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小坑
楚夏看時機差不多了,不顧揮在面前的刀說道:「蕭然,把小柔拉一邊去,我要和楊指揮使談談生意。」
「幹嘛,我才不走!」莊柔被蕭然一把拉住就往旁邊拖,她也掙扎著嚷道,「你這個無恥貪官,為了點銀子什麼都做得出來,沐風就白白的被打傷了嗎!」
而楚夏卻不知廉恥的問道:「不弄銀子,我看上的那顆夜明珠,你送給我?」
「呸!想得美。」還想要夜明珠,莊柔沒好氣的罵道,就被蕭然給拖到樓上了。
她一走,楚夏就換了張空桌坐下,笑咪咪的對楊指揮使說道:「和氣生財,楊指揮使請坐。」
楊榕停了停,還是走了過來,坐下就說:「此事是百戶所謂,郡王要十萬兩,他根本拿不出來。」
「他不是你的手下嗎?幫幫手下正好可以收買人心,反正都是拿些平時用不到的東西來頂債,就和女子的嫁妝一樣,有價無市,擺著也是佔地方而已。」楚夏不為所動,咬死了就是要讓他來還債。
「咱們也別說客套話,行不行楊指揮使給個准,要是談不成,樓上那小妖怪我可就管不了了。」
小妖怪?
楊榕抬頭往樓梯看去,只不過是個女人,能闖出多的事來。
這些外放的武官就是消息不靈通,楚夏在心中腹誹了一下,決定幫莊柔揚揚名,「楊指揮使,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是真管不下她來。之前我在豆湖縣做縣令,那地方你肯定知道,達官貴人如此之多,就這樣她還能把賢王世子給打了。」
他雙手比劃了一下,「打得那叫一個慘,頭都腫了這麼大,當時來找我時還以為是豬成妖了,嚇我一大跳。」
楊榕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就那個女孩把賢王世子給打了?
「你猜後來怎麼著,說出來你都不信,賢王賠了好幾萬兩銀子給我們。」楚夏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可能!」楊榕根本就不信,別看賢王封號是賢,其實和賢根本沒什麼關係,也沒見平時要多大的臉。怎麼可能兒子被打都不敢尋事,還反過來給對方銀子了。
楚夏笑了笑,扇著扇子說:「因為她是按律來辦事的,連皇上都挑不出她的錯,賢王自然只能乖乖的領了罰。來時還因為表現太過優越,被皇上召見了。」
話說到此,他也收了聲,新的茶水已經換了上來,他端起茶掃了楊榕一眼,自顧自的飲起茶來。
竟然有這種事,連賢王也拿她沒有辦法,此人到底有什麼背景?
樓下一片安靜,正當楊榕還在考慮之時,莊柔又從樓上衝了下來,被蕭然一把拉住就往上拖。她則指著楊榕威脅道:「姓楊的,你給我等著!不用大昊律把你弄的雞犬不寧,我就不姓莊!」
話才說完,就被蕭然又給拖了上去,還傳來了桌椅被踢翻的聲音。動靜非常大,聽得酒樓掌櫃心疼不止,卻也是無可奈何不敢上去。
被她這麼一鬧,楊榕轉過頭看著楚夏說道:「行,十萬兩的貨物,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去湊。」
楚夏可沒打算讓他們慢慢來,「楊指揮使說笑了,三天,時間久了誰也等不了誰。」
「二十天,時間太急。」
「五天。」
「半個月,再急就不行了!」楊榕皺眉說道,又不是等米下鍋,這麼急幹什麼。
楚夏笑了笑,擺下茶杯看著他說:「十天,楊指揮使別再為難人,本王可不是商人。」
「行!」楊榕同意了,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他站起身拱拱手便帶人走出酒樓,騎上馬讓眾士兵收隊,就帶著他們離去。
衛所的人一走光,街上那股壓抑緊張的氣息也消失一空,慢慢的有行人走在了街上,畢竟還是有不少人忙著,可受不了這官兵兩家鬧來鬧去。
「好了,我們也回去吧。」楚夏站起身來,招呼著眾人說道,這裡的茶真是太難喝了,感覺喉嚨被萬根小刺紮過一般難過。
莊柔也被帶了下來,意外的沒有鬧,只是左右看看衛所的人是不是都走光了。楚夏也瞧了她一眼,便出門坐上了轎,讓她跟在轎外同回州府。
衙役在前面開道,官轎跟在後面一路抬著回去,莊柔半聲也沒吭的跟在旁邊。這走到半路,坐在裡面的楚夏先忍不住了。
他掀開轎廂的窗簾子,看著外面跟隨的莊柔便不甘心的問道:「你為何不鬧了?」
莊柔目不斜視的直視著前方,看都看沒他的說:「我本以為大人會開到二十萬兩,沒想到卻只要十萬兩,真是可惜我演的那一齣了。」
楚夏猛的感覺到了些智上的羞辱,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說,「你剛才全是裝的,還真是像啊。」
「是的,連大人也上當了。」莊柔回過頭來一臉的淡定,「我要是不這樣鬧,大人又怎麼能如此順利的談下銀子,別的我不管,反正救災司要分三成,其它的歸大人處置。」
真是個壞心眼的女人,敢戲弄本王,楚夏氣憤的說:「陳沐風的仇你不報了?」
莊柔詫異的說:「大人,我最多是個小典史,他是誰啊?吏部尚書的寶貝小兒子。他被人打了,自然有你們去護著討公道,我犯得著去露這個臉嗎?」
「再說了,傳出去不也是丟陳尚書的臉。自己的兒子被人打,竟然還要個女子去討公道,不是顯得他是個廢物嘛。」
楚夏算是知道了,這傢伙的衝動魯莽,全部都是算好的,並不是隨著心意亂整。雖然看起來好像是亂來,其實已經布好一個個坑,只等著所有人往下面跳了。
他呵呵呵的笑了起來,歪頭瞧著莊柔就挑釁道:「行,本王記下了,這次就跳你坑裡一回,下次看看誰的坑更大更深。我讓你跳一次下去,就永遠爬不上來!」
莊柔嘴角一翹,不以為然的問道:「哦,大人難道是想對我使美男計不成?如果是大人親自上陣,說不定我會中招哦。」
「我真的要寫信給莊學文了,好好問問他,家中是如何養出了個女登徒子的。」楚夏忍著炸毛,對她快忍無可忍了。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我又沒做錯什麼。到是大人,明明是出了名的紈絝,卻一副清純小女子作派的樣子對屬下,真是居心叵測啊。」莊柔聳聳肩笑道,完全不為他的話所動,哥哥怎麼可能相信這種話,完全就是惡意中傷。
楚夏無語的瞪了她半天,最後唰的把簾子放下,氣呼呼的決定今日再也不想和她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