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傳變味的京城事

　　尉遲勇左右一看，尉遲娟會意，將外間的丫環都放出去，然後乾脆就守在外面，由大哥和夫君說話。

　　「正德，前不久攝政王生病昏迷，你知道嗎？」尉遲勇壓低聲音道。

　　徐正德微微點頭，也低聲道：「才收到消息不久，聽說是攝政王妃之過，也因此攝政王妃被休。」

　　「那你知道攝政王妃為何要出手？她可是給攝政王生了個兒子，還能力壓胡皇后，將侄女許給自己的兒子為妻。胡皇后的侄女，也只能為貴妾的強人！」

　　尉遲勇越說越興奮，其實攝政王難成事，是早有預兆。

　　徐正德舉一反三，很快猜測道：「攝政王妃是皇上暗棋？」

　　「正德，你想，朝夕相處的攝政王妃都是皇上的人，那攝政王手下衷心的，又有幾人？」

　　尉遲勇勸道，只是徐正德沉默不語，似還在思索。

　　「正德，這天下是皇上的，如有異動就是造反，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而如果攝政王贏了，他總要實行懷柔之策，那最多蟄伏兩代，又可以起復。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為了妹妹，尉遲勇也算是坦誠相告，沒有保留了。

　　半響，徐正德開口了：「那厲王蘇霽陽呢？他是攝政王長子，又能喬裝改名，在皇上和瞿丞相眼皮下，做到厲王的位置，不容小覷。」

　　「蘇霽陽如果沒有攝政王，他能做上厲王嗎？攝政王從小就把他送走，今年回京後很快又離京。兒子嘛，遠在天邊的，那有近在眼前的乖巧孝順？」

　　尉遲勇對京城之事，也是一知半解，覺得蘇霽陽也沒什麼了不起。

　　徐正德鄭重道：「大哥，小弟倒和蘇霽陽，有過幾面之緣。他風度翩翩，氣度不凡，以多情公子之名行走江湖，竟無人知曉他是攝政王長子蘇烈火。」

　　「正德的意思是？」尉遲勇略有不快。

　　徐正德連連做揖，誠懇道：「大哥，實不相瞞，我在家排行老二，上還有父親大哥。此事事關重大，牽涉一家老小安危，小弟一人做不得主，還需要和父親商議。」

　　「也罷，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蠻橫之人。我明日出發，到時候你給我個准信，實在不行，我要考慮妹妹的安置。」

　　尉遲勇知道，妹妹給徐正德，生了兩兒一女，地位穩如磐石，故意說道。

　　徐正德連連拱手做揖：「大哥言重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對夫人尊重愛戴，斷沒有其他之意。」

　　「嗯，知道你對妹妹好。男人嘛！想養只金絲雀兒什麼的，都可以，我妹妹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只是寵妾滅妻，那可是敗家的大忌。」

　　尉遲勇聽說，徐正德納了個花樓頭牌回來，也算是敲打兩句。

　　徐正德汗顏道：「大哥請放心，小弟知道輕重。不如大哥和夫人多說一會，我讓人準備好酒菜，等我去稟告父親後，就回來陪大哥喝酒。」

　　「那正德快去，家族存亡至關重要，陪不陪我都是小事。我還想將來大家都能封侯蔭公，位列中堂！」

　　尉遲勇話有深意，徐正德聽懂了，但並沒有回應。

　　等他將夫人喚進來，陪伴尉遲勇，自己往父親的中正堂而去。

　　進去中正堂，他將尉遲勇的來意，和朝廷上的消息，都一一向父親陳情後，等待父親聆訓。

　　徐府尹的父親徐承業，當年也是同進士出身，官至冀州參贊，後來得罪了上司，這才辭官還鄉。

　　他聽徐正德說完之後，蹙眉道：「瑞文，去請大少爺和三少爺過來，一起纖細！」

　　等徐正堂和三弟徐正中，也過來之後，徐老太爺將現在徐家所面臨的問題，說給三個能立事的嫡子聽。

　　「現在朝廷分兩派，皇上的保皇派和攝政王的保王派。現在叫你們來，是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大哥徐正堂率先道：「朝廷諸事，二弟更清楚，還是聽聽二弟的意見吧？」三弟徐正中也附和。

　　徐正德只能說道：「先前我是更偏向攝政王，畢竟他已經攝政十五年，比起只擔了虛名的皇上，更像是無冕之王。」

　　停了一下，他又繼續說：「可今兒，夫人的娘家，尉遲家來人了。來的是即將任燕北中軍尉的尉遲勇，他說了一些朝廷最新動向，我又遲疑了。」

　　然後，徐正德就把尉遲勇的話，挑了些不重要的，說給大哥和三弟聽。

　　最後補充道：「現在尉遲大哥的長女已經入宮，冬至就要封嬪，現在看我們徐家，如何應對了。」

　　徐正堂比較迂腐，他直接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自然要擁護皇上，豈能叛逆造反，遺臭萬年？」

　　徐正中則心思活躍：「大哥片面了，那朝那代的開國明主，不是造反叛逆之人？不過，我覺得從龍之功雖好，但還是獨善其身的好。」

　　徐正德也說：「我的意思也是，但求無過，不求有功。華兒和磊兒他們還小，等他們長大，朝廷紛爭基本也就落幕了。」

　　兄弟三人各抒己見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徐父。

　　徐夫摸摸鬍鬚，沉默半響後，這才道：「我徐家，世代在漢口偏安一隅。我做夢都想，能讓徐家在京城，成為名門望族，現在機會來了，為父想賭上一賭！」

　　「可是父親，萬一賭輸了如何？全徐家老少上百口人，怎麼辦？」徐正德最擔心的，也是這點。

　　徐老太爺擺擺手道：「正德，如果皇上贏了，那我們就是從龍之功。如若不然，攝政王清理京城世家都來不及，怎麼會掛心我們這小小徐家？」

　　「對，皇上贏了是正統，就算輸了，攝政王總不會將所有的保皇黨全部滅族，那我們還有機會東山再起！」徐正堂一直堅持，皇上是正統。

　　徐正德張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老三徐正堂也有點心動，乾脆道：「既然二哥的岳家，已經效忠了皇上，不如我們也效忠皇上，否則就算中立，也難免被牽連。」

　　見父親和兄弟都覺得，還是效忠皇上好，哪怕徐正德還有點擔心，也要順從大家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