看到了他們，立刻遣散了身邊的人，朝虎今這邊走過來。

　　虎今把他拉到一邊：「什麼情況？」

　　「襲擊發生在半小時前，傷者說看到一團黑影朝自己撲上來，然後就被抓傷了。而且他很肯定地說那東西的體型是人類，只是因為當時很黑，對方速度又很快，所以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後，從他傷口處提取到動物的DNA。」

　　說話的人是虎今在該市警局的接頭。

　　虎今雖然沒有在人類面前暴露自己的妖怪身份，但因為辦案時免不了與警察有交集，所以製暴會對人宣稱為「特殊事件行動組」，專門搞非科學可解釋案件，且不歸任何部門管轄，頗為神秘。

　　「檢驗出來是什麼東西？」

　　「……狗。」空氣裡，確實還殘存著淡淡的狗妖的氣息。

　　「知道了，你讓你的人撤回去，相關消息全部封鎖。剩下的我來搞定。」

　　「好。」對方朝虎今點點頭，在昏暗的路燈下，他踧然見到虎今身旁那個高挑的男人帽子下的長相，不免大吃了一驚：「白瑟？！」

　　「噓——」虎今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是我的幫手，這也是他的真實身份，今晚他出現在這裡你就當沒看到，跟沒看到我一樣。絕對不能對外聲張，知道？」

　　「知道知道！」那人對白瑟竟然也是特殊事件組的成員深為震驚，一下整個人都緊張得手心冒汗。

　　不過白瑟可是個大明星，平時見到他本人的機會不多，於是對方還是趕緊抓住大好的機會鼓起勇氣：「我女兒是你的粉絲，能不能請你幫我簽個名？」

　　白瑟正在受慾火焚身煎熬，他強忍火氣一把抽走了對方手裡的工作簿，也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支筆，「唰唰」地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差點把紙都劃破。

　　「趕緊走！」他煩躁得想吃人。

　　「謝謝。收隊！」趕緊把人都撤走，那人很是激動，還有點怕此刻的白瑟。

　　這會兒的白瑟和平日在公眾面前的那個白瑟簡直判若兩人，渾身散發著莫名的威壓，一點都不親近人。

　　果然這個特殊事件組的人都有雙重甚至多重身份？

　　虎今蹲在留著血蹟的地方，伸出手指沾了點血，把手指放到嘴上舔了舔。

　　「沒有被感染。」他站起來，往空氣裡深深地嗅。「妖氣太弱，應該是一隻剛成形的小妖怪。」

　　白瑟在樹蔭下站著，往四周看了看。追踪獵物並不是他的強項，他身邊的獵物就算在黑暗中他也能靠感知熱源精確地捕捉到他們。但是對手一旦消失，他就沒辦法了，所以虎今還頓在原地沒行動，讓他異常地焦躁。

　　他還等著快點抓了惹事的東西回去幹死臭老虎！

　　「快點發揮你的狗鼻子看他往哪裡跑了。」

　　「我可不是狗。」虎今摀住白瑟的嘴巴不讓他說話。自己又閉上了眼睛，沉靜地站在原地，感知空氣裡流動的妖氣。

　　片刻後，虎今睜開眼睛。

　　「找到了。」

　　說完他一抬腳，白瑟毫不含糊，隨即跟了上去。

　　若是此刻有人能看到他們，也只會看到空氣裡有一黑一白兩道光影飛速地在半空中往一個方向而去。

　　但兩人用了幻術，普通人想看也看不到這驚人的場面。

　　跟著虎今飛了好幾個街區，直到出了五裡區，往市中心的中央公園方向去，白瑟已經盯著虎今的屁股口水都要淌下來。

　　這他媽的看得著吃不了，不是酷刑是什麼，這受刑程度簡直比當年他正式修煉成人渡劫還要嚴重。

　　他們飛入中央公園，在一片樹林外停了下來。

　　整片樹林的空氣在他們落下的瞬間抖了抖，虎今伸出手，一把攔住了要往裡面衝的白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