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深夜思念

　　聽完了琴樂後，莫言之看了看時間，打算睡覺了。

　　這幾天來，兩人雖然同吃同睡的，但是，被窩都是分為兩個的。

　　樓雁卿雖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但是，也時常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醜，怎麼就一點魅 力都沒有呢？

　　難道……那位養在外頭，還有了身孕的哥兒這麼重要？是這位帝王的心頭至愛？

　　樓雁卿今年十七，小時候家中親人慘遭橫禍，他被楊朔的叔麼麼收養，之後，在那十四歲 之後就幫楊朔做事情了。

　　他人聰明，也有野心，也上進，可是，他也不是不懂得感恩的，更知道，只有自己衷心， 才可能被信任。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目標，那個目標就是報仇……只是，他的仇人是龐然大物，就憑自己 的能力，根本不可能！

　　然後，前些日子，楊朔給了他往上爬的機會……竟然是進宮為妃！

　　只是，在宸王夫寒廷軒找來的時候他才知道，他進宮的目的是為了成為靶子，但是，他心 甘情願！

　　只是自己本身有了權勢，那麼，他的仇才能報……孫家，那樣龐然大物的孫家，才可能會 倒！

　　他本來以為即便帝王找他的目的是為了掩飾原本珍重的人，但是，帝王又怎麼可能真的鍾 情一人？所以，以自己的身姿，怕是也會成為帝王的人。

　　卻是沒想到……這麼幾天以來，對方根本碰都沒有碰過他！

　　雖然，這個其實不錯，但是偶爾他也會懷疑自己的魅力……

　　深夜，莫言之忽然覺得胃有些不舒服，這幾日，他一直在吃藥，反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沒想到今天卻……

　　皺了皺眉，莫言之從睡夢中醒來，壓下了心中的反胃，覺得有些不舒服。看向身邊的人… …不是他心愛的夫君。

　　莫言之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他發現，自己很強烈的希望能見到寒廷軒，這種強烈的 希望就快要跳破他的喉嚨口了……

　　莫言之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不應該任性。可是……

　　手掌不著痕跡的貼在自己的肚腹間，莫言之點了樓雁卿的睡穴，然後爬起了身。

　　影一一直暗中跟著莫言之，莫言之在門口輕輕喊了聲對方便出現了。

　　「主子。」影一單膝跪地。

　　莫言之淡淡道：「朕想見宸王夫，將人秘密帶過來。」

　　影一怔愣了一秒，然後立刻就去辦事了。

　　打發了影一離開後，莫言之沒有上床，而是坐在了桌邊。

　　此時他的臉色有些陰暗不明，他知道，自己是衝動了……夫君過來會怪他嗎？

　　就因為自己的一個念頭，讓夫君半夜趕過來……他什麼時候這麼任性了？這樣的他，應該 是很不討人喜歡的吧？夫君，會覺得煩嗎？

　　莫言之想著這些，唇瓣抿的死緊死緊的。

　　此時的他略有後悔了，這時，又是一陣反胃的感覺湧上心田，莫言之看了眼床鋪，然後走 到了外間。

　　樓雁卿雖然會一點武藝，但是那點武藝在他這裡根本不用看，自己有師傅教授的斂息訣， 不然的話，在冒充大哥的時候，他或許都只得考慮廢了自己的武功。

　　不過好在有斂息訣的存在，再加上一些藥物的輔助，莫言之敢保證，只要不讓人近身，碰 觸自己的手腕脈搏，只要不是自己動手，根本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武功和內力！

　　更何況，這兩個月來，帝王沉迷練武也不是秘密。甚至，請了禁衛軍統領每日教授半個時 辰，當然，這禁衛軍統領也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眾人都當宸王殿下的時候讓他們的皇上受刺激了，要知道，宸王殿下可是為了救皇上才會 ……如果皇上的武藝好些，那麼，或許這樣的憾事就不會發生！

　　莫言之在來到外間後一個拐彎人就到了與內室相連的另一個房間，他也不會總是跟樓雁卿 睡在一起，當對方被查出「懷孕」之時，就是自己住在隔壁的時候了。

　　而那時，他會慢慢的，將孫皇后的勢力一點點拔出來……乃至，整個孫家！

　　到了另一間房，莫言之坐在了床上，手指絞在了一起，想著是不是讓影衛把影一給追回來 ，又想到影一的功夫是影衛當中數一數二的，讓人去追恐怕不會這麼容易……

　　夫君來了會怪他嗎？應該會的吧？是自己任性了……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寒廷軒的聲音猛的響起。「言之？」

　　莫言之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然後猛的抬頭，原來真的是他夫君，對方到了…… 莫言之吶吶的張了張嘴，「夫君……」

　　寒廷軒看著對方愣愣的模樣不由得上前環住了對方的腰身。「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莫言之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寒廷軒瞧著對方的模樣不由得心急了。「言之？」

　　莫言之猛的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寒廷軒的肩窩裡面。

　　「夫君……對不起……」

　　「對不起？」寒廷軒大為驚訝。「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這樣的話？」

　　莫言之輕輕道。「我……很晚了……還把夫君叫來……」

　　「你個傻瓜。」寒廷軒真是哭笑不得。「就為了這個說對不起？」

　　莫言之眨了眨眼，抬頭看寒廷軒，見對方臉上和眼睛裡都帶著笑意，不由便放鬆了些。「 夫君……」

　　寒廷軒嘆了 口氣。「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

　　莫言之有些無措。「夫君，我……」

　　「你讓我來本就是天經地義的，怎麼說對不起？言之，你是想提醒我這個夫君的做的有多 麼的不稱職嗎？」

　　「不，不是。」莫言之趕忙搖頭，還要說什麼的時候被寒廷軒的吻給封住了。

　　莫言之頓了頓，然後回應了起來。

　　寒廷軒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對方，而放開的時候，莫言之的臉頰都紅艷艷的，看起來甚是

　　動人。

　　寒廷軒親了親對方撲閃著的眼簾，「言之，我很高興，你在這樣的時候能夠想到我，我真 的很開心。」

　　莫言之唇瓣微微抖了抖。「夫君……真的？」

　　「當然是真的！」寒廷軒笑著拉過莫言之的手。「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

　　莫言之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點胃不舒服。」

　　寒廷軒聞言趕忙給對方揉了起來。「我給你揉揉。」

　　莫言之感覺肚子上溫暖的感覺……覺得舒服了許多。

　　當然，這跟他心理變化也有關係。

　　寒廷軒揉了一會兒之後，莫言之輕輕道。「夫君，好了。」

　　然後，寒廷軒把莫言之身上的外衫脫去，將人帶上了床，寒廷軒自己也跟了上去，莫言之 道：「夫君，你……休息一會吧。」

　　「好。」寒廷軒點頭。「夫君在這裡陪著你，你什麼都別擔心。嗯？」

　　「好。」莫言之點頭，把腦袋鑽進了寒廷軒的懷裡，那小貓一樣的動作讓寒廷軒看著真是 覺得有些好笑，情不自禁的把人摟的更緊了一些。

　　「言之，你閉上眼睛，睡覺，夫君抱著你。」

　　「嗯。」莫言之腦袋鑽在寒廷軒的懷裡，輕輕的應著，閉上了眼睛。

　　寒廷軒也躺下，調整好姿勢，將莫言之整個的摟進了懷裡。

　　「那位樓妃睡著了吧？」寒廷軒問道。

　　莫言之點頭。「我點了他的睡穴，放心，到天亮都醒不來。」

　　「這就好。」寒廷軒也閉上了眼睛，「睡吧，言之。胃還好嗎？」

　　「嗯，不反胃了。」莫言之輕輕道。

　　寒廷軒把手放在了對方的胃部，輕輕的撫摸著，很快的，夫夫兩個都睡著了。

　　第二天，寒廷軒醒過來的時候莫言之還在睡，瞧了瞧時辰，自己在家的時候也起來了…… 因為要準備上朝。

　　而今天嘛……朝服還在家裡，於是，寒廷軒下了床，吩咐影一去拿。

　　影一領命離開了，而寒廷軒重新返回了房中。

　　這時，莫言之已經睜開了眼。

　　寒廷軒見狀趕忙過去。「醒了？」

　　莫言之點頭，爬了起來。「夫君，睡的好嗎？」

　　「和言之睡在一起怎麼會不好。」寒廷軒笑道。

　　莫言之眨了眨眼，寒廷軒過去，將人拉的靠向自己，被子給對方拉上了一點，蓋到了胸口 的位置。「當心著涼。」

　　莫言之心中暖暖的，越發依戀這種兩人能在一起的日子，想到不能天天如此，心情都低落 了起來。

　　寒廷軒沒發現莫言之的異狀，他將人捂了一會兒後便道：「我給你穿衣？」

　　莫言之點頭。「好。」

　　寒廷軒出現在門邊，周遊早就把其他的人都揮退了，就只剩下自己而已。

　　看到寒廷軒出來，立馬把帝王的王袍和皇冠等一起遞了過去。

　　寒廷軒帶著東西進門了，做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古人，對於怎麼穿衣寒廷軒也算是接受的 可以了，不止會自己穿，也會給別人穿。

　　都弄好後，寒廷軒正要彎腰給莫言之穿鞋，莫言之趕忙阻止了對方。「夫君！不行！怎麼 可以讓你給我穿鞋，應當我……」

　　「沒有那麼多應當不應當的。」寒廷軒微笑的打斷了對方。「夫君為夫郎服務不是天經地 義的嗎？」

　　說著，抓住了莫言之的腳，給對方穿鞋……

　　看著微微低著頭的寒廷軒，莫言之的眼睛覺得有些酸澀。

　　這就是他的夫君呢……真好……有多少夫君可以做到這樣啊！而且，自己現在還有了寶寶 ，他大約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寒廷軒給莫言之都弄好後，拉著人起身，這時，影一也到了。

　　於是，寒廷軒自己穿上了朝服。

　　「夫君……」莫言之輕輕的喊了聲。

　　寒廷軒笑了笑。道：「等下我暗中離開，直接上朝。」

　　「嗯，今天早膳……」

　　「一起吃吧。」寒廷軒微笑。「皇上還得召我討論祭祀的事情呢。」

　　莫言之微微一頓，然後笑了。「嗯。這倒是。」

　　寒廷軒湊過去，抱著自家夫郎的頸子，親了親對方的唇。「言之，你現在可是一個身體兩 個人呢，得顧著小的，以後不高興了，哪裡不舒服了，都要記得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裡，明白 嗎？」

　　「好，我知道的。」莫言之乖巧的點頭。

　　寒廷軒看著眼前這分外乖巧的人真是無法想像對方在大殿上的冷酷及威嚴，他家言之啊… …真是越看越有味了！

　　「今天留我下來一起用早膳，明天早朝就可以宣佈祭祀大典由樓妃主持的事情了。」寒廷

　　軒道。

　　莫言之也笑了起來。「孫皇后會氣瘋了。」

　　寒廷軒嗤笑了一聲。「何止啊。」

　　「天玉夙那裡……」莫言之忽的道。

　　「嗯？ 」寒廷軒看向莫言之。「什麼？」

　　「夫君，真的打算和他同盟嗎？可是，我們要動孫家……」

　　寒廷軒聞言淡淡笑了笑。「動孫家是因為孫家影響到了我們對朝廷的掌控，利益，更何況 ，我現在的身份比較尷尬，這左司監看著尊貴，不過我現在差不多也就相當於閒職，孫家若是 不動，我在朝廷甚至無法站穩腳跟。當然，只要孫家拎的清，那麼，也不一定非要這麼做。」 莫言之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我這裡知道一件事……或許可以成為打開孫家的缺口。」

　　「咦？ 」寒廷軒一頓，忙問。「怎麼回事？」

　　「夫君應該知道孫啟立的吧？」

　　「孫啟立？」寒廷軒立刻點頭。「知道，左相孫羅的嫡長子的庶長子，上次我讓你聽東方 回和南宮羽談話，聽到他和南宮焰似乎有些糾纏，難道是真在一起了？這樣的話，南宮家怕是 吃了那孫啟立的心思都有了。」

　　「暗探查出，南宮焰很有可能懷有身孕了。」莫言之輕輕道。

　　「什麼！」寒廷軒大驚。

　　莫言之微微笑了笑。「而最重要的是，其實，那孫啟立一腳踏兩船，他不止招惹了南宮焰 ，最重要的是，他還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了。」

　　「誰？」寒廷軒忙問。

　　「兵部老尚書王義有一幼弟哥兒，與他相差了二十的年紀，那哥兒嫁人不過四年夫君就死 了，他的公公和麼麼在五年內也相繼過世，而後，那哥兒王顏便讓自己的哥兒，也就是老尚書 的外孫哥兒改姓了王，那哥兒今年十七，名為王樂樂。孫啟立，便正是和這王樂樂在一起。」

　　「老尚書王義？ 」寒廷軒眼睛一亮，他自然沒有忘記莫言之那時候降到兵部，便是直接成 了這老尚書的上級……只可惜，後來出了這麼許多事。

　　「最為巧合的是，這王樂樂，其實王義想給他說親的對象是孫啟立的弟弟，也是孫修誠的 嫡長子孫顯！」

　　寒廷軒的眼睛更亮。「也就是說，這庶長子竟然搶了嫡長子的夫郎？這門親事，王家和孫 家，說了嗎？」

　　「沒有過明面。」莫言之道。

　　寒廷軒聽著又不由奇怪了起來。「王義一直保持中立，怎麼會讓王樂樂嫁到孫家？」

　　「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事情。」莫言之道。「按理來說，王義那老狐狸，不可能將王家和 孫家牽上這麼明顯的關係，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嗯……這事倒是真的得好好利用一下，尤其，這南宮焰竟然懷孕了！若是此事曝光，南 宮羽怕是都會大受影響。」

　　「沒錯。」莫言之眼中帶上了一絲冷意。「那樣，我倒要看看，如此家教的南宮家，還怎 麼好意思給自家的哥兒說親，說的還是宸王夫！」

　　寒廷軒看著，看著，眨了眨眼，笑了。「言之……你這是吃醋了麼？」

　　莫言之白了寒廷軒一眼。「實話實話罷了。」

　　寒廷軒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好，好，實話實說。」

　　莫言之看著寒廷軒這模樣生氣了。「真的是實話實說！我幹嘛要把南宮羽放在心上啊，他 算什麼啊！」

　　不算什麼你能這麼惦記？當然，寒廷軒可不敢真的惹自家夫郎生氣，於是連忙道：「是， 是，他算什麼，他什麼都不算。」

　　「哼。」莫言之沒有因為這個安慰高興，哼了聲，催寒廷軒離開了。

　　寒廷軒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再呆下去了，於是，抱了抱莫言之，瞧著眼前這帝王著裝的夫郎 ，真是貴氣逼人啊！

　　於是，湊過去，抱了抱對方，在人的唇上也輕輕的碰了碰。「言之，我先走了。等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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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之微微點頭，柔聲道：「嗯，等會兒見。」

　　在影一的幫助下，寒廷軒沒被任何人發現的到了宮門外。

　　影一離開後，寒廷軒碰上了來上朝的天玉夙，挑眉。「七皇叔也來了？」

　　天玉夙打了個哈欠，掃了寒廷軒一眼。「你昨晚上去哪兒了？」

　　寒廷軒心中一驚，面上卻是不顯。「嗯？」

　　天玉夙似笑非笑道：「你家弟弟找人都找到我那去了。」

　　寒廷軒頓了頓，沒想到寒發現自己不見了，而且居然還找人……

　　寒廷軒嘆了口氣。「都是男人，你說呢？」

　　天玉夙一愣，似是有些吃驚。「你……」

　　寒廷軒聳了聳肩。「七皇叔，一起走吧。」

　　天玉夙深深的看了眼寒廷軒。「我以為你和宸王殿下感情很好。」

　　「是啊，很好。」寒廷軒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所以，其實我更怕一個人，七皇叔， 你無法想像，閉上眼睛，看到的，想到的，都是一個人的感覺……你會瘋的。你知道嗎？我都 有些恨他了，他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呢？讓我如此……既然他狠心將我丟下，就要承擔我找 別人的結果，七皇叔，你說是嗎？」

　　天玉夙沉默了。

　　寒廷軒微微的笑了笑。「七皇叔，你喜歡過什麼人嗎？」

　　天玉夙一愣，緩緩搖頭。「沒有。」

　　「哦。」寒廷軒點了點頭。「那還是不要喜歡了，否則，像我一樣……多不好。」說完， 寒廷軒苦笑了下，往前面走去了。

　　天玉夙愣愣的看著對方的背影……有些出神。

　　而這時，寒廷軒已經走遠了。

　　走遠了的寒廷軒微微蹙了蹙眉，雖然天玉夙這一次被他混過去了，但是難保日後每次都能 以這個做藉口……

　　看來寒那邊有需要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