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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番外+金風玉露》第19章
  三喜番外《金風玉露》(六)

  眼看著徐小公子瞇著眼大搖大擺地走來,那神似地痞流氓的架勢,讓李雲霽下意識地退了又退,直到背靠著牆,無路可退為止。他回神來的時候,面前這膽大包天的少年已經伸手「啪」地一聲壓在牆上,將堂堂魏王困於方寸之間。

  徐寶璋抬眼瞪來,氣勢洶洶地問:「你為何一看見我就跑?」

  只看跟前的男人別過眼去,喉結咕咚地無聲一動,一副遮遮掩掩,做賊心虛的模樣。徐寶璋擰了擰眉,偏過頭去看他,這男人便又把臉轉向另一邊。兩個人左看右瞧,轉了半天,直教徐寶璋轉得頭都暈了,兩手猛地固定住那個人的臉:「你別轉了行不行,我眼睛都花了。」

  之前說過,楔尻之間也有大防,可徐小公子被家中長輩當正經男兒養大,而他秉性率真,不懂防範避嫌,只可憐了咱們的「老」皇叔李雲霽,冷不防地被逮個正著。他怔怔地看著這近在咫尺的精緻小臉,霎時,那近陣子不斷出現在午夜夢迴之中的異香如潮攏來——

  徐寶璋猛地被人推開了肩,他踉蹌地退了一步,就見跟前之人做了個擦鼻子的動作,胸膛起落的速度比一般時候都來得快。

  「你……沒事罷?」少年一臉擔心地湊過來,魏王調整鼻息,此時,眼角的餘光瞥見前方的拐角處,有一道鬼祟的影子。

  李雲霽目光一厲,越過徐寶璋,直朝那頭追去一看,那人影也遁得飛快,待李雲霽趕來,就已經消失無蹤。

  魏王看了看眼前的空巷,踩出一步時,察覺到了異狀。他俯下身來,將那東西撿了起來——那是一條狼牙鏈,想是那人逃得太急,不慎落下。

  「——你怎麼又跑了?」後頭的少年追上來時,李雲霽忙將鏈子藏進袖子裡。

  徐寶璋就看眼前人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人突然也不跑了,卻逕自站起來走出巷子。少年急忙跟上:「哎,我等你等了這麼久,你明明都來了,為何躲起來不肯見我?」

  「你看你想跑都沒找對路子,莫非,你真的不是京城人?」

  「奇怪了,你為何要一直戴著代面,你是在躲什麼人?」

  「我問了你這麼多,你為何都不應我一聲啊?」

  少年左一句「為何」,右一句「為何」,這麼多的問題一下子拋過來,且不說李雲霽一時半會不知如何解釋,他又天生嘴拙,索性就一概不答,扭頭直走。卻說,魏王喜靜,少年一路嘰嘰喳喳,饒說一般人,王爺早就拂袖一個提氣,把人給甩下了。所以說,俗話說得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人都插不了手。

  然而,李雲霽始終不發一語,到底還是惹得少年心頭不快,道:「你一句話都不說,難不成你真是個啞巴?」

  此話甫出,前頭的人頓然止步。

  徐寶璋一頓,輕喃道:「你……莫非……」真的不能說話?

  魏王靜默不言,良晌,彷彿是輕嘆了一聲,然後便負手自顧自地走了。少年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跺了跺腳,恨不得掌自己的嘴:「瞧瞧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哎,你等等我!」

  李雲霽沒想到那少年又急追上來,只聽他著急地在後頭道:「對不住對不住,我、我瞎說話,恩公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小弟確實無意冒犯——」

  徐寶璋雖說嘴急犯錯,可到底懂事乖巧,自知錯誤,便誠懇道歉,這已經比許許多多明知冒犯他人,又惱羞成怒,還自覺自己不過一句玩笑話,是對方氣量狹小的人好得多。見李雲霽步伐稍緩,徐寶璋急匆匆搶步,擋在他的前頭。

  便看少年揪了揪袍角,帶著幾分小心地抬頭,問:「你不想理我,是不是因為……你很討厭我?」

  魏王一怔——這小子怎麼會這麼想?他、他豈會,厭惡他……

  徐寶璋接著說:「要是,你不厭惡我的話,那你為何都不肯看著我呢?」

  少年仰著臉,就看男人緩緩地將臉轉向自己,那滑稽的陶面後,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映著週遭的燈火,好似藏匿著千絲萬緒,教徐寶璋一見,就畢生難忘。

  徐寶璋回神後,露齒一笑,道:「算上方纔那一回,恩公你一共幫了我兩次,我阿爹說過,做人當飲水思源,知恩圖報。」遂拂了拂袖,朝男人躬身拜道:「小弟徐寶璋,在此謝過恩公兩次相救,請恩公受小弟一拜。」

  少年姿態大方端正,正是大家公子從才有的風儀。李雲霽忽然受了大禮,忙伸手將徐寶璋扶起,卻看徐寶璋嘻嘻一笑,說:「俗話說,相逢即是有緣,不知可否告知小弟恩公大名?」

  世間路人千千萬,這個人三番兩次救了他,可不正是有緣麼?

  眼前的少年膚色如雪,一張小臉蛋圓潤好氣色,周圍綵燈如炬,更映得那看著自己的明眸清澈燦亮,直教人不可逼視。

  見男人沉默不動,徐寶璋忽然想到,對方無法開口,正思量當如何的時候,魏王便伸來手,將少年纖細的手腕盈盈一握,執手到眼前。

  「你……」徐寶璋怔了一怔,跟著他就見男人稍稍俯下身來,那雙睫毛濃密似羽,微垂的眼瞼遮斂不住那雙眼不自覺流溢而出的暖光。李雲霽執著那白玉般的手掌,只覺好似握著這世間最柔軟之物,讓人不自覺就小心翼翼起來。

  他斂了心思,手指輕輕劃在那攤開的掌心上。

  繁花如錦,皇宮裡滿園春色。

  太子側妃所住的太宸宮裡,一個少年公子憑欄而坐。春風送拂,日頭正好,他不跑出去,反是看著自己的手掌發愣。就看他捏了一下手心,緊接著再放開,短短一盞茶的工夫,就重複了好幾遍。

  此時,宮女攙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走來。她額心點著梅花印,妝容精緻艷麗,頭戴三隻金步搖,姿態雍容,通身高貴氣派。一見少年,她便會心一笑,道:「弟弟老盯著自己的手,難道,真能看出一朵花來?」

  「姐姐!」徐寶璋一回頭,見到太子側妃,猛地想起宮中規矩,急忙站起來。側妃卻將他的手攬來,拉著他坐回去:「此處沒有外人,圜圜用不著在姐姐面前裝乖。」

  徐寶璋道:「我以為姐姐去跟賢妃娘娘請安,不會這麼快回來。」

  一旁的宮女說:「娘娘不日就要臨盆,賢妃娘娘已經免了主子的請安了,讓主子在宮裡安心待產。」

  徐寶璋睜大眼,忍不住喜道:「姐姐這麼快就要生了?」

  聽到少年的稚言稚語,宮人都不由掩唇而笑。側妃戳了一下弟弟的腦袋:「本宮都揣著這顆球九個月了,還快?」

  徐寶璋每隔一陣子方入宮一次,自然沒察覺到日子過得飛快,太子側妃自去年七月有喜,到現在可不正要生產了。徐寶璋看著那圓隆隆的肚子,不由想到數年前,阿爹快要生產的時候,那會兒阿爹的肚子可比娘娘這個大得多了,折騰得他親爹站都站不起來,那一陣子只能躺在床上。

  側妃問:「又在發什麼愣?」

  徐寶璋醒過神,說:「圜圜只是在想,姐姐這肚子裡的,是個小公主還是小皇子。」

  不等娘娘開口,大宮女就說:「徐公子不必猜,娘娘肚子裡的,肯定是個小皇孫。」

  「錦瑤。」側妃開口一喚,大宮女臉色微變,連忙噤聲。

  側妃撫了撫肚子,衝徐寶璋笑著道:「圜兒與其關心姐姐,不如想想來日,會嫁給什麼樣的男子,為他生兒育女。」

  徐寶璋到底是個尻子,年紀也不算小了,是該琢磨一下終身大事了。他聽到「生兒育女」,臉陡地一熱,訥訥道:「圜……圜兒,才不嫁人呢——」跟著又說,「圜圜要留在家裡,孝順父親和阿爹!」

  宮人聽了,又是一陣竊笑。徐寶璋看著她們,一臉困惑:「姐姐們都笑什麼?」

  側妃就明瞭自己這幼弟尚不通人事,家裡也未曾請嬤嬤來教導他,是以連尻子有潮期這麼重要的事也似懂非懂。她也不想嚇唬弟弟,於是便道:「這些話,你回去告訴你阿爹,聽一聽他怎麼說。」

  徐寶璋見她們一個個都賣關子,哼了哼說:「好,弟弟回去問問阿爹,再來和姐姐們理論。」說罷,便站起來,向側妃娘娘告退。娘娘照舊賞了他幾樣宮中的點心,便叫人送徐公子出去。

  少年離去了之後,側妃身旁的侍婢便跪下來:「奴婢方才失言,請……請娘娘責罰。」

  側妃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地道:「算了,下去罷。」宮女千恩萬謝之後,便退下了。

  側妃娘娘撫著肚子,望著遠處:「孩子,你可要為母妃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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