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3章 今天江總被抱♂哭了麼（6）

　　江以霖帶著趴伏在他肩膀上的小麵團，走向了第四個房間。

　　還未進入房間，他就聽到了，關於下一個房間的怪物的介紹。

　　「滴滴——滴滴——」

　　「警告——警告——」

　　「第四扇門已經打開——scp檢測、檢測——」

　　「提醒測試人員，專案編號：scp：049，疫醫。」

　　「專案分類：Equlid。」

　　系統在黑髮青年的腦海裡面說道，【友情提示，江先生……這個生物，似乎是一個非常善良的收容物，很喜歡治病救人——當然，如果單從一方面來看的話。】

　　【事實上，疫醫是通過某一種奇異的手術，能夠使得死人復活。】

　　——使死人復活的手術……？

　　江以霖聽到系統的話後，微微眯起了眼睛，「凡事都講究平衡……我才不相信會有不需要付出代價的手術。」

　　「實行這個手術的相應條件，是什麼？」

　　系統笑了一聲，回答道，【首先，這種手術的方式是您並不想體驗的……為防止被消音處理，具體的內容我就不過多敘述了。】

　　【其次，被疫醫救活的人……已經不能算作人了，它們的大腦失去了一切活性，會呈現出類似‘活死人’的狀態。】

　　「那可真是……糟糕透頂。」

　　江以霖輕聲說道。

　　【所以……江先生，如果您想要避免這一切的話，請記住……】

　　【——千萬別死了。】

　　【只要觸碰到它，任何生命體都會在一個極其短暫的時間內，生命力完全流失，陷入通俗意義上的死亡。】

　　江以霖沒有被系統唬住。

　　——不被它觸碰麼……？

　　——系統難得破天荒地進行了詳細的解釋……逆推一下的話……也就是說……

　　黑髮青年聽了系統的話後，思索了一下，摸著自己的胸膛，勾唇說道，「儘管你這麼警告……可是我總覺得，scp基金會把這個生物放在下一個房間之中，應該是有它的用意的。」

　　系統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幾分寵溺的無奈。

　　它說道，【果然逃不過江先生的眼睛呢……】

　　【的確，沒有錯。】

　　【如果您想體驗一下的話，大可以試一試喲。】

　　【我就在這裡認真地提醒一下吧……那名為scp：049的存在，會對您探索這具身體的身份，有所幫助。】

　　「有所幫助？」

　　黑髮青年笑了一聲，說道，「看樣子……我並沒有其他的選擇啊。」

　　在這個副本中，江以霖對這具身體的認知，除了知道自己在精神方面上異于常人以外，其他潛藏的秘密他還一無所知。

　　「也就是說，我必須得嘗試著接受疫醫的手術，才能夠得到更多的資訊嗎？」

　　他的眼神突然悠長了起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玩味。

　　「——死亡啊……聽起來是一種非常有趣的體驗呢。」

　　說完，黑髮青年就按著門把手，將門徹底打開。

　　————————

　　第四個房間內。

　　整個房間都是用金屬的鏈條佈置了起來，看起來頗有幾分陰森的意味。

　　這個房間只在中間放了一盞燈，燈光非常微弱，微微跳動的燭火在看上去陳舊的燈芯內閃現著，好似籲一口氣就會徹底黯淡。

　　微光覆蓋到距離它大概半徑四五米的地方，照亮了一小片原本黑暗的位置。

　　在火燭的旁邊，放著一張床，被白布遮蓋著。

　　江以霖慢慢地向前走去，發現白布下方……似乎有什麼微微凸起的東西。

　　黑髮青年眯起了眼睛，猛地將床單一把扯下！

　　「撕啦————」

　　雪白的床單被扔在了地上，在床裸露的墊子上，放著一個盤子。

　　這個金屬的盤子中裝著許多像是醫院做手術的器材，不同型號的鑷子、剪刀……以及一個像是裝有奇怪藥劑的針管。

　　江以霖拿起了這個針管，把它放到自己的鼻翼處，輕輕嗅了嗅，並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他放下針管，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整個房間佈置嚴密……卻沒有看到一個哪怕醫生裝扮的人。

　　江以霖笑了笑說道，「比起手術室……這個房間似乎更像是一個陰暗的實驗室啊。」

　　這些東西，並沒有給他太多的驚奇感，他覺得奇怪的是，在這個房間內，他竟然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scp：049的身影。

　　然而，過了幾秒之後……

　　本來趴在他肩膀上安安靜靜的小麵團，突然晃動著觸手，輕輕地搭在了江以霖的脖頸處，讓青年把視線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順著小麵團的指引，江以霖看到內側通往另一個房間的門竟然被什麼東西打開了。

　　在另一間房間之中，慢慢地走出來了一個人。

　　——不……說是人也不準確。因為江以霖完全看不清他的臉，他就像是一個來自於上世紀的人，整個身體都被一件長長的黑袍裹住了。

　　原本應該是臉的地方，戴著一個像是鳥嘴一樣形狀古怪的面具。

　　江以霖抬頭看著對方的眼睛。

　　那個人裹得極其嚴實，只露出了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帶著幾分頹靡的色彩。

　　——鳥嘴……

　　黑髮青年歪著頭，思考了起來。

　　他覺得這一身裝扮非常的眼熟，無數資訊開始在他的思緒裡後退。

　　——暗色的面具……鳥嘴形狀……

　　——黑袍……象徵著死亡……以及隔絕一切的病毒……

　　他微微挑了挑眉頭，腦海內的畫面突然在某個時期的歐洲停住了。

　　江以霖發出了一聲了然的聲音，「這是……中世紀時期，歐洲黑死病醫生的裝扮？」

　　——難怪……黑死病的傳播性極強，曾經在歐洲留下了深刻的陰影，在這幾個蘊含著西方文化的副本之中，以它來象徵死亡和複生，再好不過了。

　　scp：049慢慢地向江以霖走近了。

　　在瞬間，黑髮青年作出了關於這個收容物的其他判斷。

　　——看它的體型……應該是比我還高了些許，身材較為高瘦，然而腳步聲音較重，比起第一個房間內的【害羞的人】似乎所具備的力量更強……那麼這個黑袍裡面到底藏有著什麼？是人類嗎？

　　要想判斷出對方是否對自己具有惡意，江以霖覺得，一個較為重要的工具就是通過對方眼神。

　　——對……沒有錯，就是眼神。

　　這個被系統認為較為危險的生物，它的眼神卻顯得無比的乖順而又馴服，還帶著幾分懵懂無知的茫然，完全不像一個身經百戰、見識過太多死亡的醫生。

　　當scp：049朝江以霖走去的時候，那龐大的身軀，也不會讓他覺得有半分危險感可言。

　　黑髮青年舔了舔唇，想到系統最後所說的提示，神情稍微有了幾分迫切。

　　他安撫了一下有些不安的小麵團，在它軟軟的觸手上寫著字。

　　——等會兒在我身上也許會發生些許奇怪的事情……不要輕舉妄動，躲到旁邊去。

　　小麵團聽到了江以霖的請求，嚇了一大跳，它急忙在江以霖肩膀上寫道。

　　——不行！它超級危險的！

　　黑髮青年無聲地笑了笑。

　　——難不成……我還奢求你的幫助？你也對它撓癢癢？嗯？

　　小麵團：「……」

　　小麵團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聽從了江以霖的話，從他的肩膀上向下移動，躲到了牆角處。

　　而這些，根本沒有引起scp：049的異動，它仍然慢慢地朝江以霖走來。

　　「啪嗒——啪嗒——」

　　他們的距離，在不斷地被縮小……

　　黑髮青年挑了挑眉，主動向疫醫走去。

　　江以霖的速度遠比scp：049快很多，沒幾步，他就在在那穿著黑袍的人形生物面前站定。

　　scp：049也停下了腳步，用那木然的眼光看著面前的人類。

　　黑髮青年挑了挑眉頭，輕笑著說道，「可以可以稱呼您為醫生嗎？」

　　對面的生物似乎有些遲鈍，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然後，江以霖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的笑容有些挑釁，黑髮青年伸出了手，即將摸上scp：049低垂的手。

　　「聽說……只有經歷了真正的死亡之後，你才會醫治別人，對嗎？」

　　「很有意思……我願意為了你體會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死亡。」

　　而在黑髮青年說話的時候，江以霖沒有注意到，scp：049的視線晃動了一下，像是本來完美無暇的瓷器出現了裂痕。

　　——為了我……心甘情願地體會、體會死亡？

　　他把目光集中在了scp：049修長宛如人類的手指上。

　　手指的骨節處帶有薄薄的繭——那是常年握手術刀留下的痕跡。

　　江以霖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怪物的手指上。

　　scp：049的手指很冰冷，就像是被撒旦眷顧，從彌漫著濕氣的墓地之中，破土而出，帶來瘟疫的死物。

　　——多麼奇妙啊……死亡和新生竟然都藏在這個生物的手掌之中。

　　江以霖如此想著，慢慢的，他感覺到了，一股類似於生命力被抽走的無力感，擴散至全身。

　　——快……死了麼？

　　身披黑袍的醫生看著它面前的青年，如此想著。

　　感覺到黑髮青年的身體逐漸冰冷了起來，呼吸似乎也微弱了，那原先木木呆呆的怪物，神情好似變得靈活了起來。

　　它伸出手，緩緩地摸上了青年的胸膛，低下了頭，像是情人一般側耳傾聽著。

　　「撲通——撲通——」

　　那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撲通————撲通————」

　　聲音越發遲緩，仿佛青年胸膛中的肉塊已經不堪重負了一般。

　　那是心臟逐漸微弱，象徵著衰竭的聲音。

　　刹那間，那張面具就像是變得無比的鮮活了起來，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在那疑似鳥嘴的位置，露出了一個淺笑的彎痕。

　　——快死了……這個生物它快死了！

　　面具下原本麻木的眼睛，越發熱切起來起來。

　　這個物種的生命……快要走向終結。

　　——它需要幫助……它需要重生。

　　——它需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