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掌聲響起來
陳訓庭被圍在當中,氣得臉都青了,兩隻手被吳仁藥和刁一以扶著為名拉住,強護著他就往外面走,嘴裡還不停的說著︰「公子,你不要緊張,已經沒事了!」
「你們給我記住,竟然敢這樣對我,小郡王在何處,我要見他!」他氣得大喊道,這筆帳一定要算才行,這些混帳太過分了!
吳仁藥他倆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到是莊柔走了過來,對著陳訓庭抱手說道︰「公子自然要記住這些人,竟然膽敢綁架公子!放心,現在我們就送公子去縣衙,小郡王正在那等著我們把公子解救回去呢。」
陳訓庭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她狠狠得說道︰「好,你幹的很好。」
「多謝公子誇獎,這全是公子的成全。」莊柔一臉笑意,好像真的是誇獎她一般,轉頭就對馬德正和牛大勇喊道,「大家動作麻利點,這裡是武館應該有大夫吧,還不趕快叫出來包紮一下。」
「沒事的人做幾個擔架,等會把受傷的抬上,不夠就找幾輛馬車過來拉。」她一點也不怕大家跑了,已經意示過眾人,跑掉一人就殺掉陳訓庭。
莊柔只是說說,但人人都覺得她真的幹得出來,武館的人看著被扶著實則是反被官府綁架的公子,只得完全聽命去幹活,就怕公子真的死在了這裡。
陳訓庭幾次想跑,有一次都甩開了刁一,卻被牛大勇給死死抱住。他肥壯無比,像床大棉被把陳訓庭給包住,加上拼命的掙扎,在這初春的日子裡硬把陳訓庭擠出了一身大汗。
他上氣不接下氣得說道︰「你……你們給我等著!」
大家不接他的話,只是注意別讓他跑掉就行了。陳家武館的跌打大夫心驚肉跳的簡單處理好傷口,就看著他們把人都給搬上了馬車,而他也被一起拖走了。
「等等,為什麼要帶我走!」大夫被強行背上藥箱,給拖到了一輛馬車上,急得他大聲喊道。
莊柔背著手走過來,笑咪咪得說︰「因為這些受傷的人要大夫你醫治呀,要是死了其中一個,就相當於是你殺的。」
大夫一頓,沒好氣的說道︰「我只是個大夫,他們又不是我傷的!」
「大夫救死扶傷,放心的跟我們走吧,又不是真抓你。」莊柔笑道,扭頭就衝馬德正使了個眼色,馬車便走了起來,刁一則拿出封條刷上漿糊,就把陳家武館的大門給封了起來。
陳家武館中除了還沒來的廚娘和下人,包括大夫在內的人都被帶走了,莊柔不會放過任何一人留下,暫時還不能讓人去通風報信。
等把陳訓庭交到小郡王手上,那時就隨便了,紈絝相比起來可不同,瞧瞧各自帶的護衛水準,就能夠看出誰更勝一籌了。
小郡王已經快把破爛的公堂弄成自家後院了,離晚飯還有段時間,他便想活動一下,這樣回家吃飯時能多吃點,省得大長公主操心他餓瘦了。
他把籤筒放在了地上,拿著令籤當成投壺的箭,在那投著玩起來。
四名侍衛就站在旁邊,看著他投半天都投不進去,蕭然看了眼身邊的楊清,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沒去跟著莊柔?」
楊清看著那些掉落在籤筒邊的令籤,很想撿起來自己投一回,便隨口說道︰「他們今天跑去收保護費了,一家家商鋪通知,沒幹什麼特別的事。大人說不用跟了,在這裡等著陳家那小子過來就行。」
「我覺得她隨時都會惹禍,不如派幾個暗衛過去輪流盯著,這樣有消息就可以馬上讓大人知道,你也不用整天去盯著她了。」蕭然想了想說道,整天盯著莊柔真的是個不靠譜的事,要是小郡王遇到了危險,楊清不在的話便麻煩了。
楊清收回目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說︰「沒有必要吧,現在又沒案子,她還能做出什麼事來。用得著的時候我去一下便可,又不是什麼危險人物,沒必要整天盯著。」
「再說,盯著她的並不止我一人,她哥哥也派了人跟蹤她,不過都是些普通人,一天換好多次,有時候我都分辨不出來是路人還是探子。」
蕭然沉聲說︰「正因為有這些事,所以才得好好的盯著。」
楊清長出一口氣,無語的說︰「這樣搞得我都快成她的侍衛,而不是大人的了。」
「又沒讓你出手,只是監視她做的事,提前稟報給大人好做應對。」蕭然慎重其事的說道,不早點知道情報,臨時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會忙中出錯的。
挑了挑眉,楊清應付般的說道︰「知道了,我會繼續盯著她的,不過今天就不用了,只是告知商鋪要收錢,還沒決定哪日收,暫時出不了什麼事。」
正說著,楚夏終於把一隻令籤投進了籤筒之中,頓時握拳喊了個好字。他倆閉了嘴,全看了過去。
「我真是太厲害了,不玩了,把東西收到案桌上去,我們回府吃飯。」楚夏叉著腰無視掉落一地的令籤,心情很好的說道,而牢中關著的那群所謂湖匪,他連問都沒問過一句。
師爺還在角落的破桌上收拾縣衙爛帳,聽到他這麼一說,馬上便放下筆,對著墨跡吹了吹打算也收拾跟著小郡王回去。
大家正要走時,縣衙門口突然傳來了喧嘩聲,楚夏側頭一看,就見陳訓庭被兩名應捕左右手扶著,給強行拉了進來,他頓時就感覺不妙。
看著一群壯漢把受傷的人都抬進來,在縣衙大堂上擺了一地,大夫也提著藥箱顫抖不安的立在一旁,和惶恐又有些興奮的應捕們,身為縣令的他把目光投向了莊柔。
蕭然則是看了楊清一眼,剛剛才說今天沒問題,不用盯著了,沒想到她就又弄了事出來。
楊清才是覺得冤枉,明明跟了她一個下午,都只是和商鋪通傳收錢的事,氣氛雖然僵硬但沒有發生衝突,現在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莊柔走上前,對站在那看似鎮定,實則發懵的楚夏抱拳說道︰「大人,我們查到線索,陳家武館內有湖匪混入其中,想要裡應外合對我縣百姓不利,屬下便帶著人過去查看。」
「沒想到這才打開門,就發現湖匪竟然把這名公子給綁架了。我們和湖匪激戰三百回合,歷經九死一生,終於拿下了所有的湖匪,還解救了這位公子。」
「案情重大,便把人都帶了回來,聽從大人發落。」她目光中透出堅毅,好像真這麼一回事似的。
楚夏面無表情的盯了她一會,便看向了陳訓庭,驚訝的表情已經出現在臉上,「訓庭,你怎麼讓湖匪給綁了,沒有受傷吧!」
陳訓庭一看馬上說道︰「殿下,那是我家武館,裡面根本沒有湖匪,你的人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通打,我連解釋都沒有就被帶到這裡來了!」
「有這等事,不可能吧?」楚夏很是驚詫,轉頭看向了莊柔。
莊柔也一臉茫然的說︰「可我們進去都好半天了,這位公子都沒解釋過,那些湖匪拿著武器就行兇。我是不懂了,現在的世道怎麼這麼糟糕,就算像公子所說不是湖匪,遇到公差辦事時誰都能拿刀棍襲擊嗎?」
「什麼時候我朝民風如此彪悍,視律法為無物,對公差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了?而且他們好過分,還強取豪奪,把自己當成官府來用。」
楚夏便摸著下巴也疑惑的說︰「對呀,如果是良民百姓,看到公差只會害怕,如何會敢行兇?」
陳訓庭發現自己被他們繞進去了,沒有楚夏在的話,他還真敢說就算動手怎麼了,現在被將了一軍這話便說不出口了。
「大人,如果不是湖匪,那他們是誰?」莊柔一臉鬼鬼祟祟用陳訓庭聽得到的聲音,小聲的對楚夏說道,「這裡可是天子腳下的地盤,誰家的少爺這麼大膽,還搶縣衙應該收的銀子。我們的銀子就是朝廷的銀子,那就是皇上的,這是從皇上口袋裡面搶錢啊!」
「別亂說,這位是皇后娘娘的侄子,京城四少的陳訓庭。」楚夏正色說道。
陳訓庭狠狠的咬著牙齒,總算是把身份說開了,看這小應捕還敢怎麼狡辯胡說八道!
莊柔一聽恍然大悟,一拍掌說道︰「原來是皇后娘娘的侄子,我明白了。很多百姓家裡也這樣,娘子為了防止丈夫亂花錢,都會把銀子收走自己管。想來皇后娘娘也是這樣,想幫皇上管銀子,所以才讓侄子出來代替縣衙收稅金,這樣就不怕皇上亂花銀子了。」
她直接把保護費說成了稅,此話一出嚇得陳訓庭的臉瞬間就白了,楚夏也很應景的非常沉默,只是瞅向了陳訓庭。
就連那些躺在地上不停哼唧的受傷武夫,也全部不敢再出聲音。
「嘿嘿嘿,肯定不是這麼回事。以前豆湖縣衙沒有縣令,此地沒人打理,所以訓庭才會想搭把手。」楚夏乾笑了幾聲,便和顏悅色得說道,「其實我還得多謝訓庭這幾年來的幫忙,不然我兩手空空來上任,前幾年沒收的稅怎麼補都不知道,多虧訓庭幫忙啊。」
「這都是誤會,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什麼湖匪,這些都是熱心為皇上著想的百姓啊。」他看著陳訓庭便笑道,「我說的對吧,訓庭?」
陳訓庭咬著嘴唇狠狠點著頭,「對,殿下說的太對了,就是這麼回事!」
莊柔則拍著手掌語氣特假的讚美道︰「哇,太棒了,豆湖縣的百姓決悟好高啊!」
馬德正他們相互看了眼,反正不知道要做什麼,跟著莊柔幹就行,便跟著鼓起掌來。蕭然則冷著臉,也帶著其它三名侍衛默默的鼓掌,縣衙裡莫名傳出了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