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萬花會開場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數十里的秦淮河，兩岸燈火通明如若白晝，無數金陵百姓在岸邊翹首以盼，想一睹花樓界的頂尖盛會。

　　五大花樓和杏花樓的畫舫，都已經停靠在一起，泊在秦淮河西岸。東岸也停靠了一排畫舫，最中間的是評選，以及金陵各界名流的畫舫，而兩邊則是些世家，和商會的船。

　　而在秦淮河中間，則用粗大的六根鐵鏈，固定好了一個一丈見方，去了船艙等遮蓋物的畫舫。

　　所有要比試的人，都要坐專門的花船，由花樓畫舫到中間的表演平台。一路上可以接受大家的歡呼，那種榮耀，足以令人終身難忘。

　　九位評選的椅子，一字排開在最前面，左右一塊大紅布，蓋著個大東西。椅子中間有放茶水、點心的方幾，將椅子隔開。

　　評選的後面還有兩排，都是金陵文化界的翹楚，名流，大都是一些對琴棋書畫和樂器，以及詩詞造詣頗深之人。

　　黃公最是德高望重，所以位列正中，旁邊分別是林公和任公。書畫雙絕的祝之山，坐在任公旁邊，旁側是顏娘和謝娘子。而林公旁邊，則是興王世子，柳山君和楊磊。

　　眼看戌時已到，黃公站起來準備致詞，所有關注場內的人，都安靜下來。

　　「今日是中秋佳節，吉時已到，一年一度的萬花會，即刻開始！」

　　「嘩啦啦！嘩啦啦！」

　　四處掌聲一片！

　　黃公等掌聲稍停，又舉起手示意安靜，然後陸續洪聲道：「今年，是特殊的一年，經多情公子推薦，杏花樓將與牡丹樓，幽蘭樓，芍葯樓，玉蘭樓，嬌荷樓一起競逐花魁！」

　　「喲呵！」

　　「加油！」

　　……

　　四周叫好聲，噓聲四起，看來今年有好戲可以看了！

　　黃公見群情激昂，不得不再次舉手示意安靜，然後才能繼續說：「經評選會和五大花樓的商議，今年五大花樓將各出一個節目，與杏花樓比試，如杏花樓能勝三場者，即可為勝！否則，五大花樓將重新比試，選出才貌雙全的真正花魁！」

　　圍觀的人們，大多聽得糊里糊塗，而好事者將黃公的意思，翻譯成簡單形象的說明，不多時人人皆知。

　　「今晚就是車輪戰，杏花樓對五大花樓，五大花樓出的都是殺手鐧，今晚可有熱鬧看嘍！」

　　……

　　現場議論紛紛，這樣一來，就是兩兩對決，簡單明瞭（粗暴），大家的情緒都高漲起來。特別是買了杏花樓勝的人，更是翹首以盼奇跡的出現！

　　因為即便是蘇霽陽，買了杏花樓武媚娘十萬銀子勝，可賭注依然懸殊巨大。

　　目前五大花樓勝的賠率是一比二，意思是所有買五大花樓勝的人，在比賽結束後，如果的確是五大花樓勝，就可以按照一賠二的方式領錢。

　　而如果是杏花樓勝了，則是一陪八，蘇霽陽的十萬年銀子，就要變成80萬兩。

　　「大家安靜一下，老朽再說幾句。等杏花樓和每個花樓比試完畢後，我們評委會既時亮燈，到時燈多者為勝！」

　　黃公說完，柳山君和祝之山，分別將兩方的紅布扯下，兩根高約六尺的T字型木桿出現，到時候就是掛燈所用。

　　等黃公介紹完畢，就該楊磊說話，他有武功中氣十足，最適合做報幕工作。

　　「第一項比試，嬌荷樓的水靈兒，對杏花樓的武媚娘！由水靈兒先開始！」

　　楊磊話音剛落，嬌荷樓的畫舫珠簾微挑，水靈兒身穿一套銀白色，繡金線纏枝紋對襟襦裙，款款走了出來。

　　她身後是抱琵琶的樂師，兩人一起登上了花船，在眾人的掌聲和歡呼聲中，來到中間的平台上。

　　水靈兒向四周福禮，樂師由梢公遞了張月凳，坐在平台一側。

　　「妾身嬌荷樓水靈兒，見過大家，我為大家唱一曲《月滿西樓》」

　　很快四周就安靜下來，樂師琵琶聲響，「叮叮咚咚」，如玉珠四溢，清脆幽怨。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

　　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宇還時，

　　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

　　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

　　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虞珠兒站在珠簾內，凌神看著水靈兒，難怪往年唱曲，水靈兒都勝得當之無愧，實在是她的聲音太特別了！

　　怎麼形容呢？既有王菲的空靈，又有梅艷芳的磁性，幽怨的詞調用這樣的聲音，一唱出來。就如在平靜的秦淮河，起了滔天浪潮。

　　「水靈兒功底深厚，的確不凡，此曲幽而不怨，相思情意纏綿，裊裊婷婷，好！」

　　林探花一席評價，讓眾人點頭稱是。就連楊磊也不得不承認，水靈兒這一曲，於技巧音調都已經無可挑剔。虞珠兒想勝，怕只能另闢蹊徑。

　　虞珠兒也入神的聽完一曲，直到花船，已經將水靈兒接回嬌荷樓，小夥伴們開始催促她上場，她這才情醒過來。

　　看來古有聽君一曲，「繞樑三日，三月不知肉味」一說，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她看了角落一眼，蘇霽陽和凌軒慕，一人持簫，一人橫笛都已經準備妥當。這才掀開珠簾，走了出去。

　　彼時，四周和評選會的人，都還在討論水靈兒的曲子，都沒有注意到，花船自己來到杏花樓，接了武媚娘上場。

　　等虞珠兒穩穩站上平台，也向四周行禮鞠躬之後，大家才赫然發現。中間比試的平台上，亭亭玉立的站著一個人。

　　她穿了身黑色的齊胸襦裙，寬闊飄逸的外裳，也是黑色蜀錦，只是上面用金銀線，繡了諸多曇花。

　　現在虞珠兒站在台上，就如同在黑夜裡，朵朵曇花妖嬈綻放！

　　再看她薄施脂粉，細長的柳眉灣灣，朱紅的唇色嬌艷，疑是天上的天仙，誤入紅塵。

　　這樣的美人一亮相，東岸的百姓們都要瘋了，尖叫聲此起彼伏，快小半注香過後現場才安靜下來。

　　「咦？她怎麼沒有帶樂師？」任公皺皺眉說道，只是他沒看見，黃公淡淡看了他一眼。

　　虞珠兒深吸一口氣，伸手在背後，做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