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6章 無處可逃(7)
把這兩兄弟也搞定之後,江以霖又拿著床單,把他們綁在了一起,狠狠地紮緊,系在了床柱之上,讓他們無法掙脫。
「啪——啪——」
他輕輕地伸出手,在弟弟查理斯的臉上拍了拍,直到查理斯那蒼白的臉蛋上有了幾分紅暈,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而漂亮青年的眼睫毛也顫了顫,還有幾滴晶瑩的水珠在那纖長卷翹的睫毛上面掛著,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
看到這裡,江以霖才滿意的收回了手。
江以霖在內心估算了一下他們能夠清醒的時間。
這一對雙胞胎是接受過儀器改造的,放在平常人身上應該能夠昏迷幾天的傷口,在他們身上並不成立——大概最多一個小時就會清醒了。
江以霖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一個小時……足夠了。」
黑髮青年起身來回踱步著,那赤裸的雙腿,在燈光下顯現出了炫目的白。
江以霖思索著,「我剛剛弄出來的動靜有些大,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對面的人的注意……」
比起廚師弗蘭克以及光頭男人,這一對雙胞胎在江以霖面前討不到巧,並不是意味著他們比弗蘭克的危險程度低幾分,而是江以霖吃准了他們的欲望。
——要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欲望就是弱點。
而現在,江以霖並沒有明確的得知弗蘭克和光頭男人的弱點,如果要和他們對上的話,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江以霖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先將那被查理斯扒下來的褲子從床上拿起,黑色西褲的褲腳已經有些皺皺巴巴了,在原本整潔筆挺的西褲上顯得格外的顯眼——這都是那個性急的青年的傑作。
江以霖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儘管從廚師弗蘭克的行為他可以看出,精神病人之間並不是同一個陣營的。當他對同為病人的人產生了不滿的心理之後,也會毫不留情的動手,就像是隔壁房間的那個被他們殺死的小姑娘。
但是不得不說,穿著這一身白色的襯衫和西褲走在這個精神病院之中……實在是太過顯眼了,能夠輕易的被人留意到,即使他想糊弄自己是某個病房的病人也做不到。
手裡舉著那條被揉皺了些許的西褲,江以霖又用審度的目光看向了這兩個昏迷了的漂亮青年。
江以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主意,這個主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些邪惡。
他摸了摸下巴,語氣帶著些許玩味,「讓我看一看……扒哪個人的衣服比較好呢。」
說話間,黑髮青年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彈了彈雙胞胎的臉頰,嘴角輕勾。
………………
最終,他還是把查理斯的衣服和褲子給扒了下來,換上了帶有著巨山精神病院標誌的藍白色條紋衣服。
之所以扒查理斯的衣服,黑髮青年的內心也帶著幾分報復的快感,畢竟把自己褲子揉皺了的人就是查理斯。
他也沒有好心的把自己的襯衫和西褲給那昏迷著的青年換上,而是把它們隨意地扔在了查理斯的臉上,把那張漂亮的臉蛋徹底壓住了。
江以霖從地上撿起了那上面已經含著些許血沫的攝像機,用手指擦了擦。
這個攝像機的性能很好,果然,由於是整個副本中最重要的設備之一,所以它也不會輕易的被砸壞,這和江以霖在最初把它當做武器的初衷是一樣的。
他又將門推開了些許,留意著對面那個房間,有沒有什麼動靜,等待了一會兒之後,他發現那裡的確很安靜,便輕輕地從房間內走了出去。
黑髮青年皺了皺眉頭,走在鐵絲網之上,打算朝上面那個樓層行進著。
他的動作非常的輕,如果有人刻意留意的話,應該不會察覺到自己的位置。
朝裡面走去,江以霖又來到了通往三樓的臺階。
在此之前,他也順便把這個樓層的電閘打開了。
【叮——叮——】
【檢測——檢測——】
【世界觀探索度:40%】
「三樓……男病房和女病房……」
腦海裡還回想著精神病院的平面圖,江以霖突然有些慶倖自己換了一下衣服。
「從剛剛雙胞胎的口中得知,他們應該是比較聽一個代號為神父的人的話……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房間之中,暫不提醫生和剪刀手,我還很有可能會遇到神父。」
「不知道現在邁爾斯怎麼樣了,有沒有被那個形體實驗儀改造……」
在思緒之間,他就已經來到了三樓,而三樓的這兩個男女病房是屬於那種將整個樓層分成兩格的特大簡易病房,一個病房差不多有三四百張病床。
每一個病房之中,床與床的間距很小,並且上面也留下了許多明顯是被掙斷了的束縛帶。
這些束縛帶上還存留著未幹的血漬,看上去格外的猙獰。
江以霖觀察了一下前面的十幾個束縛帶,挑了挑眉頭說道,「不對……這似乎不是自己掙開的,是原本被人綁在了床上,後來又似乎由於發生了什麼緊急事件,才急急忙忙地像是毀屍滅跡地……把這上面的人拽了下來。」
——因為看這上面的血漬……新鮮的程度太相近了。
江以霖巡視了一下,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現在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越往後面走去,他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這幾百張病床之中,有幾張床,並不是空的,床的上面還留有著幾具屍體。
只是這些人……從他們死前的面部表情來看,臉上的神情顯得格外的猙獰,似乎是嘗受過了什麼非人的痛苦。
「咦?」
江以霖輕輕地發出了一聲疑問聲。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把夜視攝像機放在了一旁,仔細地伸出了手,摩挲著身前的一具屍體,甚至把他翻了一個身,細緻地不放過背部的任何一個細節。
「沒有任何傷口……?」
他怕自己檢查錯了,又走了回去,把之前看到的幾具屍體都檢查了一下。
「我沒有查錯,他們的身體上的確沒有任何一個傷口,我甚至打開了他們的嘴……連口腔內都沒有細小的傷口……」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是怎麼死的?」
江依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心裡默默的分析道。
「……實驗?不對,從外部來看……他們應該沒有經歷過任何實驗……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在被人抓去做實驗之前,他們就死掉了。」
「而且這些屍體的保存性很強,也沒有什麼腐爛的臭味多明顯的屍斑,不太對。」
「對於他們而言,生命的時間點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按了一個快速鍵,突然禁止了……禁止在了他們死後的那一刻。」
而這一段分析也沒有出錯,系統的提示音在他的腦海裡響起。
【叮——叮——】
【檢測——檢測——】
【世界觀探索度:45%】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呢?」
江以霖在這一具屍體的床尾邊坐著,就這樣靜靜地思考著。
然而,在思考的同時,他的視線不由瞟向了453號病床上的這具屍體。
和其他有些髒汙的屍體不太一樣,這具屍體的原身似乎是一個打理得很乾淨的,甚至到了有幾分病態地步的年輕人。
他的頭髮是有些蜷曲的,是很可愛的自然卷,茶色的頭髮柔順的貼著他的面頰,眼角有些下垂,更顯得無害而又單純。
然而,值得江以霖關注的,卻是他的手指,他兩隻手指的指節處帶有著明顯的繭,顯然是經常握筆寫字留下來的痕跡。
看到這裡,江以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也就是說……這個病人不像其他病人一樣,他應該是留下了什麼文字,像是日記一樣把自己在這座精神病院的經歷記錄了下來麼?」
想到這裡,黑髮青年伸手向這具屍體的下方摸了摸,果然發現,在這張床的暗格之中,竟然被他藏了一本日記本。
事實上,說是日記本也不確切,準確的說,是十幾張皺巴巴的草紙。
這個聰明的青年把本應是用於上廁所的草紙留了下來,作為記錄文字的載體,至於替代筆的工具,顯然是用了午餐盒裡面一些帶有色素的蔬菜。
江以霖把這幾十張紙都分開,抹平,輕輕的將裡面的字讀了出來。
「3月18日,星期四,晴。」
「今天開始突然抓來了許多病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有很多人撕心裂肺的大喊著,‘我沒有病!我不是瘋子……我不是因為患病才進來的!‘」
「看到這裡我可真覺得諷刺呢……哪個精神病不都這麼說,最後有哪個能被放出去呢?估計又是被自己的親人送進來,心裡面接受不了才會如此失聲叫嚷吧……好吵。」
「4月13日,星期二,晴。」
「……感覺有點說不出的奇怪,我在望風的時候,看到似乎入口處駛入了十幾輛軍用的車輛,看型號好像是政府特派的……」
「奇怪……平日裡似乎政府並不會想到我們,怎麼會在這個關口,來了人呢?」
「4月25號,星期六,陰。」
「有許多人都失蹤了,比利和艾迪是最先失蹤的……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些被抓進來的精神病患者,可能真的不是自願進來的,不是被人出自保護目的送進來的……抓來的人越多,失蹤的人也越多。」
看到這裡,江以霖不由微微舒展了眉頭,他大概知道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難怪之前查理斯能夠表現的如此有恃無恐,這座精神病院的實驗……從這些日記上來看,應該有一部分是得到了美國政府的支持的。
——而這些突然填充的、被抓住的人……應該有很大一部分,是被作為實驗品抓進來的,他們之所以失蹤,也應該是經歷過了,那所謂的形體實驗,最後沒有活下來。
【叮——叮——】
【檢測——檢測——】
【世界觀探索度:50%】
而接下來的內容卻讓江以霖的眉頭皺了皺。
「5月14號,星期二,晴。」
「這座精神病院裡的人越來越少,不知道為什麼,我產生了些許恐懼和幻覺。」
「我經常感覺到,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它不停蠱惑著我,要我跑到地下室去,把什麼門給打開……似乎是想讓我放出什麼東西……?」
「而且時不時的,我也會看到一陣黑影……輕輕地鑽過門縫,它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寄生,又似乎只是我看錯了……」
「天主在上,一定是我現在的神經過於衰弱了……這個世界不存在鬼。」
——黑影……?這是什麼?
在這個副本從開始到現在,江以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個東西,並且也從來都沒有從任何人的口中,或者說是其他的線索中得知這個東西的存在。
「黑影……地下實驗室……」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
而就在江以霖看不到的背後,一陣黑影慢慢地開始顯形。
而在最頂端的霧氣之上,它輕輕地凝聚出了一顆頭顱,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這動作顯得極其神經質而又色氣。
它看著那自顧自沉思的青年,輕輕地笑了笑。
——快了,快了。
——就快得到這一具……甜美多汁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