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挑釁下乘
莊柔拖著盾牌又出了城,帶著秦秋折騰了一下,已經到了吃中飯的時辰。她在城門口的酒肆邊,隨便買了碗熱湯和餅,找了塊石頭坐下,熱乎乎的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便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她這邊走來。
「嗯?」莊柔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喝湯吃餅,這隊人馬她知道,正是楊榕的那群人。
他帶著眾人繞了個大圈子,想想還是到城門口走一圈,更容易把自己的行蹤傳給莊柔。
讓楊榕沒想到的是,如此巧的就在城門口,他看到了大馬金刀坐在城門口,正在悠閒吃東西的莊柔。
遠遠的看過去,她穿著藏藍色的獸紋男裝,一身的護具和兵器,頭髮只簡單的全束在頭頂,身旁擺著一個半人高的大盾,說不出來的英姿颯爽。
她的這副樣子非常的顯眼,四周五丈內沒有人敢靠近。楊榕莫名想到,要是她能為自己所用,那該多好。
那蔭德郡王不知哪來的運氣,身邊有這種人,有些事女人做起來可比男人不起眼多了。
不過可惜,她這次死定了!
莊柔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繼續吃起來,彷彿沒看到他一般。
楊榕向白原廣使了個眼色,而白原廣又不是傻子,看來這個女人就是他這次的任務,只要保護楊榕不被這個女人殺掉就行。
他仔細打量著莊柔,沒內力,也感覺不出有練過什麼精湛的武功,似乎只是個尋常人?
不會吧……
白原廣知道自己有些厲害,尋常的高手死在他手上的很多,雖然不能和秦秋相比,但也只是性格和喜好的差別,實力並不會差到哪裡去。
而眼前的女人,雖然裝備很齊全,但他能很肯定,這就是個普通人。
衛所這種保護國土,遇到外敵之時要上戰場的軍隊,實力怎麼能差成這樣,只是個帶了兵器的女人,就嚇得要從鈴閣請人來保護了。
真要有外敵入侵,這大昊國不就馬上得完蛋?
楊榕想要挑釁莊柔,早點把這個心腹大患解決掉最好,他便打馬上前,停在莊柔面前說道︰「駙馬好有心,坐在這裡和平民百姓一同用餐,真是愛民如子,以身作則的和百姓一起吃苦。」
莊柔抬頭說道︰「楊指揮使說這個是吃苦?羊雜湯加雜菜餅,填肚又暖和,這家的味道還很不錯,好多人還捨不得吃。對于百姓來說,冬日中能喝上這麼一碗湯,吃兩個餅,已經是享受了。」
「是嗎?看來駙馬的生活不易啊。」楊榕驚嘆得說道,「不過駙馬何必過這種苦日子,雖然現在世道不好,但是只要女子便有活路。」
「聽聞駙馬整日為了救災銀子四處擾民,何不去那青樓之中,向眾男子求捐。以駙馬的姿色,想必也能賺到不少銀子,只要能多救兩個流民,一心為流民著想的駙馬應該不會拒絕。」
莊柔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楊指揮使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像個碎嘴婆子似的,在光天化日之說些羞辱人的話。」
「我可是堂堂四品駙馬,還想要官儀和德行,可不敢像楊指揮使這般,不要臉不要皮的亂說八道一番。」
楊榕沒想到這個女人臉皮這麼厚,都這麼當眾羞辱她,竟然也能忍得住不發怒。反而還藉機諷刺了他一頓,感覺自己倒是還落了下乘。
還沒等他開口,白原廣卻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女子真有些意思。」
聽到這種話能神色不動的人,他只在一部份江湖大媽和青樓女子身上見過。就算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女子,也受不了被人如此羞辱,連打趣都不行。
楊榕不爽的看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好笑的,不過是個沒臉沒皮的女人罷了。
莊柔掃了一眼白原廣,這人給她一種危險感,應該是楊榕從什麼地方尋來的幫手,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仰頭喝乾了碗中的湯,把碗放在地上用非常明顯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楊榕,然後點了點頭,「楊指揮使看起來確實過的不錯,府上一定很富裕吧。」
「正好,流民這裡差的銀子太多,就麻煩楊指揮使捐點出來吧。我會送塊功德牌到衛所,就立在指揮所司的大門口,讓天下人都記住楊指揮使的好。」
明明就是水火不容,她竟然還有臉敢向自己要銀子,真是燕過拔毛,蚊子腿上也得刮下二兩肉的傢伙!
挑釁也挑了,只等著她自己送上門來了。
楊榕冷哼一聲,扔下了句話,「要銀子也行,駙馬都是公主的人,要是能嘗嘗駙馬的味道,那付出一半的家財,楊某也是願意的。」
「此話當真?」莊柔頓時笑道,這個雞毛的男人,挑釁得太下作了。
楊榕騎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當真,只要駙馬敢來。」
莊柔沒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而楊榕也辦完了想做的事,轉身騎馬帶著目光中全是怒意的眾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楊榕咬牙切齒的對白原廣說道︰「白公子,接下來的事就看你了,她這幾天一定會來的!」
「哦,沒問題。」白原廣有些鄙視他,一個指揮使整整三品官,還擁有實權,竟然這麼沒有風度。真是官場黑暗,這麼無能的人也能上位。
楊榕露出猙獰的表情,已經在咬牙切齒的想著,等白原廣抓了莊柔,要怎麼好好收拾她了。
白原廣好笑的瞧著他,無語的扇了扇扇子,這人可真是醜陋啊。
而莊柔等他們離開後,提起盾牌便從城門口離開,消失在了城外。
隨著藏在冷雲中的太陽一點點的落下,讓流民們最難熬的夜晚又來臨,指揮使司中的楊榕已經做好萬全的安排,就等著莊柔過來尋仇了。
此時的莊柔卻根本沒有想來指揮使司,而是站在了南溪鎮外,遠遠的瞧著這個圍有高牆,鎮口有兵丁防守有些嚴密的鎮子。
這鎮子是衛所官員家眷所住之處,相比那到處是田地,窮困兵丁的衛所,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楊榕雖然大多待在指揮使司中,可老母妻兒,還有兄弟和沾親帶故來他手下混飯吃的親戚,都住在南溪鎮最大的宅子中。
莊柔看著鎮外那兩人多高的圍牆,嘴角一翹笑了起來,「真是好人啊,想要送我銀子救災,那本駙馬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說完,她提起盾牌,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