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存害怕，怕失去她，有不好的消息一直不敢告訴她，怕她傷心難過。

可是章小楠卻沒有忘了，她望著他，「懷風，我的隊友呢？」

他的神情有些滯住，好半天才低聲說：「他們都不在了。」

章小楠呆了呆，然後就很慢地坐起來，雙手抱著膝蓋默默地不出聲。

林懷風知道她難過，他也沒有打擾她，就只是靜靜地陪著。

她很久才哭出聲音來，很難過，因為這個隊她跟了很多年了，她上學時就跟著了，每一個人都像是親人一樣熟悉，她以為她能出來他們也能，他們經驗比她要豐富很多啊……

林懷風抱住她，像是安撫孩子一樣安撫她的背，聲音更是很低很輕：「現在都找到了，你要去見他們最後一面嗎？就在明天有公開的追悼會。」

章小楠搖了搖頭：「我不去了。」

不去，不看著才會永遠記得他們鮮活的樣子吧。

林懷風也不希望她去，她的腿受傷了，又懷孕不太能用藥，所以大多是要靜養，喪儀對孕婦和病人來說，確實也不好。

章小楠不去，可是她讓林懷風買來了白色的張，他們一起疊了一千隻紙鶴，第二天讓林懷風送過去算是送送隊友。

接下來的幾天，她一直悶悶不樂，不進拿出手機看以前的那些照片。

林懷風除了陪著，安慰，別無他法。

他首次見著快活以外的章小楠，這樣地脆弱和悲傷，他感覺她難過他的心都要碎掉，或許喜歡一個人感同深受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他沒有逼她走出痛苦，有時人還是需要發泄一下的，好在過了七八天以後她的心情總算是平復了很多，只是腿還是不能走路，二叔說總得養一兩個月，這一次沒有什麼大問題已經是萬幸了。

林懷風除了偶爾去一下學院，大多時間都在這裡陪她，也差不多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張子楓。

張子楓其實知道林懷風在這裡，是從護士的閑聊中得知的，她愣了一下。

聽著護士還在說：「聽說未婚妻懷孕了，等腿好了就很快就結婚了。」

『你見著沒有，長得可好看，家世更是一等一的好，讓人羨慕不來，我們院長的侄子和她一起很配的，童話故事也就只是這樣吧。』

護士閑聊著就離開了，而張子楓仍是在那裡，有些呆。

她們說的應該是懷風和……章小楠吧？

章小楠懷孕了，就在醫院？

張子楓咬唇，想去看，但是她忍住了。

她一直等到夜晚十點半，夜深人靜時，她發了一條信息過去給林懷風——

[懷風，謝謝你照顧我這麼久，明天我出院了，請你吃飯吧，就在我們以前大學時經常去的那家餐廳，上次我去過了還在，還是以前的老闆。]

發完後，心砰砰地跳。

如她所料，信息正好是章小楠見到的，因為林懷風在洗澡。

章小楠看了好幾遍，看著這個[張老師]卻是發出這麼暖昧的消息，有些不解，等林懷風出來，她把手機扔他面前：「有人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