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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他就是不吃藥》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尊者是所有勢力的心腹之患,修士自不必說,早已派出所有弟子尋找魔靈蹤跡,天羽世家更是放出萬千靈鳥從天空進行調查;朝廷一得到消息便命各地衙門張貼告示,動用全民歷來去尋其蹤跡;妖族亦是忌憚幽冥間隙中的千萬青蓮妖屍,當即在海域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如此上天下海,將每一寸地皮都翻了一遍,一月之後,終於有靈鳥於雪衣天城廢墟發現了一名黑衣僧人,其形容與萬嶽子繪製的畫像一模一樣,應當就是行蹤不明的遲素尊者。

  雪衣天城以湮靈磚石所造,當初南方修士為了突破防線集五湖四海之水將其衝垮,如今早已不見城牆,只留下一片汪洋和幾處斷壁殘垣。北方聯盟覆滅後,雪衣天城弟子或降或死,這片廢墟再無人居住,誰也沒想到遲素竟會藏身於此地。

  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尚且不明,各派高手已將水中廢墟團團包圍,顧餘生亦是帶領劍修親自搜尋魔靈,然而,他們連水草都一一調查過了,卻始終沒發現遲素的蹤跡。

  這樣的結果讓易相道人不由懷疑起了情報來源是否可靠,立刻對已繼承家主之位的鳳幽閒問:“我們搜索了一天一夜,別說尊者,連個活人都沒看見,這情報當真沒問題嗎?”

  如此情況也在鳳幽閒預料之外,他亦是皺眉道:“靈鳥的確是看見他在這裏祭奠某人,應當不會出錯。”

  易相道人本就是急脾氣,天羽世家又是曾經的敵人,聞言便懷疑道:“天羽世家也是北方聯盟之一,該不會是你與尊者聯合起來耍我們吧?”

  天羽世家曾是北方聯盟中流砥柱,反出聯盟之後家中子弟因待遇不如從前早有抱怨,還是鳳回天出面說服才令族人接受現實。天羽世家如此盡心竭力安定天下,竟還遭人疑心,此話落在鳳幽閒耳裏可謂極其刺耳,縱使淡然如他也是當即就變了臉色,“還請易相道人注意自己言語,若諸位不信天羽世家,我帶領弟子返回棲鳳林等候各位消息便是。”

  南北本就對立多年,南方各派商討要事也從不邀請天羽世家,顧餘生知道他們之間的隔閡一時半會兒還消不去,見二人已有爭吵之勢,立刻正色道:“天羽世家與淨世宗鬥爭多年功不可沒,我相信鳳家主不會欺騙我們。”

  顧餘生作為當今修為最高的劍神,說話已是極具分量,易相道人也知自己失言了,終是悻悻道:“我也只是隨便懷疑一下,怎知他反應這樣大。”

  好在經歷一番事,易相道人也不似過去那麼橫衝直撞了,許真人見他認慫,當即上前打圓場,“易相道人你這張臭嘴啊,求你消停幾日少得罪幾個人行不行?”

  落霞派果然不愧是和稀泥的老手,許真人先是教訓過亂說話的易相道人,又對鳳幽閒賠笑道:“鳳家主別和他一般見識,他就是說話難聽,做起事來還是有分寸的,老夫替他賠不是了。”

  鳳幽閒也是理智之人,見南方修士主動示好,神色便也緩和下來,只淡淡道:“罷了,我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但願別再有下一次。”

  多方勢力合作少不得要有摩擦,南北修士難以互相信任,人與妖之間亦是矛盾重重,如今尊者躲著不再生事,時間一長,各方勢力內部矛盾已漸漸露出個矛頭。

  釋英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心知不可能讓他們真正毫無芥蒂地合作,索性不去理會,只是對沈逢淵問:“師兄,近日天氣轉涼,應是快下雪了吧。”

  沈逢淵做掌門時沒少為勢力鬥爭煩心,如今終於落得清閒本是和天方子在一旁悠哉燒著火,雖不知釋英為何有此一問,仍是用天眼觀測一番空中積壓的烏雲,這便點頭道:“我觀天象,這兩日必有大雪。”

  沈氏天眼觀測天象絕無錯漏,釋英聞言就認真地看向顧餘生,只道:“消息無錯,每年初雪降臨之時,遲素都會來雪衣天城祭奠他唯一的朋友。”

  釋英之前從未提過此事,眾人聞言皆是一驚,沈逢淵更是好奇地問:“他的朋友是誰?”

  “一千五百年前,璿璣樂府七公子——蘇白。”

  顧餘生從蓮華境帶回了優曇婆羅樹殘餘的灰燼,多虧這些破損的金身,釋英終於知道了自己沉睡的那些年發生了什麼事。他緩緩道出蘇白這個名字,見眾人神色迷茫,仍是輕聲歎道:

  “你們或許沒聽過他的名字,卻一定知曉其事蹟。當年最先向十方明宗開戰的百名少年修士只一人存活,十方明宗覆滅後,他自雪衣天城一躍而下,屍骨則是葬在城牆下,由雪衣天城代代祭奠。”

  雪衣天城的無名墓在修真界遠近馳名,各派高層自然知曉,只是沒想到這用以激勵正道修士的典故竟與魔靈有關。鳳幽閒作為聽著這故事長大的北方修士,仍是有些不肯相信,“那被雪衣天城祭奠的無名少年就是蘇白?他和魔靈是朋友?”

  “蘇白是被逼死的,璿璣樂府最重清譽,他們不需要一個被邪修玷污的公子。只有蘇白死了,世人才會忘卻他活時受的屈辱,只記住他的烈性。”

  很多時候真相總是殘酷的,在場諸人都是門中高層,自然知道常有世家如此遮掩醜聞,釋英說的八成是真的。他們聞言皆是沉默,釋英聽見天地間的寒風忽然喧囂起來,顧餘生的青白衣擺被狂風吹拂搖擺,一瞬間彷彿要乘風而去,與他越走越遠。

  釋英安靜地看著低頭不語的徒弟,只對眾人道:“我有話想單獨與掌門說,諸位請回避。”

  這對師徒常私下談話,眾人不覺有他,當即識相地散去,只留二人站在蒼白蒹葭之間相對。

  人群一散,世間便安靜了下來,只有風吹草動的輕微聲響,釋英等了良久,顧餘生終於不再沉默,用遠比平日低沉的聲音道:“你想和我說什麼?”

  釋英對徒弟一直是溫柔的,然而,此時的他卻是喚出無念懸浮於身側,用冷漠的聲音對著顧餘生道:

  “淨世之毒是尊者最強的武器,所以,自發現第一具青蓮妖屍時我就在解析其毒素。我知其是人間罪孽與仇恨的化身,卻始終不明白到底是用了什麼藥材才能如此快速傳染。直到得到牧白衣留下的魂丹煉製之法,我才發現此毒的原料不是草木藥材,而是魔的靈魂碎片。”

  是的,遲素以自己的神魂和萬千怨靈為原料製成了淨世之毒,只為讓自己眼中的罪人永世承受地獄之苦。淨世之毒既是他的一部分,中毒之人自然受他控制,而顧餘生的心臟裏亦藏著一份淨世之毒。

  遲素已是半佛之身,當年因大量製造淨世之毒神魂衰弱才會敗給風奕,這千年間他都是借白巫之手擾亂人世,神魂早已恢復,當年的顧餘生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縱使修為差距極大,顧餘生還是成功與他同歸於盡。只因那時的遲素想要搶奪顧餘生身軀,卻不料他早已心存死志。魔靈一入體,顧餘生便毫不猶豫地自毀丹田,終是將這禍害徹底從人間帶走。

  這便是顧掌門的真正死因,曾經釋英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徒弟終於願意對他坦白,將真相說出了口。

  重來一次,遲素仍是做了同樣的事,釋英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徒弟說話,之所以如此,只因此時在眼前之人已不是他的徒弟顧餘生。

  他以無念指向掌門的身軀,冷冷道:“遲素,別躲了,出來吧。”

  “牧白衣以為我沒發現他封入劍神之心的淨世之毒,卻不知此毒本就出自我身,只要有淨世之毒在,我奪取這容器簡直易如反掌。優曇婆羅,你沒想到吧,好不容易養出一個新的救世聖者,最後卻是成全了我。”

  釋英猜得沒錯,當顧餘生抬起頭果然已是從未對他露出過的漠然神色,他陰冷一笑,用憐憫的眼神看向註定傷心的優曇婆羅,

  “我早就說過,你選的人與我並無不同,他若心中無恨,淨世便無處紮根。可他幼時恨牧白衣,如今又恨我,他也放不下屠刀。優曇婆羅,你該認清現實了,人根本無可救藥,若要淨世,只有靠殺,殺盡一切罪人,讓他們永無輪回可能,剩下的自然就乾淨了。”

  千年過去,遲素的偏執似乎未減,甚至遠比從前更為嚴重。只可惜,此時他面對的不再是苦苦勸誡的優曇婆羅樹,優曇婆羅對他的期待之心早已隨著焚燒的樹木化為灰燼,沒有放棄拯救他的釋天僧也被封印,如今只餘下一個心如止水的釋英。

  釋英已放棄回到佛境,也不會尋回自己的三相之身,他用對陌生人的視線看向此人,仍是平淡道:“沒錯,人永遠停不下的重複鬥爭的確讓我感到疲憊,有時候我也在想,人不可能毫無私心,我親自選出的救世聖者都可以淪為魔物,這樣的人世到底還能不能救?就在我迷茫時,餘生對我說了一句話——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此話頓時讓遲素生怒,他當即嗤笑道:“心中有惡如何能稱之為善,可笑。”

  “有沒有私心不重要,只要世人都被約束不敢肆意傷害他人便是太平人間。這就是餘生教會我的道理。從那之後,我便知能將一切都交給他處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的徒弟比我懂人,也比你懂。”

  他的神情釋英根本不曾在意,仍是平靜道出心中所想,最後,緩緩道出一個令遲素心驚的事實,

  “正如現在,他也猜對了,你為了讓我認輸,一定會選擇奪取他的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遲素:我要滅絕骯髒的人世!

  釋英(嫌棄):你中二了一千年還沒好?

  顧餘生(正經):師父,這種時候只需要給他中二修正拳就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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