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下 虎蛇重逢

　　情到濃時，不知天地為何，不知自己是誰，年輕的男人從來沒有體驗過那樣的性愛。讓他瘋狂，恨不得把自己整個揉進對方的身體裡。

　　原本是騎坐在他身體上的銀髮的男人主導，直到年輕人終於忍不住迸發在那火熱高燙的緊穴之中。

　　他氣喘吁吁地歇了一會兒，但身上的人仍舊在「壓榨」著他，很快，半軟的小傢伙又精神奕奕地挺立起來。

　　這一次，他不再那麼乖乖地躺著讓對方伺候了。他需要更多，他的身體在叫囂著，更深更熱更霸道的什麼，於是他終於伸出手去，坐起來，在銀髮的男人還在瘋狂地「吃」著他那根的時候，就著連接的體位，他把對方推到在了床上，而後，開始屬於自己的進攻。

　　「啊，不夠，你他媽給我再快……啊，小老虎、小老虎……」

　　白瑟緊緊地抱著虎今的肩背，他的雙腿牢牢地絞著對方的腰，一個勁地把自己往對方身上推送，讓對方的那根「利器」一遍又一遍地貫穿自己深處。

　　但畢竟人虎不同，作為人類而言，幹著他的人的尺寸也算是可觀了，然而比起當年的虎今卻差了太多。無論是長度、粗度還是那種不必刻意迎合的契合度。

　　「啊，你他媽沒吃飽飯嗎——呃啊……」

　　無意識的斥責讓年輕人有些氣餒，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購賣力了，而且他對自己的那根傢伙的外觀還是頗有自信的，但他卻無法滿足身下的人？

　　「停下來幹嘛，幹！快點，唔……」

　　其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麼讓他激動的、全身的細胞都在激烈地纏鬥的性愛，只是白瑟仍舊覺得空虛，身上的人和虎今長得很像，連說話聲音都那麼相似，但是沒有虎今的記憶，終究是缺了他最需要的那一部分……

　　年輕人更加賣力地聳動自己的臀，重重地頂撞著白瑟的敏感處，並開始去吻他汗濕的脖子、臉龐，最後來到他的唇邊。

　　白瑟有一剎那想要躲過去，但最終，他任由對方的舌有些生澀地鑽進了自己的口腔內。

　　「嗚……」年輕人溫柔又激動地吻著白瑟，他們的頻率越來越契合，白瑟的神識有些渙散，他漸漸的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別人還是他的小老虎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他又回到了他們還在一起的那個時候。

　　「呃啊……」

　　在年輕人又一次將熱液射進了白瑟深處後，他終於也配合著射了二人一身。

　　激情過後，年輕人抱著白瑟，房間裡濃重的喘息漸漸地平緩。

　　「你是誰？」年輕人看著白瑟的臉，再一次這樣問他。但這一次，他的眼睛裡有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和，以及一種自己也不懂的茫然。

　　第一次見面就滾上了床，並且發生了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他竟然不覺得這種事應該讓人害怕，反而，眼前這個美得如妖的男人讓他有一種親近感，一種莫名的吸引，吸引著他想要朝對方靠近。

　　「我來找我愛的那個人。」銀髮的美人說道。

　　年輕人頓時覺得十分的失落：「那你為什麼還要和我，和我做這種事。」

　　他紅著臉，覺得既然對方有喜歡的人，自己就不該和他滾上床。

　　「噗，」俊美的男人像聽到笑話一樣地笑了起來。

　　在過去，無論他過著怎樣淫亂的生活，虎今也絕對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但或許，對方也只是一直沒有說出口罷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嗯？」白瑟伸出右手，用食指挑起年輕人的下巴。

　　「……既然愛一個人，就應該對他忠貞不渝。」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倔強，現在他清醒了過來，更加覺得自己不該和眼前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在對待感情的事情上，他很不喜歡這樣。

　　「哈哈哈哈哈。」

　　白瑟大笑起來，直到笑夠了他才撐起半邊身子，俯身看著枕頭上的人，慢慢地，低聲地說：「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否則我們或許就不會錯過這麼久了。」

　　年輕人看著頭頂上那一雙眼睛漸漸變紅，那雙明亮的眸子濕潤起來，露出深不見底的傷心。

　　那傷心讓人的心也跟著痛起來。

　　「你找的那個人，和我很像嗎？」

　　他這樣問了之後，一滴淚，突然從對方的眼睛裡滾過。「噠」地掉在他的臉上，於是他的心更加厲害地痛了起來。

　　他突然伸出雙手，把頭頂上的人重新按回了床上。

　　「對不起，我不該亂說話。」他心煩意亂地摟著對方的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但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一陣巨大的困倦襲來，在他根本來不及抗爭之時，他的意識已陷入黑暗之中。

　　虎今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空茫之中。四周是黑暗，只有他所在之處有著光芒。

　　不，還有一處有光。一個人站在那光圈之中，看起來有些眼熟。

　　「這裡是哪裡？」他環顧四周之後，朝對方問道。

　　而後他慢慢想起來，那俊美的男人剛剛才和自己滾過床單。

　　但是，他為什麼突然來到這種地方？他是在做夢嗎？

　　「過來。」幾米遠處的銀髮男人朝他勾了一下手指。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這是我的夢裡？」

　　對方的嘴角似乎是抽動了一下：「我打你一頓你就知道是不是做夢。」

　　他們站到了一起，然後他看到對方的手裡拿著一隻小小的瓶子，那瓶子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裡面流動著一些奇異的光芒。

　　「這是當年那人為你留著的。他雖要你捨棄修為重新輪迴，卻又留下了你的一縷精魄，這縷精魄雖然不能助長你的修為，但它包含著你所有的記憶，還有你作為虎精的初形。小老虎，這一百年來，有一句話是我欠你的……」

　　說著，男人揭開了瓶上的小塞子，頓時，瓶中細小的流光彷彿找到了方向，它們從瓶中飛去，徑直朝年輕人的方向而去。

　　「……我想你。」這是在再一次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的來自於陌生而熟悉的男人的最後一句話。

　　半年之後。

　　「啊，靠……小、小老虎，饒了我啊啊……」

　　「哼，」白瑟身上的男人從鼻子裡發出一聲笑意，而後一邊強行地頂著腰上的人，一邊說道：「我倒是第一次從你嘴裡聽到'饒'字，這樣就受不了了？」

　　「你、你大爺的、啊、啊……我、我他媽現在又和以前不一樣，哪有你淫蕩……呃啊……不要了、啊啊……」

　　雖然說著不要，但那被撐開的肉穴卻咬合得厲害。

　　要說從前，因為仙草的原因，加上淫蕩的蛇性，白瑟哪回在床上或是哪裡的做愛中輸過給虎今？

　　但如今他已經恢復正常，加上又不在發情期，卻又遇到了老虎發情的日子，他才真正領略了老虎發情的厲害。

　　對方簡直要讓他精盡人亡似的壓榨著他，二人在無人的雪山溫泉裡大戰了兩天兩夜，在他以為差不多的時候，卻又被虎今帶到熱帶叢林裡，在各種動物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又搞了一天，最後虎今又把白瑟帶回家裡，來來回回地把他搞了個半死。

　　他可是剛剛從冬眠的困頓中醒過來！就是再飢渴，好歹也先讓他補充一下精力！

　　但恢復記憶後，加上妖管會的幫助，重新進入修行的虎今已經開始學會了進行異地轉移，並因此而樂此不疲，就像剛學會騎車的孩子總是天天想念著出門騎幾圈。

　　那一縷精魄裡多多少少保留了一隻虎妖的生理特徵和習性，就譬如發情。

　　過去數百年發情得厲害的總是白瑟，但風水輪流轉，在找回了自我的虎今第一個發情的春天，他終於把白瑟當年折騰他的都盡數還了回來。

　　真是應了那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嗚、我、我他媽明天就、呃、離家、啊、出、出走……唔……」被迫掛在虎今身上，因為站裡的姿勢，白瑟不得不把腿盤在男人腰間。

　　那猙獰的凶器在他身體裡囂張放肆地攻擊，每一次都精準地攻擊著他最敏感的那一點，幾乎沒戳得白瑟崩潰。

　　好幾天了，這個混蛋：「你、你他媽果然是處男，啊……」

　　虎今的這輩子還是拜白瑟所賜才開了葷，所以白瑟沒事的時候偶爾會嘲弄虎今是處男，但這麼說的後果總是可想而知。

　　所以，這一次男人也更加沒有客氣，用比剛才更快的頻率、更猛的力道，把兩人的結合處撞得汁水四濺，滿地都是來自兩人身前或身下結合處的淫液。

　　「離家出走？呼……」虎今捏著白瑟的雙臀，半託著他，冷笑道：「你能跑到哪裡去？我可不想找你一百年。」

　　「你、唔啊……」那句「一百年」戳中了白瑟的軟肋，讓他再也說不出類似的話來。

　　一百年的尋覓是那樣的漫長、孤寂，有時候甚至會絕望。

　　他不想再體驗一次，也不想讓虎今體驗。

　　當年，虎今為了救白瑟而放棄了自己，事實上還有一個原因。

　　他們和白契同在水底的時候，虎今很容易就察覺了憤怒的白契實則喜歡著白瑟。

　　但白瑟根本沒把那「小屁孩」放在眼裡，完全沒有察覺對方對他的感情。

　　白瑟並不知道自己這輩子到底傷害了多少人的心，他也不會在乎。

　　所以那一天的水底，那個蛇妖們短暫對峙的場面讓虎今心涼——對白瑟而言，虎今的存在和白契有多大的區別呢？恐怕沒有。

　　所以他放棄了，放棄了近千年的守護，那種仍將繼續被白瑟傷透心的感覺，虎今在投入輪迴時一同捨棄了。不記得，就不會再痛。

　　只是他沒有想到白瑟會一直找他，一直找一直，找了一百年的時間。他以為，那蛇妖沒了他，仍舊會活得好好的。但他竟然也沒有猜對這樣的結局。

　　「那時候，你說你欠我一句話。」在爆發之前，他咬住蛇妖的耳朵，往裡邊吐去一口熱氣。

　　「我、我不記得……啊……」

　　他把他抵在牆上，「咚咚」地撞著白瑟：「那我就幹得你想起來。」

　　「……殺了你……」

　　他笑了一聲：「你行嗎？」

　　在越來越猛烈的重擊中，白瑟一身大汗，已經快要暈過去：「……啊、你、嗯啊啊……」

　　他要說的不過愛他二字，但已不必明說，他相信他的小老虎已經知道。他們身體力行，用再一個一年、十年、百年、千年的時光。總有一天，他會告訴他的。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