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疏離

　　四爺被她扭醒了：「跟個毛蟲子似得，是要做什麼？」

　　四爺迷迷糊糊。

　　雅利奇哼唧，這可說不出口。

　　四爺慢慢回神：「你可真是……怎麼就能懶成這樣？」

　　雅利奇繼續哼唧。

　　「那你要是不想起來，叫人拿個東西過來？」四爺開始咬耳朵。

　　雅利奇臉紅的不行：「起開！」

　　四爺不起開，不僅不起開，還要吃肉！

　　雅利奇嚇一跳，忙跑起來去後頭方便了。

　　這還得了？

　　不過，回來也沒逃過去，四爺等著她呢。

　　一回來就被四爺撲倒了。

　　四爺很激動：「乖乖，你還跑？爺都多少日子沒動你了？你是誠心憋死爺不成？」

　　雅利奇好笑了，心說你那麼多女人，你又不去還怪我？

　　可這麼想是這麼想，心裡還是美滋滋。

　　四爺一大早戰鬥力十分強悍，不多時就把雅利奇弄得哭唧唧了。

　　四爺還就喜歡雅利奇哭唧唧，於是更強悍了。

　　結束的時候，雅利奇都跟一灘水一樣了，簡直軟綿無力，瞪眼還不行。

　　因為四爺說了，你再瞪爺就還弄你。

　　就……就只能委屈的不看四爺了。

　　四爺滿意了，叫人進來伺候，又叫人擺膳。

　　過了一會終於吃上早膳，雅利奇還是眼圈紅紅的，太來勁兒了。

　　知道他素了幾日，可也不能這麼猛，簡直了。

　　這頭，四爺和雅利奇心情都好著呢。

　　看什麼都好。

　　八爺府上，那可是不一樣了。

　　沒了小阿哥，八福晉就是不心疼也不可能沒感覺，何況，人是在她這裡沒了的。

　　臉上也不好看。

　　王妘夜裡時候還不知道呢，她這裡遠，沒人告訴她。

　　一早上知道了消息，說是府裡大阿哥沒了，她一時間竟是沒反應過來。

　　半晌，忽然將手裡的東西都掉在地上。她的孩子沒了？

　　她的孩子……又沒了？

　　她耳朵裡，是奴才們著急的叫喚，可她覺得跟世界隔著一層膜。

　　許久，她被扶起來，她一滴淚都沒有。

　　好像，她一早就預料到了這孩子留不住。

　　她坐在那，只是道：「孩子呢？」

　　「回格格的話，送出去了。」丫頭也難受。

　　「哦。那我……我也不能給他們上香了。」她兩個孩子呢，都沒了。

　　「格格，規矩上沒有，您還是……還是不要了。」丫頭勸。

　　「那就不要吧，那我……我睡會吧。」王妘慢慢起身，由著奴才扶著上塌去。

　　她果然很快就睡著了，大概是太疲憊了吧。

　　丫頭看著擔心，可也知道，這位格格是徹底沒了指望了。

　　記得當初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還說能立側福晉呢，如今再看……

　　哎。

　　上午的時候，王妘接了八爺的賞賜，她木愣愣的接了賞賜，什麼都沒多說。

　　中午的時候，八福晉也賞賜了不少東西，還叫人勸她說以後還有孩子，再有叫她自己養著去。

　　王妘謝過福晉，也沒說什麼。

　　還會有孩子？不會有了。

　　她要是再跟八爺生孩子，她也看不上自己。

　　也對不住那兩個孩子啊。

　　她收拾好心情，盯著，等著。

　　她已經是沒了指望了，憑什麼他們還能和和美美呢？

　　這件事傳出來的時候，眾人也只是感慨一句八爺沒留住子嗣罷了。

　　畢竟年初才沒了一個呢。

　　雅利奇聽到這個的時候，都都已經是十月下半月了。

　　今年事多，所以不管是三阿哥還是四阿哥，都沒大辦生日宴。

　　就府裡意思了意思。

　　如今四阿哥也滿了一歲了，走路走的都很好了，學著說話，雖然什麼都沒叫出來。

　　雅利奇成日裡牽著孩子玩兒，外頭的事不是要緊的，她也懶得聽。

　　還是宋氏來串門，說起來了。

　　雅利奇才驚訝：「那孩子出生也沒多久吧？」

　　「是呢，正是因此，身子就不好，這幾個月一直見太醫，可也太小了，可憐見的。」宋氏歎氣。

　　「王妘要強的人，到頭也是慘。」雅利奇搖頭。

　　「叫奴才說，這孩子要是不抱去正院，說不定還在呢。」宋氏道。

　　雅利奇笑了笑：「可惜人家府上的事，咱們只是聽著吧。」

　　不抱去正院能不能活不好說，但是自己的親額娘肯定更盡心這是不必說的。

　　八福晉沒有懷就有了孩子，她能多盡心？

　　可惜，這話誰會說？

　　宋氏點點頭，也就不說這個了。

　　「前兒見了家裡額娘，也沒好的，就是些外頭的吃的。奴才瞧著是柿餅子極好，就拿來給您嘗嘗。」宋氏今年見了見家裡人，也是雅利奇跟四爺說的。

　　雅利奇看了看那小罐子的柿餅，顏色很好看。

　　拿起來吃了一個：「嗯，正好，你既然拿來了，我就收著了。」

　　「哎，雅主子喜歡就好。」宋氏笑道。

　　又坐了一會便走了。

　　「主子，您別難受，這也是個人命數。」許嬤嬤見雅利奇不說話，忙道。

　　「什麼命數，無非是她都趕上了。死了孩子，發現懷孕就該好好養著。可她緊接著就迎嫡福晉進府，想來也是不好過。這個又是早產的，早早離開親額娘，抱去個陌生的地方。這樣的孩子，下面人盡心還好，要是不盡心，養不活也是不稀奇的。就看王妘自己吧，要是堅強些，好好養身子。」

　　要是自己也想不開，那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是，主子說的是，奴才叫人去外頭廟裡燒香吧，也算是為那孩子求個來生。」許嬤嬤道。

　　「既然要去，就虔誠些，不必告訴旁人了，就只是我的一份心。」雅利奇道。

　　許嬤嬤應了，叫了南山來，親自吩咐，又遞給了十兩銀子，叫他給點燈。

　　南山不敢怠慢，忙去了。

　　這件事終究是連個水花都沒有。

　　而王妘這一次，沉默的就跟沒有這回事一樣。

　　她靜靜的等著。

　　有的時候，一個失去了兩個孩子的母親，你無法想像她的內心到底是什麼樣子。

　　王妘就像是一個孤鬼，整個人並不見頹喪，但是卻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樣子。

　　更冷漠，更疏離，也更冷靜了。

　　可八爺並不知道，他並沒有心情來安撫王妘。

　　甚至，他覺得孩子既然抱去正院了，安撫一下福晉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