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爛桃花

　　如花姨雙手叉腰，又一連串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的船還沒到襄陽，桃花樓的戰書，就已經到了？這次的是桃花樓，天下第六的桃花樓！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嘛！桃花代表短命，有什麼好怕的？爛桃花！」

　　所有的花中，虞珠兒其實最不喜桃花，又碎又爛，還紅的俗艷。

　　如花姨被虞珠兒，口中的嫌棄逗樂了，笑著問：「人家都說桃之夭夭，宜家宜室，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短命的爛桃花？」

　　「桃花這東西，說它紅吧？它有點粉，說它粉吧？它又紅！不倫不類，花瓣又少，有什麼好看的嘛！還好意思天下第六？人家都說：一般一般，天下第三！排個第六，都好意思拿出來說！」

　　虞珠兒一說起爛桃花，簡直是連綿不絕，口若懸河。

　　「那你的意思是，打敗桃花樓沒問題了？只要打敗桃花樓，那杏花樓參加萬花會，就是實至名歸！說不定我們還能一舉奪魁，名垂千古！」

　　經過梨花會一戰，如花姨現在對參加萬花會的熱情，空前高漲，也充滿希望。

　　「如花姨，你的願望真是遠大，只是按目前杏花樓這些人，要想萬花會奪魁，怕是很相當相當難，畢竟現在樓裡的姑娘，一個漂亮的都沒有。」

　　虞珠兒說的是大實話，杏花樓這樣的小青樓，那裡有什麼好貨色？

　　晴雯的聲音是不錯，但如果不是自己的新曲，也不可能在高手如雲裡出頭，頂多算一般。

　　而且，最主要的是，如花姨也算是個，有良心的老鴇，所以做不出買賣幼女的勾當。而長大了的姑娘，願意自賣其身，到杏花樓這樣的小花樓，說明條件都只是一般。。

　　杏花樓裡的姑娘，大都是生活所迫，或者家中困難，在花樓賣身攢夠了錢，如花姨還容許她們自贖。

　　這也是，虞珠兒最欽佩如花姨的地方。

　　「媚娘，你看，這些姑娘們跟我都那麼久了，要是現在我收些漂亮姑娘，讓別人做頭牌，她們怎麼辦？」

　　如花姨也很為難，最近慕名投奔的花娘很多，不乏年輕貌美的，可如花姨不願意收，想為杏花樓原本的姑娘，多增加點名氣和收益。

　　「如花姨，想不到你這麼講義氣，那好！這事就包給我了，佛靠金裝，人靠包裝！我一定讓杏花樓的姑娘，名揚天下！」

　　虞珠兒一時感動，許下豪言壯志。

　　門外的凌軒慕歎口氣，依虞珠兒的講義氣看來，讓虞珠兒離開杏花樓，暫時不可能了。

　　虞珠兒和如花姨簡單商量後，凌軒慕就提著大食盒來敲門。

　　「媚娘，起來了嗎？我帶了些飯菜。」

　　虞珠兒正覺肚子餓，就聽見凌軒慕的聲音，高興的吼道：「小白！餓死我了，快拿進來！」

　　「等一下！」

　　剛半推開門的凌軒慕，停在門口。

　　出聲的是如花姨，她擋在床前，恨鐵不成綱的念叨：「媚娘，你看看你，衣衫不整像什麼樣？還不穿好衣服再起來？」

　　虞珠兒低頭一看，蔥綠的褻衣已經半敞開，裡面月牙白的肚兜清晰可見，不由得訕笑著說：「還不是您老人家，耽擱我半天，都沒空穿衣。」

　　「哎喲！老娘提醒你還錯了？你想穿成這樣，給小白吃豆腐啊？也不怕膩著他？」

　　如花姨有點羨慕的看著，虞珠兒傲人的兩個水袋，當年她模樣身段樣樣好，就是本錢差了點，所以才一直沒能坐上頭牌。

　　「什麼膩？我這是肥而不膩！這身肉男人躺上面，那是如墜雲端，身臥軟塌！要是躺一身光骨頭，硌死人了！」

　　雖然這身肥肉是多了些，但口角之爭，虞珠兒是絕不想認輸的！

　　如花姨笑了，伸出手摸了一把：「說得好，的確肥而不膩，手感還不錯，有沒有興趣掛牌啊？如花姨保證你的洞房，賣個好價錢！」

　　「咳咳咳！」

　　門口的凌軒慕輕咳幾聲，眼中厲芒閃過，這如花姨還敢躥搗著虞珠兒賣身，實在該教訓教訓！

　　虞珠兒隨手扣好衣服，再拿件外衣披上繫好，高聲喊：「小白，快進來，我餓了！」

　　凌軒慕這才推著輪椅進來，把食盒放在簡易的桌子上。

　　「小白，你很熱嗎？怎麼臉那麼紅？」

　　虞珠兒一邊打開食盒，無意瞥了凌軒慕一眼，覺得他雙頰潮紅，很是奇怪。

　　「嗯，有點熱。」

　　凌軒慕不好意思說，他聽見如花姨說手感不錯時，想起了上次虞珠兒，肚兜裡的銀票。

　　「不會吧？現在天都黑了，江風那麼大，你還熱？」虞珠兒看看窗外，有點不信。

　　如花姨老眼可尖了，嬉笑著拍拍虞珠兒的肩膀：「依我說啊，小白是思春了，要不要如花姨找個姑娘，給你敗敗火啊？」

　　「真的嗎？小白！你也有衝動了？如花姨，找個乾淨的溫柔點的，好好伺候一下小白！務必要讓他重振雄風，徹底告別過去！」

　　虞珠兒其實挺心疼小白的，長期被人壓，心理應該早被扭曲了，就需要溫柔可人的小姐姐，開導開導，重拾信心。

　　凌軒慕臉上，已經由紅轉黑，他在心裡為如花姨，好好記了一筆，這才對虞珠兒說。

　　「媚娘，我不要那些花娘！而且，我也不需要重振雄風，我本來就是男的！」

　　虞珠兒安撫的拍拍他手：「我知道，我們小白是個男子漢！我們不要那些花娘，如花姨，船上有清倌不？沒有就買一個！」

　　「好勒！這事就包在如花姨身上，保證找個沒開苞的，隨便你調教。」如花姨一臉壞笑著離開。

　　虞珠兒低頭狼吞虎嚥的吃著，沒有看見凌軒慕的臉色，由黑轉白，再轉綠。

　　「珠兒，我不是個隨便的人。」凌軒慕鄭重的說。

　　虞珠兒嘴角，含著塊糖醋排骨，使勁點頭，好不容易吐出骨頭，嚥下去後，這才說：「小白，姐姐知道你受過傷害，不過人要向前看，姐給你找個良家女子，你們好好過日子。」

　　凌軒慕突然一陣無力，寒著臉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