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回憶往事

　　虞珠兒驚呆了：「你那時才五歲，他就把你一個人丟泰山上？就不怕豺狼虎豹把你吃了？或者你不小心摔下山崖？」

　　「我也不知道，不過山上後來豺狼虎豹真不少，我好不容易才躲過野獸，又是裝乞丐乞討，又是裝孤兒躲避人牙子，才慢慢下了泰山。」

　　虞珠兒瞪著眼睛，怒道：「長春真是個混蛋，人家五歲的孩子還吃奶呢！他就敢把你一個人留山上，要是你有三長兩短，我和他沒完！」

　　蘇霽陽笑了，將挽著他胳膊，靠在他身上的虞珠兒，又緊緊往懷裡帶了帶，憐惜的親親她的額頭。

　　然後這才接著說：「等父王的人找到我時，我足足在床上休養了半年，自己才緩過氣來，不再做一個人孤單在山上，行走的噩夢。可太后卻借口我年幼體虛，需要人照顧，就想接我進宮，由她親自照料。」

　　「這怎麼行？有她照料你死定了！那你父王回絕她了？」

　　虞珠兒為蘇霽陽難過，生在那樣的家庭，才五六歲的孩子，差點就要成為人質。

　　蘇霽陽突然苦笑道：「我父王當然不願意，但也不能明著抗旨，只好先一步娶了正妃，就是越國公柳家的姑娘，現在的攝政王妃。」

　　「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後來你父王，就對你不好了嗎？」

　　虞珠兒從小就聽，白雪公主的故事長大，對這些門清。

　　蘇霽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從有了王妃，父王就和我疏遠了，將我留在前院，由各類先生教導我，自己卻住到了後院。」

　　「那你為什麼，會被逐出攝政王府？到底出什麼事了？那時你多大？」

　　虞珠兒在客棧，曾聽別人說過一些，只是不夠完整，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蘇霽陽沉默了一會，半響才說：「那年我才七歲，很好奇多了個弟弟，有天先生走後，我就和奶娘偷偷溜到後院，去看剛出生不久的弟弟。」

　　「然後呢？」

　　「然後？我剛來到房間，就看見裡面空無一人，蘇輕海在搖籃裡大聲哭鬧，我就想去哄哄他。我才剛挨到搖籃，突然王妃帶一群人，就衝了進來，然後王妃就發現，蘇輕海身上，多了很多淤青。」

　　蘇霽陽說到這裡，突然閉口不言。

　　虞珠兒沒有催他，反而往他懷裡拱了拱，然後抱住他勁瘦的腰身，將臉貼了上去。

　　等了一會，虞珠兒只聽見風吹動著槐樹枝，葉子嘩啦啦的響，然後才隱約聽見，風裡傳來蘇霽陽的聲音。

　　「奶娘被王妃責問，慌了心神，突然跪下對父王和王妃說，說我討厭蘇輕海，要置他於死地，不禁打了他，還準備悶死他。」

　　虞珠兒驚呆了：「你的奶娘為什麼要這樣？她不是和你榮辱與共的嗎？」

　　「我也不知道，她奶了我七年，我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張羅，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背叛我。」

　　蘇霽陽冷冷的說著，虞珠兒卻可以想像，那幼小的蘇霽陽，是怎麼面對，如此殘酷的打擊。

　　「後來呢？」

　　蘇霽陽滿不在乎的說：「後來父王大怒，就將我逐出了攝政王府，將我流放到了嶺南。」

　　「嶺南？我覺得，攝政王其實是在保護你，否則你無權無勢，怎麼會長得這樣好？還文武雙全，又有了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

　　虞珠兒覺得，堂堂攝政王，不可能會如此愚蠢，被那等粗劣的陰謀，就蒙蔽了眼睛，一定是另有安排。

　　蘇霽陽對虞珠兒的敏感，習以為常，珠珠雖然看起來很笨，可她能最大限度的感覺到，誰對她才是真心。

　　「嗯，父王安排了很多人，悄悄陪我去了嶺南，這些人就是為我，培育出五行衛的老人。我雖然知道他用心良苦，可我也無法原諒他。」

　　「等我十五歲那年，我就加入了福建水軍，一路抵抗倭寇，慢慢由朝廷嘉獎封賞，最後倭寇聞風喪膽，朝廷封我為厲王。」

　　虞珠兒用頭，在他懷裡蹭來蹭去，才十五歲的蘇霽陽就入了軍隊，吃了多少苦，留了多少血，才換來異姓封王的榮耀。

　　「那攝政王妃，她知道你就是厲王了嗎？」

　　「應該不知道，因為她每年都要派不少人，在江湖裡四處打聽蘇烈火的消息，卻不知道，我已經改名蘇霽陽。」

　　虞珠兒的雙手往上爬，直至抱住他的脖子，將小臉挨了上去，柔柔的說：「烈火烹油，過猶不及，不如霽陽好！天色放晴，陽光明媚，我喜歡蘇霽陽！」

　　「真的？你喜歡我？」蘇霽陽將虞珠兒抱得死死的，在她耳邊呢喃。

　　虞珠兒才不願意，玩你猜你猜，猜猜猜的遊戲，新時代的女性，向來直來直往。

　　她直接捧起，蘇霽陽青青的下巴，猛地親上去。

　　交纏良久後，虞珠兒才認真的說：「蘇霽陽，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蘇霽陽也情難自禁，又吻了上去，這下畫風太過養眼，破廟裡面的人，大都趴門前偷窺。

　　一個個被蘇霽陽眼神秒殺，乖乖的藏了起來。

　　等到虞珠兒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窩在蘇霽陽懷裡，不用照鏡子，都可以想像出，自己現在的樣子。

　　「霽陽，我會陪著你，我們一起回京，治好你父王的病。把那個心腸惡毒的女人趕出去！」

　　蘇霽陽摩挲著她的小臉，慢慢的說：「其實現在，我早已經想明白了。父王當年看我還年幼，如果一直在攝政王府，王妃是我嫡母，就有充分的理由管教我。由她教導，我估計不是被捧殺，就是被她害死，所以父王才將我遠送嶺南。」

　　「對，你留在京城，太后和皇上也不會放過你，不如借攝政王妃的詭計，讓你從此消失在人前。這才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虞珠兒也覺得，攝政王雖然掌握大權，可他和皇帝周旋，還有老奸巨猾的瞿丞相，將蘇霽陽送走是最好的辦法。

　　「那她們就沒有，懷疑過你嗎？她們都不知道厲王的身份？」虞珠兒有點好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