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太太站在那裡好半天，然後就小碎步地過去，伸手摸摸黑亮的槍，看向傅明珠：「真傢夥唉。」

傅明珠嗯了一聲。

藍老接了一句：「當然是真的，你看書房玻璃都破了，還有這個。」

他舉起了方硯，「清代的東西，就打穿了。知道多少錢嗎，這一方就是六十萬，六十萬人民幣堆成一堆你未必能打穿呢！」

藍太太睨他一眼：「動不動就提錢，俗不俗氣啊！」

她拿過了那方硯台，看了看，「這洞打得多圓潤啊，比以前更好看了呢。」

「蠢貨，有個洞還怎麼磨墨？」藍老的老臉都被這個敗家娘們丟盡了，在小輩面前也抬不起頭，他怎麼會娶到這麼蠢的老婆的？

藍太太眨了眨眼睛：「現在誰還用這個磨墨啊，再說了不是說了吧，要打破陳舊，你留著這玩意兒就是思想太腐敗。」

藍老沒有辦法和她說，隻冷著聲音開口：「沒文化，真可怕。」

藍太太一下子就不樂意了，「我可是清華畢業的。」

藍老捂著額頭，小小聲地說：「那是當年看你長得漂亮，讓人給你弄了個學歷你就當真了？像你這一腦袋的草包，在清華掃地差不多了。」

藍太太那個羞的啊，雖然老東西說得沒有錯，但也不能在小輩面前就拆穿她的老底啊，藍太太不幹了：「你看我長得漂亮，你就不膚淺，我還說你這個官當得虛呢，我還說你的官是花兒捐的呢！再說小說裡掃地僧都是武功最厲害的。」

藍老是真的得吐血了，然後就覺得和個女人沒有什麼好計較的，於是不說了。

不說了還好？

藍太太心裡舒服了，崇拜地看著傅明珠：「明珠你這個這麼準啊，回頭秋天去我那裡打柿子去，院子裡有一顆甜柿子味道可好了。」

傅明珠這次也懵逼了，看著藍老爺子的表情有些小小的同情，她也可以確定藍太太的那個文憑八成是藍老花錢買的了。

藍老本來內心已經很崩潰了，被小媳婦兒這麼地一看，心裡更是巴涼巴涼的不舒服極了……

不過傅明珠不像藍宇，還是給老爺子一點面子的，她把槍交給藍宇，藍宇卻並沒有收，而是若有所思。

一會兒他淡聲說：「明珠，你試試這樣。」

他從茶幾那裡拿了個蘋果過來，「我往窗戶的方向拋，你去打試試看。」

「太難了。」傅明珠白他一眼：「你當玩雜技呢。」

藍宇把槍放在她的手上：「試試看。」

藍老氣死了：「小王八蛋，你當我是不存在是不是？」

藍宇就直接不理他，傅明珠也端起槍瞄準窗戶的方向——

藍宇的手一動，那隻蘋果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窗外飛出去，和他說的不一樣。

傅明珠眯著眼，扣下了板機，砰地一聲，那隻蘋果竟然被打中了，她又連開三槍，打得蘋果在黑夜裡爆漿了——

全都打中，而且是不規則移動。

藍宇走到窗戶前面，看著樓下落下的半隻殘果，想到剛才的爆漿畫面，心裡暗暗地想，其實明珠是真的蠻兇殘的，只是她沒有意識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