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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皇商》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廈將傾的不安,賈寶玉的離開

  賈敬喪儀之事,牽牽扯扯將有兩個多月的功夫才算是全部了結。而在這期間,朝廷上面關於大軍糧草後勤乃至各級官員的調動也是十分緊密。算算日子,薛蟠也約有一個多月的功夫沒見過徒臻了。

  五月初三的生日早就過了,因為兩個人全都有事的緣故,自然沒來得及去莊子上。薛蟠對此,倒有些小小的遺憾。只是看著每日早出晚歸累得都有些形容消瘦的薛之章,再思討著深宮之中責任愈發沉重的青年天子,薛蟠心中的遺憾也就煙消雲散了——

  不管怎樣,只要兩人好好的。任何約定都有實現的時候,又何必爭這朝夕之瞬?

  這麼想著,薛蟠的心倒也寬了許多。於是在這日閒暇的功夫,薛蟠倒是決定去宮裡頭走走看看。

  只可惜剛剛穿戴好外出的衣物,門上的小廝就來傳報,說是榮國府的寶二爺到了。

  薛蟠有些惋惜的聳了聳肩,吩咐人將寶玉迎了進來。開口笑道:「今日是吹得什麼風,怎地把你吹到我們家來了?」

  寶玉的臉上一反常態的沉重,微微嘆息地坐到薛蟠面前,沉聲說道:「我有一件事情拿不準,可是事關家族鼎盛,我又不敢尋旁的人說。只好來找你商討一二。」

  薛蟠一愣,這麼多年和寶玉打打鬧鬧的,倒是很少見到他如此憂心忡忡又鄭重其事的模樣。當下將心中的一番打趣說笑擱置一旁,理了理思緒開口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怎麼把你煩擾成這幅模樣?」

  賈寶玉唉聲嘆氣的搖了搖頭,伸手拿起桌上紅袖剛剛奉上的茶水一飲而盡。薛蟠眼尖的發現,寶玉的雙手有些細小的傷痕,不由得狐疑的挑了挑眉。卻見寶玉雙目四下打量了一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薛蟠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將屋內的丫鬟全都攆出去了。賈寶玉這才低聲說道:「我隱隱聽起璉二哥哥身邊的旺兒提起過,說我大伯派了璉二哥哥去平安州辦件機密大事……我思來想去,總覺得心不安穩,想來找你問問,能否打聽到我大伯派了璉二哥哥究竟有什麼機密大事?」

  薛蟠聽到這裡,心下微微一沉。他猶記得當年看紅樓的時候,賈家獲罪抄家,其中有一條罪名是私通外官。按照大雍律例,這可是革除世職,查抄家產的罪名。當時薛蟠看到此處還有些奇怪,畢竟賈家眾人世代居住京中,府中外男和朝中大員也並無太深的瓜葛,如何會落了這麼一項罪名?

  如今想來,興許就應在了這一樁事情上頭。

  薛蟠皺了皺眉,他依稀記得紅樓夢中的這一段情節,賈璉確實是去了兩次平安州,之後賈赦還以他辦事妥當為名,賜了一個丫鬟給他做妾侍。並且在平安州回返京都的時候,賈璉還定下了尤三姐和柳湘蓮的婚事——

  想到這裡,薛蟠心下一突。連忙起身吩咐道:「去外頭叫招財、進寶兩人進來。」

  守在廊上的紅袖聞言,立刻應了一聲。使喚一個跑腿的粗使丫頭往外頭去了。

  薛蟠這才回過頭來衝著賈寶玉笑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此事我會吩咐招財悄悄的打聽,一旦有了音訊,會使人告訴你的。」

  賈寶玉又是神色惶恐的點了點頭,有些惴惴的看著薛蟠,口中喃喃說道:「這個事情託付給大哥哥,我便是沒有任何擔心的了。只是……」

  「怎麼?」薛蟠見賈寶玉此番形狀,有些愕然的問道:「難不成你還有別的事情?」

  賈寶玉臉色通紅的點了點頭,猶豫半晌,方才低聲說道:「徒戰要回西南了。他說想讓我跟著他一道回去……我已經答應了。」

  「徒戰?」薛蟠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賈寶玉,沒反應過來徒戰是誰?

  賈寶玉見狀,臉色越發紅的光亮。小聲提點道:「就是忠勇親王。」

  薛蟠恍然大悟。

  賈寶玉一臉不自在的扭捏道:「他說雲南大理四季如春,花開的特別美。我又向來喜歡調製胭脂膏子,去了那裡一定喜歡。」

  薛蟠一臉鬼祟的看著賈寶玉,意味深長的調笑道:「你若是歡喜了,他定然也喜歡。」

  賈寶玉白皙的脖頸霎時間都紅透了,訕訕的低著腦袋,死不言語。過了約有半日的功夫,才細不可聞的辯解道:「我只是想著,雲南的香料花草與神京大相逕庭,若是真製出了胭脂膏子,一定是質量上乘又別樣新奇的。若是真有了那麼一天,我便將老祖宗和太太以及家中的姊妹們都接到西南去。相信那裡四季如春,花開不敗,她們一定是歡喜的。至於別的……倒也未曾想過那麼多。」

  薛蟠看著賈寶玉此番形狀,也不由得一陣悵然。頗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慨嘆?!

  他和寶玉相識那一年,寶玉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娃娃,成日裡鬧著和姊妹們玩耍調笑,最討厭的便是世俗經濟,驕矜紈袴的連半點兒周旋都不肯做。如今五六年過去,曾經的天真娃子也長成一個俊逸秀美的翩翩少年。不光識得了情之一字,甚至開始擔憂起家族興衰來了。

  雖然他如今的手段依然稚嫩柔和,但是薛蟠相信,賈寶玉早就有了大廈將傾的覺悟,並且在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試圖造出一個安樂窩,讓自己關心的親人們全都住進去,依舊歡歡樂樂的過日子。

  不論這樣的想法是否不切實際,薛蟠唯一欣慰的便是,賈寶玉終於在自己明裡暗裡的影響下,做出了不同的改變。

  雖然他依舊紈袴,依舊綿軟,依舊無法承擔太大的風雨和重擔。但是薛蟠相信,只要他肯努力的話,將來的生活一定也能如意和美。畢竟,他有自己和一眾親友們的幫助,還有著雖然不明顯但依舊存在的主角光環。

  「大哥哥,你覺得我的想法如何?」

  薛蟠回過神來,看著眼睛明亮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賈寶玉,輕笑一聲,開口說道:「我倒是覺得你的想法很不錯。一來我薛家商舖在西南也有分號,有什麼事情自是可以照應你的。二來,忠勇親王在西南經營多年,想來其勢力影響不可小覷,有他照看著你,絕對不會出什麼太大的漏子。至於京城這邊,如今你我二家雖然不比早些年親近,但好歹還是親戚,我會儘量照應的。」

  賈寶玉點了點頭,一臉信賴的看著薛蟠,開口笑道:「我信你。」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張遞給薛蟠。「這是我這半年來鼓搗出來的胭脂方子,越性就全交給大哥哥了。我已經決定了,三日之後和徒戰一道轉回西南。此番離京,不知多少時候才能反轉。今後若是研製出了什麼胭脂方子,我會直接交給胭脂水粉在西南的管事,叫他轉回京中。等我到了西南之後,也會盡快將我的落腳之處傳回京中。大哥哥若是有什麼事情,屆時聯繫我便是。」

  看著賈寶玉難得一見的斬釘截鐵的乾脆利落。薛蟠不由得一愣。他雖然猜到了寶玉心中所想,但卻沒想到此番舉動寶玉竟然如此的快刀斬亂麻,竟然絲毫沒有猶豫。

  難道忠勇親王對他的影響真就這麼大?想到這裡,薛蟠越發擔憂的嘆息一聲,開口問道:「你就這麼輕易的決定了要和忠勇親王一道離開。有沒有想過……若是他的心意並不堅定,屆時你要如何自處?」

  賈寶玉有些悵然的勾了勾嘴角,神思茫然的開口笑道:「大哥哥做事向來乾脆利落,寶玉最是敬佩不過。而我這一輩子,猶豫的時候卻太多了。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我倒是不想再猶豫下去。」

  說著,輕嘆一聲,開口說道:「何況我雖然紈袴優柔不理世事,但到底不是半點消息也打聽不到。馮大哥和衛大哥他們總是請我吃酒玩樂,有些東西,即便你們都不說,我也是知道的。自聖上手握大權以來,京中風雲變幻,幾乎每個月都有離任調職的官員。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四王八公一脈。想來聖上羽翼已豐,很快就要朝著我們下手了。我此番舉動,也不過是孤注一擲罷了。」

  「聖上不在乎四王八公的牽連纏護,恨不得全都處之而後快,好將自己的心腹頂上去。而四王八公不甘束手就擒,必定暗中謀划算計。這些都我是改變不了的。但是徒戰和我說,只要此番我隨他去了,必能保我賈家眾人無性命之憂。畢竟忠勇親王身份特殊,他還是聖上的兄長,又拋棄富貴尊榮戮戰西南這麼多年,看在這些的份兒上,聖上總要給他三分顏面。只要賈家人不出什麼謀朝篡位的大紕漏,想必聖上也不會太過為難我們賈家。何況京中還有薛大哥哥和林大哥哥等人斡旋,想來大廈傾頹,我賈家也至多是抄家革職,但也到不了滅族發配的份兒上。」

  「即便是真要發配,若是發配到了西南,也算是我們一家團圓了。」賈寶玉說到這裡,有些恍惚的輕嘆一聲。「至於大哥哥所說的……我相信徒戰不是那樣的人。何況大哥哥曾經說過,兩個人相處,並不能將所有的壓力都放在一個人身上。我也會努力養活自己,傾我所有的對他好。儘量做到不依靠他的勢力,或者努力幫他一些。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世間之情變幻莫測,誰又有把握能得到亙古不變的情誼。如若真有一天他不喜歡了……那也是我們兩人緣分已盡。歸根結底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薛蟠聽著賈寶玉一番話,有些心酸也有些惘然。他雖然和賈寶玉相交多年,但是從未有過賈寶玉這等痴念。世人皆說賈寶玉便是個天生的風流種子,可是看在薛蟠眼中,卻一直覺得賈寶玉只不過是個從未開竅的孩子罷了。他總是將世間的一切事情想得太過美好,可是他又天生異稟,太過聰慧。因此他便可以輕易看透世情人心,可是他又沒有與之而來的承擔和責任,所以他便描繪了一個看似美好的鏡花水月將自己圈了進去。不肯抬頭面對外面的真實,也不肯長大,

  可是如今,他的一切假想卻被自己經年不斷的事實衝擊打破撕裂了,他終於肯走出來面對現實。只是事實的真相通常並不美好,也總會讓人茫然無措,甚至在面對的過程中很可能是跌跌撞撞,傷痕纍纍。然則人一輩子總不能永遠活在虛幻當中……

  該長大的時候,終究是要長大的。

  賈寶玉看著薛蟠一臉的優柔和悵然,若有所覺的勾了勾嘴角,從懷裡掏出幾隻簪子放到桌面上,輕聲說道:「大哥哥也別擔心,終究徒戰和我遇到的人都不同,我身上又沒有什麼值得他惦記的……此番離別,不知多早晚才能相見。我雖然身為世家公子,但所吃所用全都是家族給我準備的,沒有一個是我自己的。而這些個簪子雖然不值什麼,但都是我親手所做,你們留著做個念想吧!」

  說著,拿起桌上的簪子一一說道:「這個雪花簪子是給大哥哥的,這個牡丹花色的簪子是給寶姐姐的,這個梅花的簪子是給林家大哥哥的,這個竹節的簪子是給林妹妹的,這個刻著古琴花樣的簪子是給琴妹妹的……」

  賈寶玉的手指白皙修長,膚色瑩潤光澤。只可惜此時那一雙完美修長的手上卻是痕跡斑斑,從指間到手背遍佈細小的傷痕,青青紅紅的映襯著宛若凝雪般的肌膚,有些觸目驚心。

  他聲音低沉的將所有的簪子分屬說給薛蟠聽,然後喘了一口大氣,輕鬆的說道:「我本想著將大家約出來聚一聚。可是細細想來,如今朝廷大事頻繁,不論是大哥哥還是林家大哥哥,甄家大哥哥都挺忙的。我一介男丁又不好約女眷出來,所以就這樣算了。也省得……要是真見面了,我忍不住哭出來。」

  一顆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的滴落在桌面上,賈寶玉下意識的抬手擦了擦眼睛,有些哽咽的說道:「大哥哥替我將簪子轉交給大家吧!我走了。」

  「……今後的事情就拜託給大哥哥了……」

  「……我不求別的,只求大哥哥在最後關頭能保住我賈家眾人的性命。那怕是傾家蕩產,也無所謂的……」

  「……我知道這麼多年大哥哥一直在胭脂水粉裡給我留了一成乾股分紅。若是真到了最後關頭,希望大哥哥用這些錢來幫著賈家打點疏通。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哪怕是傾我所有,希望大哥哥在這些錢花完之前,別幫著我墊錢了……」

  「……我要去西南的事兒,因為怕老祖宗和太太反對,所以一直沒說。等我走了之後,還要煩勞大哥哥出面,幫我周旋吧……」

  「……我終究,還是不想面對……有些事情……」

  「……大哥哥……我走了……你也保重……你們大家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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