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被拆開的禮物
校內還有些後續活動,他們出來的太早,北大門外人影稀疏,平時就生意冷淡的章魚燒店更是門可羅雀。
唐簇退遠了幾步,正要幫他們拍了一張和店名的合影,忽然在鏡頭裏看見那家店裏面走出來一個男人。
西裝筆挺,眉目深邃。
霍淼搭在路斂光肩上的手被人從後面扯了下來,他回過頭看清了來人,驚奇道:“游……師兄!你在這裏幹什麼?”
游鴻之挑了挑眉,道:“買章魚燒。”
“章魚燒呢?”
“吃完了。”
“你在哪吃的?剛才店裏沒人啊?”
“你看錯了。”
霍淼狐疑地看著他,但介於路斂光在場,他沒好意思追著游鴻之刨根問底。霍淼原本以為游鴻之只是正巧和他們碰面,這就要走,沒想到他繼續道:“跟我走,公司有事找你。”
“啊?可我等會兒還要參加藏修樓的畢業生合影……”霍淼為難道,“什麼事啊?再等我一個小時吧,或者你先去公司?”
“你實習生轉正的事。”游鴻之淡淡道,“過期不候。”
“什麼?轉正?!別,我去我去!”霍淼立即把破除迷信的使命拋之腦後,不住地讚賞,“師兄你辦事就是快!”
游鴻之:“……”
“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章魚燒店裏傳來一聲憋不住的輕笑,游鴻之的臉徹底黑了,拉著霍淼往停車場走,不想繼續在這丟人現眼,霍淼樂顛顛地和路斂光唐簇兩人揮手告別,綴在游鴻之身後走了。
“悲報,三水大神被妖怪抓走了!”
路斂光發完這麼一條之後,群裏又陸續刷出來兩條“悲報”,又有兩個人宣告不能到場,說好的這屆十個人一起“破除迷信”,最後只到了一大半人,還不如上一屆。
大家拍了合影就地解散,從此各奔東西。
路斂光找到正在樹後面半蹲著拍著什麼東西的唐簇。
“早知道人這麼少我也不來了……該合的影都合了,我們回去吧。”他攬住唐簇的肩,“拍了什麼?我看看。”
唐簇聞言大鬆了一口氣。今天的社交量對他來說實在是超出份額了,現在一聽可以提前結束,高高興興地舉起相機給路斂光看他剛拍的花。
而且……他暗自給自己打氣加油,而且他還給路斂光準備了畢業禮物呢。
“你給我準備了禮物?”路斂光詫異又驚喜地說,“怎麼不早說?”
已經到了晚上,兩人都洗過了澡。在這個人生中意義重大的日子,路斂光回來換下學士服之後,就沒再提起畢業的話題——他對唐簇向來細心,雖然不會刻意避諱,但怕唐簇觸景傷心,他今天也一直表現得比較克制。
還以為這一天就這樣進入尾聲了,沒想到唐簇還給他準備了驚喜。
“是什麼呀?”路斂光期待地走過去,見唐簇變戲法一樣地從吧台下面拎出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
“這是……”路斂光眼前一亮,“我那天想開的那瓶酒!”
他們剛剛在現實裏見面不久時,去了一家法國餐廳,那天唐簇開車不能沾酒,路斂光也就沒開那瓶酒,沒想到唐簇把它記在了心裏。
“慶祝你畢業。”唐簇倒了兩杯酒,有點緊張地說,“準備了禮物,也……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路斂光看著他斟酒,奇道:“這酒……不是我的禮物?”
唐簇是一個非常講究禮儀的人,可是他居然自己打開了這瓶酒,而沒有讓給路斂光親手開瓶,那只能說明路斂光想岔了,這瓶酒和禮物沒什麼關係,拿出來純粹就是為了喝。
果不其然,唐簇搖搖頭,遞給他一杯,無言地催促他喝。
路斂光覺得有些新奇,他被很多人勸過酒,見識過有些人為了勸人多喝一口,能夠說得多麼天花亂墜,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無言勸酒,可偏偏這個人是唐簇,無言勝過百篇,他心甘情願地舉起來一飲而盡。
然而還來不及打趣問唐簇是什麼禮物,非要喝了酒才能看,他就被嚇了一跳——唐簇也跟著他幹了。
“哎喲,悠著點喝,我的祖宗。”路斂光趕緊伸手扶住他的杯子,“你這胃能這麼喝嗎?”
“能的,紅酒沒事,我試過。”唐簇一本正經道,“而且我最近都沒疼過了。”
“那是因為我和你在一起了,天天帶著你規律飲食。”路斂光邀功道,伸手捏了捏唐簇的臉頰,“嗯,不錯,總算養出一點肉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實在太瘦了。”
摩天大樓外的璀璨星光照進來,唐簇看著路斂光,眼裏閃動著些閃爍不明的情緒,他沒接那句調侃,反而說:“再……再來一杯吧?”
路斂光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啊。”
唐簇陪著他又喝了一杯,這一回兩人沒那麼快喝完,慢慢品了幾次,唐簇藉口味道不錯,又給兩人分別續了兩次酒。
他勸酒的招數實在拙劣,這個人要不是唐簇,路斂光肯定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準備圖謀不軌了。
唐簇一邊心不在焉地聊天,一邊自以為隱蔽地觀察著路斂光的臉色,見他神色清明,絲毫沒有醉意,不禁有點洩氣。轉眼大半瓶紅酒下去了,路斂光一點沒醉,倒是唐簇酒氣開始上臉,平日裏清冷白皙的膚色開始泛紅。
“你怎麼……”唐簇有點忍不住了,“你怎麼還不醉?”
路斂光逼近他,握住他的下巴故作兇狠道:“好啊,原來你真的打著把我灌醉的主意。從實招來,想幹什麼?”
唐簇有一點委屈。他怎麼不醉呢?自己都這麼努力地灌了他這麼多酒了……路斂光不醉,自己怎麼好意思把禮物送出去……
酒氣蒸得他的雙眼成了水波蕩漾的春池,乍一看像是要哭了,路斂光失神一愣,回過神後連忙鬆開手:“抱歉,弄疼你了?”
唐簇不說話,盯著他看了兩秒,抬手將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彷彿從酒精裏汲取了一鼓作氣的勇氣似的,毅然起身往門口走去。
山不就我,我就山。
路斂光嚇了一跳,以為他真的生氣了,或者也可能是酒量太差,喝醉了正在鬧脾氣,連忙上前跟著:“親愛的,怎麼了?這麼晚了你去哪——”
“啪”的一聲輕響,房子裏的供電斷了。
唐簇並不是要出門,而是取下了門口插入取電的房卡。兩人驟然一起陷入一片曖昧的昏暗中,能夠帶回光明的房卡被隨手仍在了地上,在黑暗和酒精的掩護下,唐簇第一次熱情地勾住路斂光的脖頸,主動索吻。
路斂光只驚詫了一秒,隨即與他熱烈地擁吻在一起。
他們糾纏著向床鋪走去,路斂光一把抱起唐簇將他放在床上,隨後自己壓制上去,兩個人一起陷進床上柔軟的織物中。在接吻的間隙,失控的邊緣,路斂光勉強還存了一點理智,他吻過唐簇顫抖的喉結,清楚不能再往下了——上一次他失控地想要脫唐簇的衣服,唐簇雖然極力配合他,可他中途抬頭一看,其實唐簇嚇得臉色蒼白。那以後他就格外小心,堅決不再越雷池半步,留給唐簇慢慢適應親熱的時間。
可是這一次,他沒能起得來身,唐簇一個勁地貼在他懷裏,他咬牙道:“親愛的……我得去一下浴室。”
他剛洗完澡,這時候又去浴室幹什麼不言而喻。
唐簇害羞到身體發顫,恨不能整個人躲進他的懷裏去,小聲地說:“別去了……來拆你的禮物吧……”
來拆你的禮物吧——我就是你的禮物。
路斂光腦子裏那根理智之弦徹底斷了,他伸手去夠床頭的抽屜,裏面有他前幾天備下的必需品。
“別管了。”唐簇的唇貼著他的脖頸,聲音模糊地說,“別管那些……等會兒再拿。”
路斂光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將他壓下,與他唇舌相接。
“你今天怎麼……我一直以為你沒準備好。”
“我今天喝醉了。”
“你喝得也不多啊。”
“我就是喝醉了!”唐簇惱羞成怒地說,使勁拽了拽身上人的衣領,複又洩氣道:“扣子……我解不開。”
“沒事親愛的,我自己脫。”
路斂光直起身,俐落地脫掉了唐簇努力了半天都沒能解開的睡衣。
沒有拉嚴實的窗簾泄進了一截光。凝聚了這個不夜城市璀璨夜景的一小截光,正打在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
唐簇仰躺在床上,近乎癡迷地看路斂光跨跪在他身上解睡衣的扣子,那截光束隨著他的動作,在他身上躍動,讓黑暗中的人移不開眼。
路斂光把睡衣扔出床外,俯下身,捧著唐簇的臉問:“在看什麼?”
看一束光。
唐簇伸出手攬住他,喃喃道:“你父母是對的。別讓他們看見,做我一個人的……我的……是我的。”
路斂光拉住他的一隻手按在自己赤裸的胸口,承諾道:“永遠是你的。”
裹著潤滑的手指探進去的時候,路斂光比唐簇緊張得多。
他滿頭是汗,手指被密密實實的柔軟包裹住,下身某個位置已經膨脹到疼痛。
“疼嗎?”
作為一個健全的成年人,唐簇當然不是沒看過影視教程,但第一次被異物進入的奇怪感還是無法忽視,他悶哼道:“不疼,快一點……”
路斂光呼吸不穩地親吻他的臉,幫他分散注意力。
“進、進來。”
唐簇被手指翻攪抽插著敏感軟肉,已然情動,滿臉潮紅地邀請,路斂光再也忍不住,摒住呼吸,緩慢堅定地進入了他。
火熱堅挺的性器在體內緩慢抽送,唐簇羞恥地閉上眼睛,把臉埋進路斂光的胸前。
“疼嗎?”路斂光呼吸急促,新手上路,有再多的理論基礎也難免擔心,他不放心地問,“疼要說。”
被別人進入自己柔軟的內腔,這樣瘋狂的事情,從前的唐簇想都不敢想,可是現在就是有一個人制住他的大腿,用灼熱的性器深深進入他。他羞恥又難耐,嗚咽著說:“感覺好奇怪……嗯……”
“換個角度,會不會,舒服一點?”路斂光氣息不穩道,但他尚有餘力探索愛人敏感緊致的內裏,“這樣呢?還是這裏?”
“你別,別說了……啊!”
唐簇忽然驚叫一聲,攬住路斂光脖頸的手一時脫力,路斂光眼疾手快地環住他的背,繼而向剛才的那一點發起猛攻。
“啊!慢點!慢,唔……”
陌生的快感這時才一層層湧上來,唐簇驚慌失措,受不住地嗚咽求饒,扭動身子想要離開,始作俑者這一次卻沒有順著他的意,掐住他的腰牢牢將他固定在兇器上。
“忍一下,寶貝。”路斂光劇烈喘息著,把人收進懷裏,一手去撫弄他已經勃發的欲望,眼底一片深沉的情欲之色,“對不起,我控制不住,你今天實在是……太要命了。”
“我,我不行……啊啊! 太過了,不要……”
唐簇神志昏聵,眼前一片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哭喊了些什麼,只知道路斂光怎麼都不肯放過他,兇狠地反反復複頂弄他體內最敏感的弱點,有力的手指執意摩挲過他的早已不堪刺激的性器,而他赤裸著身體,渾身顫抖,只能縮在路斂光懷裏哽咽著求饒不止。
在這片天旋地轉的動盪之中,前後夾擊的快感將他送上了頂峰。與此同時,路斂光深深埋入他的體內,與他一起釋放了忍耐已久的欲望。
陷入昏睡的最後幾秒,唐簇隱約感覺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自己的額頭。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