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濯就看著她，沒有承認更沒有否認。

黃韻玲就看著他。

良久，薑濯才開口：「你可以選擇的。」

說完，他去拿了一件浴衣朝著浴室走，黃韻玲呆了片刻，從後面抱住他：「薑濯！」

她的臉蛋埋在他的背後輕輕地蹭了幾下：「薑濯，別對我這麼冷淡。」

他的身體頓住，嗓音沙啞：「你知道我不是好人，我就是這樣的，韻玲其實你找個人嫁了，一定會過得比跟著我好，真的。」

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一起長大，而且她父母對他是有恩情的。

但是陰暗的過往，讓薑濯的心如鐵石，不會輕易融化。

照顧她，負責，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多餘的情感他沒有。

他有時會想，他可能天生就是冷血的男人，不然為什麼面對黃韻玲他會這樣無情，對唐瑤也能做到絕心，他並不是沒有動情的，可是他寧可放棄。

十歲那年，他一無所有，下一頓飯都沒有著落，被家裡所有的親戚拒之門外時，他心裡就默默地想過，未來他只需要一個人。

他不需要愛上誰，他更不需要弱點。

他薑濯要站在世界的最頂端，讓所有的人看看，特別是曾經看輕他的人看看。

黃韻玲的聲音繼續低喃：「薑濯不要這樣對我，我不是那些人，我不會丟下你，真的。」

薑濯的身體猛地繃緊，他幾乎是立即掉過頭，他盯著她。

黃韻玲咬著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薑濯往前走了一步。

明明他靠近了，但是黃韻玲卻是只有害怕，她退後一步，怔怔的。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聽到，嗯？」薑濯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但是黃韻玲的背後卻是浮起了一層冷汗。

她失神地仰起頭。

而薑濯已經直起身體筆直走進了浴室，一分鐘後，浴室的水打開到最大，而且是冷水，就這樣地沖刷著他的身體。

薑濯閉上眼睛，沖洗著精實的身體，他的身體很熱，這讓他想起了唐瑤，想起她裹著浴衣的美好身子……

薑濯擦了身子，面無表情地套上襯衣，但是對著鏡子他還是看到了心口下方一道淺淺的傷痕，淡粉色的，大約有三十公分長，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了。

唐瑤有一次和他做一愛，她趴在他的懷裡親他的身子，她抬眼問這傷是哪來的？他對她說不記得了，可能是小時候不小心摔的吧！

其實不是。

他八歲那年，他父親欠了高利貸，那些要債的到他們家把所有能砸的都砸了，還要羞辱他媽媽，他父親躲起來了，八歲的薑濯衝過去要保護媽媽，但是他隨手就被人推開了，小小的身子正好撞在一把４０厘米長的大刀上。

鮮血，順著衣服一滴一滴地掉下來，他忘了哭，就怔怔地看著媽媽。

那些人走了。

媽媽抱著他去醫院，媽媽沒有錢就只能跪在醫院過道上，家裡的親戚全都避而不見，電話沒有一個人接。

也是，那時他家裡欠了幾百萬的高利貸，沒有人敢和他們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