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第一反應是壞事了,廁所裡那一水桶暴露了?
可又一想鄭易又沒親眼看見是我扔的,他問起來我就打死也不承認,雖然不認不一定能沒事,但認了就肯定有事了。
那幾個畢竟是鄭易手下的,手腳麻利,押著我就扔到了路邊一輛小型集裝箱卡車裡,當然也是我配合。
“幾位大哥,手下留情。”我舉起雙手跟投降似得,被人摸走了手機,不是不想跑,而是剛才掃了一眼,這一條街上基本都有他們的人,遠遠近近的各個虎視眈眈盯著我,我就是腿再快也不玩不了這障礙賽跑啊。
本以為這次不管什麼事肯定要先來一頓打當開胃菜,沒想到他們把我扔到卡車後面的集裝箱,從外面鎖上門之後就沒有動靜了。
箱子裡黑漆漆的,就門口那裡能透進點陽光,我爬起來,先確定裡面沒有毒蛇、毒氣什麼的,這會兒說不怕是真不現實了,都被人關起來了,下一秒萬一這車直接往海裡開怎麼辦?
這他媽因為一個水桶被填了海,死得也太他媽冤枉了!
過了老半天,還是沒什麼動靜,我湊到門上那條縫上往外看了看,也只能隱約看到有人站在外面,不過此時此刻還是悄悄放心了一點,能肯定他們不會馬上要我的命,看來是準備等鄭易來了。
我就跟個等宣判的犯人似得,經歷得痛苦、緊張、無奈、絕望、無聊等一系列心情,可等宣判只要等幾分鐘,我這一等就是一天,等他們來押著我去見鄭易的時候,天他媽都黑了,外面霓虹燈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樣,這是要情景再現啊?
最要命的是我已經餓得兩條腿都要跟麵條似得了,早上那點麵包火腿腸太他媽操蛋了!
有兩個人一前一後把我帶進了一間店,我一看還真是那天跟小孫來的地方。
不過今天卻跟那天晚上不同,一進門裡面烏煙瘴氣的讓我差點掉頭回去,音樂開得震天響,到處是各種鬼哭狼嚎的尖叫和女人的笑聲,有幾個幾乎算是光屁股的女人站在吧台和鋼管那裡往人群裡噴香檳。
裡面的人都快玩瘋了,經過舞池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好像有幾對男女一邊跳舞一邊就在舞池邊上幹了起來,胸罩都扒到一邊了,這他媽整個一淫亂大聚會啊!
穿過人群,我被帶進一間包房,用玻璃隔起來的,從裡面能看到外面的情況,鄭易就坐在沙發上,衣著光鮮,跟指揮官似得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外面的人群魔亂舞。
看到我來了,他揚起嘴角笑了一下,別說還挺有味道,但我是真笑不出來了。
“今天,是我生日。”
萬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我心裡一驚,這是問我要壽禮?加上白天在廁所裡那一出,這壽禮很可能就是我的命了……話說生日當天被人在廁所裡澆了一桶水,真是……真是大快人心。
“鄭哥,生日快樂。”我一臉堆笑地看著他。
鄭易皺了皺眉,拿著煙的手指動了兩下,“看著你這張臉露出這種表情真他媽彆扭。”
他一直糾結我的臉,我他媽真有給自己臉上拿刀刻個十字架的衝動,但也只是想想,為鄭易毀容真他媽是個笑話。
心裡這麼想著,我表面上繼續跟他胡扯,“你看,我也沒準備壽禮……”
“壽禮?”鄭易笑了一聲,“你不是已經給了?”
難道是指那一桶水?
“鄭哥你說笑了,”我裝傻充愣還是有一定功力的,往身上“啪啪”拍了兩下,在車裡沾得一身灰都拍出來了,“我這一窮二白的,哪來的壽禮給你?要不改天吧?我這就回去準備……”
他一伸手示意我住口,然後看了看我,揚了一下下巴指了一下,“喝。”
我低頭一看,桌上放了七八瓶啤酒,都是開了蓋的,看來是早就給我預備下了。
其實七八瓶還好,就怕他給我來瓶洋酒讓我灌,喝一半我就得倒。不過我不覺得喝了這些酒鄭易能放我走,但不喝的話,就更沒活路了。
我走過去,伸手抄起一瓶,對著瓶口仰頭“咕咚咕咚”灌了起來……
在車裡被關了好幾個小時,這啤酒我就當是解渴了,沒費什麼勁吹完了一瓶,我“咣”地一聲把空的酒瓶子按到茶几上,抬頭看鄭易。
鄭易面上帶笑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沖我揚了一下下巴,“繼續。”
我舔了舔嘴唇,抄起第二瓶“咕咚咕咚”喝了起來。然後就是第三瓶……第四瓶……到第五瓶的時候,說實話,我有點撐不住了。
啤酒這玩意是不太容易喝醉,一般男人都當飲料喝,酒量好的喝一箱都是小意思,可喝多了得去放水啊。
我雖然還沒什麼尿意,但是肚子感覺有點脹了,要是把桌上剩下幾瓶都喝了中途還不准上廁所,我估摸著我這膀胱可能就廢了。
把空瓶子放到茶几上,我暗自打了個飽嗝兒,看著鄭易擠出一個笑臉,心裡把這王八蛋罵翻了天,嘴上問:“鄭哥,您消氣了沒?”
“消氣?”他笑著抽了口煙,還挺帥氣地彈了一下煙灰。
憑心而論,鄭易長得挺不錯的,男人,渾身上下都充滿男人味兒,女人絕對喜歡的那種,以前我在外面混的時候他們就說我長得挺男人的,夜總會裡騷點的小姐都愛往我懷裡鑽,而鄭易那眼神,怎麼說來著……充滿侵略性,碰上意志不堅定的女人他一個眼神拋過去下面都能濕了。
當然,看見鄭易濕的男人也不少,基本上都是嚇尿了。
我雖然還沒到被嚇尿的地步,但是再這麼下去我肚子裡那五瓶啤酒可是要尿出來了。
“你惹我生氣了?”鄭易問。
“我沒惹你生氣你值得這麼擠兌我麼?”我酸溜溜地說。
“這麼說,還是我的不是了?”他笑著反問,“那你生不生氣?”
我他媽恨不得劈了你!
“鄭哥說笑了,打了也打了,喝也喝了,您要是消氣了,就放我走吧。”
鄭易仰頭吐了個煙圈,問:“你跟喬然是兄弟?”
我看了他幾秒,“不知道,不過我們長得是真挺像,搞不好真是。”說話的時候我極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著猥瑣一點兒,一看就讓人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的那種,越是這樣越不容易讓人懷疑。
他看了我一會兒,好像在猜我說的話的可信度,我撓了幾下胸口,又抓了抓後腦勺,跟身上長跳蚤似得。
結果鄭易沒再問下去,而是一彎腰從茶几底下拿出一盤麵條,上面澆著厚厚一層牛肉醬,我說從剛才開始就覺得香了!
早上那兩片麵包就不提了,對一個從中午餓到晚上的人,這盤麵條簡直比滿漢全席還給勁,而且還離你這麼近。
鄭易把麵條和一雙筷子放到茶几上,看了我一會兒,可能是在欣賞我快要流口水的慫樣,然後才大發慈悲地說了一句:“吃吧。”
還真是給我的?
餓了這麼長時間又空腹喝了那麼多酒,再不吃點東西可能真要頂不住,我也沒心思多想,只要這面裡沒拌屎,我就吃得下,量他也不敢下毒。
端起麵條坐到一旁,我拿起筷子飛快吃了兩口,味道真是好,不過我現在可能只要不是屎吃什麼都是香的。
“慢慢吃。”鄭易像看滑稽表演一樣看著我,伸手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掐滅了。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低頭飛快往嘴裡塞麵條,“刺溜刺溜”吸得直響。
鄭易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像拿我當下酒菜似得,一邊喝還一邊看著我笑。
不過我也沒光屁股,他要看就看去吧。
正吃香呢,鄭易突然來了一句:“多吃點,吃飽了好有力氣應付……”
“噗~”我差點嗆一鼻子麵條,應付?應付什麼?
我抬頭一臉警惕地看著他,鄭易拿著酒瓶沖我做了個“乾杯”的動作,雖然仰頭喝了一大口。
但我是吃不下,把盤子裡剩下的一點麵條和筷子放下,我抹了抹嘴,“鄭哥,吃完了。”
鄭易點點頭,把酒瓶子放下,朝我勾了勾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