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陌生男人

自從那次後，整整五天，寅川在床上整整休養了五天才可以下床……

全身還是有些酸脹，寅川換好衣服，洗漱完畢。下樓，房子內的冷似乎是天然的，從建造的開始就有了。樓下，一隻雕花乳白色的寬闊餐桌上，擺放著各種用金紋雲絡盤子裝得餐點。秦以牧優雅的拿起餐勺用餐，聽到了從樓上傳來的腳步聲，瞥了眼緩緩說道“身體好點了嗎？”

此時此刻的寅川真想憤憤的說道，托你的福，我好多了！無奈，寄人籬下，吃人手短。況且還是他的岳父，他端莊的撐起一個微笑“我好多了。”

“用餐吧。”秦以牧隨意的用叉子叉了塊荷包蛋，那雙骨節分明，蔥白修長的手在寅川面前擺動。

他也沒有多說，乖乖地上前。恭敬的吃飯，在他的眼前，他表現的沒有任何情緒，就如同一個傀儡一般。也只有這樣，乖巧聽話。寅川坐到了位子上，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說道“那個，爸。我今天想去醫院裡看一下我弟和我爸。”

秦以牧瞟了一眼寅川的手指，無名指上的那個戒指發生熠熠閃光。“恩，怎麼去？”

“我讓英叔載我去，很快就會回來的。”原本紅潤的唇瓣現在有些微微的蒼白，但是比前幾天好多了。

“不用了，我順路送你一程吧。”男人冷冽的聲音頓時充斥在耳邊。

*

醫院。呈大部分白色的醫院裡沉寂而深沉，四周徘徊著濃重刺鼻的消毒水味，遠邊是刺眼的紅色大字。救死扶傷。

寅川緩緩的走進長廊，轉角走進201VIP病房。白如雪的牆，角落是綠色的盆景點綴，精緻的裝潢，再看過去是倆隻病床。病床上，各躺著倆個人。似乎都是男子，樣貌看不太清楚。

“小少爺，你來啦！”坐在病房沙發上打瞌睡的霞姐聽見了病房門打開的聲音，頓時睜開眼睛，尷尬的一笑。

“恩……”寅川小聲的說道，緩緩地走到弟弟的病床邊，小聲的朝不遠處的霞姐輕輕的道“霞姐，他們都還沒醒嗎？”

霞姐恭敬的點頭，唇邊吐出了一個是的口型。便忙著幫寅川準備茶水。

他看著睡熟的陳寅蕭，依稀還能聽見那稚嫩的呼吸聲。蒼白的臉蛋還是看得出英挺，嘴上竟然還小聲的嚶嚀著哥哥。

“傻孩子。”寅川欣慰的笑了下，幫陳寅蕭蓋好棉被。來到父親陳梓允的病床上，而此時霞姐也把茶水遞到了他面前。

“霞姐，這些天辛苦你了。爸爸期間有醒來過嗎？”寅川看著病床上的陳梓允，瘦削的臉廓，深陷的眼眶，嘴角也有許多青渣，可以就那麼俊朗。弟弟像他，至於他，像媽媽。

“小少年哪裡的話，我一點也不辛苦的。老爺他，他到現在沒醒來過唉。醫生說，這要看老爺他自己……”

“霞姐，你吃過早飯了嗎？”

“沒呢。”

“那你就去自己吃點，然後順便買點回來。待會寅蕭醒來就餓了！我在這陪陪我爸。”

“恩，好！”

寅川緩緩地坐在了床檻邊，眼色憂愁道“爸，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啊？”

“川兒好累。真的好累……”而就在此時，陳梓允的那手指竟然悄然的動了一下。

“爸！”寅川喜出望外，略感驚喜，瞪大眼睛，興奮的握住他的手。

慢慢地，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眼睛冉冉打開，那雙深邃的眸子開始暴露空氣。

“爸，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寅川激動的似乎都要哭出來了，他的爸爸終於醒來了。顫顫的伸出手在陳梓允的面前晃了晃。

陳梓允吃力的點了點頭。

“我，我去叫醫生！”

“不，不用。”許是太久沒張口的原因，陳梓允的聲音格外的嘶啞，吃的吃力，卻繼續要說著。他明白，他已經是半個身子踏進棺材的廢人了。身體大部分也不能動了，卻依然說“川兒，先告訴我。告訴爸爸。”

“公司，公司……”寅川的淚水終於泛了出來，臉頰熱熱的。帶著所有的委屈，綻出淚水哽咽的道“爸爸你生病後，第二天。第二天就有銀行的人來我們家，封了我們家，說要等待拍賣。所有的信用卡也都解凍，然後，牧焰集團就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高價買了。當時，我手上一點錢都有。而爸爸和寅蕭卻急用著錢。於是，我只能把爸爸你所持有的公司百分之三十股份賣了……一部分抵債，另一部分就……”

“這樣啊……”陳梓允滄桑的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卻瞥見了寅川那無名指上的戒指“是不是，錢不夠用。”

寅川也知道父親在看自己的戒指，擦掉臉頰上的淚笑道“錢夠用，其實，我做了上門女婿。對方很有錢。”

“那，他們。你的身體……”

“我老婆，她知道。她說她喜歡我，不在乎我的身體。我的岳父也拿我沒辦法。”這些話，雖然是編的，但做了上門女婿是真的。這麼說，只要想要陳梓允放心。

“哦。”陳梓允眸子裡閃過一絲光，“川兒，是爸爸苦了你。看來，有些事情我也不得不和你說了。”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麼特殊的身體嗎？其實你是遺傳了你的媽媽，你的媽媽本來也和你一樣，只是後來他在乎世人的眼光，不想讓我抹上一個大公司老總就有一個人妖老婆的頭銜，便自己偷偷的做了手術。”

“你知道我們公司為什麼會跨嗎？原因就是，秦焰。對，就是牧焰集團的老總。現任秦以牧的父親，更是你爸爸當年的情敵……只是，爸爸想不到。時隔那麼多年了，浩延都走了。竟然還，他竟然還想把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這裡來。咳咳咳……”陳梓允說的激動，又是剛剛才醒來。聲音越來越弱，還咳嗽了。

“爸爸……你。”寅川有些著急，想讓父親對說了。

“咳，我，沒事。我今天，今天要把話說完。但是做人也不能欺人太甚，川兒。去你母親當然的住所，臺灣悅心苑03號別墅裡。那裡面，有牧焰集團涉嫌走私的文件。雖然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但是這畢竟是牧焰！一定會造成風波的。至於，你母親為什麼會有這份檔，是因為……咳咳……”陳梓允再次的咳嗽了起來。

“爸爸，別說了。我明白我該怎麼做了。”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陳寅川你真的要那麼做嗎？他是秦以牧，秦以牧！真的可以嗎？他是你的岳父。但是眸光一轉，那個惡魔，禽獸。可以做出那種過分的事情，他也。好，秦以牧，我要報仇。

“好，那另外的事我以後可以說，爸爸累了，想休息一下……”陳梓允虛弱的發聲，閉上了眼睛。

出了醫院，寅川心裡五味雜陳。闊大的醫院門口，不知去哪。他想拿出手機來給英叔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他。才發現根本沒帶。啊，他心裡一跳。他怎麼回去，他本來這裡是特殊的富豪私人醫院，根本不允許計程車進入。而且是在市郊……如果要走到市內，在乘車非得走的他，現在身體又沒有完全好。

可惡，這都要秦以牧！寅川再次的狠狠咒駡他一句，便看到一輛長的蠻好看的黑色車子正要啟動，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錢還多……於是，先擺出一個最端莊的笑容，馬上奔向那車子，開啟後門，走了進去。

汽車內，冷氣開得極致。寅川有些冷，不由得圈起身子。一個冷漠沉穩的聲音頓時響起“下車！”

寅川摸口袋，抽出五百大鈔，夠多了吧。向前伸手就遞給那個男人，雖然看不到男人的正臉，但是知道肯定是個特別成熟穩重的男人“請送我去市內，興茂大廈。”他沒有直接讓男人開到自己家，就是怕秦以牧懷疑。

“下車！”男人的聲音更加的冷冽了。

雖然現在不是什麼貴公子了，但是從小的氣質與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怎麼也無法抹去了。他皺起好看的秀眉“五百，應該可以讓你的車子來回開幾十趟了吧！”

“呵，我說你那有錢。可以找別人搭車，只是抱歉，我的車就算你給我多少錢我也不會給你搭的！”

“喂，你這話什麼意思……”寅川心裡感到有些怒火。只是此時那人的手機頓時響起……

男人低吼一聲“shit！”便真的開動車了。

寅川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下車後，真是個怪人。寅川嘴上嘀咕一聲。沒有看到那個人的樣子，雖然有點好奇。而且他根本沒有載他到興茂大廈，進了市中心便冷冷的讓他下車了！

等一下，寅川扭頭。發現汽車正要開動，他立馬上前再次開門，尷尬的笑了笑“那個，大哥。能不能把我剛才撒你的500元在施捨給我一百？”他看到了男人的樣子，五官極其深邃，沒有秦以牧那種邪魅的感覺，反倒是異常成熟穩重。

霍寧謙鄙夷的看了眼異常，直接從自己包裡抽出一千塊，隨意的向他撒去。寅川道謝，迅速的關門跑走。他也才發現，他的車後座上除了錢還有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