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脆弱地期待著，而他終是負了她，她這樣軟，而等她醒來以後又是什麼樣的態度，大概是厭惡至極了他吧。

可是，他捨不得此刻的溫情，即使是短暫的他還是很貪戀，伸出手指穿過她的髮絲聲音也溫柔得不可思議：「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是我的顏顏。」

說著這樣的話，他自己都有些熱切起來，他本來就是老男人，比她大了十來歲，她跟著他時只是一個２３歲的小姑娘，什麼也不懂，單純美好。

而他，就是一個糟老頭子，壞透了的糟老頭子。

現在想來，他才感覺到當時他有多心狠，就為了對倪瑋的那點兒余情未了，他傷害了她，還有等等。

何其正低頭，親吻她，不停地哄著她，後來又哄著她吃下滋補的補品，她才安安份份地又躺了下來，沒有閉上眼睛就一直用烏黑的目光看著他。

溫馴而美好。

何其正半倚著，完全就不想睡覺，隻想抱著她。

她對他說了很多的話，很暖，卻讓何其正想哭。

他當然沒有哭，輕聲問她很多，她都說，平時不和他說話不願意和他說的都說了，這一晚像是夢幻一樣，像是偷來的，他們像是在另一個時空裡偷偷地說著話。

凌晨三點時，她還是睡著了，何其正卻是無眠。

明明身體累極了的，但是他就是睡不著。

想抽煙又不行，他就只有一直看著她，一直到了五六點才小睡了一會兒。

醒來時，對上的是一雙清醒的眸子，她醒了，清醒了。

藍顏坐起來，看著臥室裡的四周，再看著靠在床頭明顯一晚沒有怎麼睡的何其正，「這是……你家？」

他嗯了一聲，抹了一把臉，然後就捂著肋骨的方向輕輕地按著，緩解一下疼痛，藍顏感覺舒服多了，輕輕地掀開被子走到落地窗前……

她拉開窗簾，看著屋外的風景，是一處別墅區挺高檔的，而且這間臥室的裝修和用品完全是純男性的，沒有女人的物品應該是他自己一個人住著的。

所以，沒有那麼難堪。

藍顏站在窗前揉著自己的額頭，等腦袋清醒一點以後，她低啞地開口：「一會兒你讓司機送我回去。」

說完半天他沒有回答。

她掉過頭看著他。

何其正的聲音很輕：「上午，我和倪瑋去簽字，她同意離婚了。」

他頓了一下，開口：「顏顏，留下來，至少在你身體好了之前，好不好？」

藍顏垂了眸子：「其實你離婚和我沒有關係，真的別把你離婚的事情扯我身上，我背不起小三的名聲，而我們早就不算什麼了，如果一定說有關係，最多就是那晚的一夜晴而已。」

何其正倚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她，心裡有些痛。

良久，他才輕聲開口：「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藍顏垂了眸子，然後就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澀澀的。

她看著何其正，很慢地說：「別人傷害不到我，傷害我的人從來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