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有毛病
楚夏的腿就放在榻上,看著莊柔笑的很得意,示意她過來捶腿。那夏曉嬋更是暗暗的掐了她一下,明明剛才如此大方,現在想臨陣脫逃不成?
莊柔看了她一眼,想拉個繡凳過來坐旁邊,卻不想楚夏把腳一抬,露出榻的一部份說道:「坐這裡幫我捶,這樣才方便。」
沒等她回過神來,夏曉嬋就把她給按在了榻上坐著,楚夏的腳便直接擺在了她的腿上,而莊柔的手就這麼抬著,瞧著擺在自己腿上的腳。
「捶呀,你怎麼伺候人的,沒學過嗎?」見她舉著手沒動,楚夏囂張的問道。
這可把夏曉嬋嚇壞了,大官很可怕,但這種紈絝權貴更加的不好惹。尤其她們這種樂籍的人,小命就拿捏在官府的手中,哪裡敢得罪這些人。
她正要好好的說一說,莊柔就側頭看著楚夏,嘴角一翹笑道:「殿下的腿有點僵硬,這是長久不動引起的疲勞,可得多下地走動才行。」
說著手便在楚夏的腿上捶起來,一下輕一下重的完全沒有章法,一看就是從來不做這種事的人。夏曉嬋這才陪笑著出去,不敢過多的打擾了貴客享受。
楚夏又不是真來享受捶腿的,他悠閒的靠在榻上,看著桌上五彩斑斕的小點心,便示意了一下,「去,餵我吃點心。」
莊柔坐著沒動,手繼續捶著慢條斯理的應道:「我這手沒空,正在捶著殿下的腿,不如再叫幾個姑娘進來伺候?」
「不用,我就喜歡你伺候我。」楚夏美滋滋的笑道。
本王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失手過,不想伺候我又怎麼樣,現在你一樣要乖乖的給我捶腿。楚夏覺得全身舒爽,欺負人真是件讓人快樂的事。
「殿下,其實我不來這裡,你也可以查到這小小教坊司的事。急沖沖的把我弄到這裡,只是為了欺負我吧?」莊柔捶著腿小聲的說道。
楚夏瞧著她便笑了起來,「是不是又如何,反正你都進來了,就好好的做事。聽說你十五還要去踏春,應該趕得上才是。」
莊柔慢悠悠的說道:「你這樣做不好,我會生氣的。」
「哦,你生氣會做什麼?」楚夏挑眉笑道。
「……」莊柔停下手,斜眼看著他說,「會想讓你當個好官,讓百姓給你做把萬民傘,好好的愛戴你。」
這話可就有點意思了,楚夏靠在榻上說:「這本來就是你的職責,這幾天我都會來點你,把本王伺候好了,就把你弄出去。」
莊柔白了一眼,突然看到他的腰間掛著塊玉佩,上面不是什麼吉利的東西,卻雕了個小鬼。
她便伸手拿著那塊玉佩,笑嘻嘻得說:「殿下這塊玉上面雕的東西真可愛,來這種地方玩怎麼能空手,是不是應該賞了我呀?」
楚夏笑容凝在了臉上,頓了頓說:「這塊不適合女孩子,玉也不怎麼好,不如這塊來的好。」他伸手從左側又扯下了塊玉佩,那是塊芙蓉白玉佩,比莊柔扯著的那塊漂亮了。
莊柔卻看也不看,手上用力就想把那鬼頭玉佩給扯下來,卻發現它被牢牢的綁在了腰帶上。她掀起楚夏的衣服一看,發現靠近腰帶的地方玉佩繩竟然套了層雕花鐵環。
「防守的這麼嚴,看來你很喜歡它啊。」愣了一下,莊柔便放開手,接過了那芙蓉玉佩,在手裡把玩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看到殿下的腰帶上有金扣子,手上那鑲著紅珊瑚的戒指也不錯。」
「陪一晚,明早我就給你,鞋上的珍珠都能摳下來。」楚夏坐起身來,用手指抬著她的下巴笑道。
莊柔半瞇著眼不客氣的拒絕了,「做夢。」
楚夏放開她,重新靠回去無所謂說:「反正沒我的命令,你是不能離開這裡的,如果我不來找你,換了個肥胖的老頭要佔你便宜,你要怎麼樣?」
「這容易呀,我就拆了他的骨頭。」莊柔哼了聲說。
「那樣任務會完不成,你就得到我府上給我做暖床丫環,這個結局我更喜歡。」楚夏瞧著她,突然就把腳放了下來,站起來抖抖衣服說,「蕭然,我們走。」
蕭然一直站在後面,現在走了過來,看了莊柔一眼。他是有點擔心,如果殿下真的玩過火了,莊柔把教坊司砸掉的話,這鍋又是自家殿下背了吧。
莊柔理都不理楚夏,靠在榻靠上玩著手中的玉佩,腳就直接很沒規矩的擺在了榻前小桌上,懶洋洋的說道:「殿下慢走,不送。」
「沒規矩的傢伙,還敢把腳放這麼高,我真的不管你了!」一看她這副藐視他的樣子,楚夏狠狠得罵道。
蕭然暗暗的嘆了口氣,這兩人能不能適可而止,這叫什麼事啊!
「誰要你管啊,手包得跟個螃蟹夾子似的,還跑到這種地方來玩,也不怕別人找大長公主告狀。」莊柔甩著玉佩不客氣的說道。
楚夏驚訝得深吸了口氣,「你給我等著,我再也不會來了!」他一拂袖氣呼呼的走了,蕭然只得趕快跟了上去。
莊柔白了他一眼,「誰稀罕你來啊!」
夏曉嬋今天正得意著,小殿王來此而不是去其它幾位媽媽的院子中,她可是有炫耀的本錢了。沒想到這才折回頭來,就見小殿王氣呼呼的走出來奔樓下而去,一看就是玩的不高興要走了。
「殿下,怎麼剛來就要走?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大人大量啊。」她趕快跟了上去,一路小跑跟著講道。
楚夏本來就是個紈絝,半點好臉色都沒給她,扔下句話便走了,「沒你的事,別跟著本王。」
他要給莊柔點苦頭吃吃,省得她是無法無天了,竟然敢這樣對自己。對!就算是有危險也不派人去救她!
「不準再派人看著她,把人手都調走,我自己還沒人保護呢!」楚夏上了馬車就不高興的說道。
蕭然沉默了幾息後問道:「殿下,那楊清也叫回來?」
楚夏兇巴巴得嚷道:「關我什麼事,他愛待哪裡是他的事,問我做幹嘛!」
「屬下明白了。」蕭然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看來只用把其它人調走,楊清繼續留下守著。殿下嘴上說得這麼凶,還不是一樣擔心。
這都沒把屁股坐熱,楚夏便氣呼呼的離開了錦繡樓。
夏曉嬋急沖沖的走進門,還沒開口說話便見一件東西扔了過來,她趕快用手接住,仔細一看是塊玉質非常好的芙蓉玉佩。
「夏媽媽,這是小郡王賞的東西,他說玩得非常開心,但突然有要事要辦,便先離開去辦事了。」莊柔此時早把腳放了下來,乖巧的看著進來的她。
「你是故意來惹麻煩的?」夏曉嬋單手插著腰,胸脯氣得起伏,「之前裝得很溫柔大方,現在看來只是裝的而已,竟然把小郡王給得罪了!」
莊柔低頭看著腳尖解釋道:「聽說大長公主管小郡王很嚴厲,如果知道他來此地,我們還開心的接待他,恐怕會更加的惱怒。」
「不如現在打發走,再找人傳出去,大長公主便會覺得我們懂事,不是那般只要錢什麼也不顧的人。而且小郡王知道這事後,也不敢來尋教坊司的麻煩,只會怕被大長公主知道了生氣。」
好一張嘴,一石二鳥的計策!
夏曉嬋愣怔的看著她,等反應過來後,她便冷笑了一下,「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罰你,正好有位客人已經等了半天,就安排你去吧。」
「一天只接一位客人不行嗎?大家也得休息,這樣才有精力啊。」莊柔覺得這裡的人太沒同情心了,這小郡王前腳才剛走,後腳就把給他捶過腿的女人送給別人了。
「你不是厲害嗎?這位正好適合你。」夏曉嬋一點也不為所動,不好好收拾一下她,真是膽子肥了。
不等莊柔說話,她就拍了拍手掌,從門外衝進來兩個壯漢,拖起她就往外拉。
夏曉嬋扶額說道:「送她去燭院,貴客已經久等了。」
莊柔明顯感到抓住她的那兩人緊張了一下,全身都崩緊了。她不由得想到,燭院是什麼地方,這兩人怎麼如此的害怕?
沒等她多想一會,那兩人趕快就拖著她下樓,樓中的姑娘全部驚恐的看著她,看過來的目光就像她這是要上刑場了。
一頭霧水的莊柔被拖到了後面一幢小院中,扔進一間屋子後就從外面把門鎖上,人立馬跑出院子把院門也給鎖了。
莊柔站在大白天也得點著燭台的陰暗屋子中,看著被關起來的房門,想到那兩人逃命一般離開的樣子,慢慢的轉過身。
屋中的情況可不太好,兩邊堆滿了奇形怪狀好像刑具的東西,各種皮鞭刀子等小巧的武器掛在了架子上,屋內雖然燃著薰香,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而在她正對面有張很大的床靠牆放著,白如雪的床鋪和簾子,就像葬禮停屍放棺的地方。
有個人坐在床上,穿著條白色的中褲,身上只披了件大開的銀紋外衫,隱約露出下面結實有形的肌肉。
他正低著頭,滑順的長髮披散在肩上,看不太清楚臉盤,不過能瞧出來他長的很白。
莊柔站在門口看著他,眼睛左右看了看,想找件稱手的武器。
就在這時,那男人突然抬起頭來,露出了張陰柔卻極美,又不失男子味的臉來,嘴角還帶著一絲陰鷙的笑容。右手一動,一條長鞭便甩了過來,嚇得她往後一跳就靠在門上,剛好讓來了抽來的鞭子,卻感覺到了一股勁風。
「你有病啊!」被嚇了一大跳,莊柔忍不住脫口而出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