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讓我高興
兩名太監走過來,一個直接就進了屋中,而另外一名對莊柔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姑娘去療傷,馮公公已經吩咐下來,會好生照顧你。」
莊柔看著他,眨巴著眼睛想了想,便笑道:「那多謝這位公公了,請帶路吧。」
那太監沒料到她這麼鎮定,怪不得會被馮公公另眼相看,這樣的姑娘確實可以多玩幾回,必須趕快把傷養好才行。
像往常姑娘都是被血淋淋的抬走,不死也只有半條命。今天這位是走著出來的,馮公公都還沒清洗完她便在隔壁被包紮好了。
老大夫帶著個女徒弟專門在教坊司治傷,對燭院中抬人出來已經是習以為常,但這次卻有些驚訝,出來的這位不止是走來,身上的傷也沒有看起來的重。
滿身是血的衣服已經換下,只是背後被抽了一條傷口,和之前那些被打得半條命都沒有的比起來,簡直算是完好無損了。
「沒有傷到筋骨,只要再換幾次藥,休養幾天就沒事了。」老大夫講道,開的藥方也交到了徒弟的手上,他只看教坊司的傷病,平時有個藥方啥的都是直接記下名字煎好了送過去。
這教坊司別的不多,打傷那是常事,天天都有幾個被打得皮開肉綻,還得治得不留傷疤才行。只要這馮公公來到教坊司,他就得早早的在此候著,好馬上就救治人。
莊柔輕輕的動了動手,後背的傷被包紮之後好多了,用的藥也是很清涼,她道謝之後便打算溜回花綉院,出了屋子就在院中看到了劉喜慶和錢公公,兩人垂著手乖巧的站那等著。
她揚了揚眉頭,看來剛才那太監很有來頭啊。
錢升看到莊柔包紮完出來,全身上下看起來很好,想到剛才太監過來的傳話,馮公公對此女非常的滿意。於是他便招了招手,意示莊柔過去。
莊柔好奇的走了過去,歪頭看著他,「見過兩位公公,不知有何事?」
「你做的很好,以後不用再去前院接客了,只等著養好傷伺候馮公公。」錢升上下打量了她後說道,也不知道馮公公看上她哪裡了,這次竟然沒下狠手。
「多謝公公。」莊柔見了個禮謝道,這可省事了,小郡王再摸著過來也不用看他了。
就在這時,側邊的房門打開來,馮驚水已經沐浴治療過傷口,穿著他那身華麗的衣服走了出來,候在門口的太監馬上上前把披風給他披上。
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他的臉色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但精神很不錯,半點也看不出來剛才受了不輕的傷。
他走上前去,錢升和劉喜慶就趕快站到了旁邊,要恭送他離開。在走到莊柔身邊時,他停了下來,眼睛便瞇了起來。
莊柔突然便開了口,「多謝公公賞賜。」說著還把手伸了出來,等著拿賞賜的東西。
「大膽!」劉喜慶低聲怒喝道,錢升也被嚇了一跳,這個女人能活著站那就是最大的恩典了,竟然還想要東西!
馮驚水卻微微低頭看著她,似笑非笑得問道:「你想要什麼?」
劉喜慶和錢升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馮公公竟然和這種賤婢說話了!
這意思是想要什麼都給嗎?
莊柔眼睛飛快的在他身上打量起來,突然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腰間,那裡別著一把雕金鑲玉的匕首,非常的精緻漂亮。長成這樣的匕首一看就不是用來殺人的利器,這東西可以帶在皇宮內行走吧,說不定就是皇帝賜的。
想到這,她便看著那匕首說道:「我想要這把刀,拿來刺死公公的話,想必更加的漂亮。」
「這把不行,但我可以送你一把,如果刺不死我,那下次死的就是你。」馮驚水說道,如果這不是皇上賜下的東西,他肯定就要送出去了。
莊柔笑了笑說:「公公說話要算數哦,下次可別空手來。」
馮驚水看了她一眼,便大步往外走去,半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但莊柔卻知道他傷的有多重,除了身體強悍之外,還有便是硬撐的吧。
太監們跟了上去,排場很大的走掉了,燭院中只剩下了些閒人。
「花姑娘,回去休息一下吧,這幾日都不用出去了,想吃什麼只管吩咐下人去取。」錢升和劉喜慶的態度明顯變了,說話的語氣都沒有平時那般尖銳,雖然想不起也沒關注過莊柔叫什麼,但錢公公隱約記得她名字中帶個花字。
莊柔一看就知道他們忘了,便笑了笑說:「多謝兩位公公了,夏媽媽說我的本名難聽,特意取了柔字,小柔。」
「柔?」兩人一愣,原來馮公公喜歡溫柔賢的女人,只是平時那些進去就嚇得亂叫,所以才招惹了他,次次被打成那樣啊!
「那柔姑娘先去休息吧,養好精神下次馮公公來時,才能伺候好他。」錢升難得體貼的說道,只要能哄得馮公公高興,叫他做龜孫子都沒問題。
劉喜慶平時總冷著臉有些嚴肅,那是因為他就愛聽這些不聽話的女人被打得慘叫,現在畏懼馮公公卻也實在是對莊柔表現不出太好的動作來。
不過警戒心到是又提高了幾分,連馮公公都被馬上拿下,這個女人肯定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莊柔也不想硬撐,背後的傷雖然沒見骨,但也是很痛,能去早點養著更好。
不過想到那馮公公傷得那麼重,不養好傷肯定不會過來,她便決定要好好的利用他狐假虎威一回,好好的查查案子。叫小郡王看看,最好案子大到嚇他一跳,看他還敢戲弄人!
莊柔回了花綉院的房間,除了身體不適的人,其它人都去前面接客了。臨吃晚飯時,這才離馮公公走了一個時辰,便有太監送來了一個盒子,說是馮公公送來的。
「什麼東西?」她很懷疑裡面是不是裝著什麼可怕的東西,畢竟那馮公公如此的變態,說不是是那條染血床單的一塊。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她還是把盒子打開來,頓時便揚起了眉頭,原來盒中放著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把鑲著紅寶石的短刀。刀身長一掌,刀鞘為白,上面鑲了九顆小小的紅寶石。
她把刀拔了出來,刀刃寒光閃閃,於是便扯下一根頭髮,對著刀刃扔了上去,髮絲落在刀刃之上便斷成了兩截。
好刀!
莊柔抬起頭看著那太監,笑容可掬得說道:「麻煩公公替我謝謝馮公公,這把刀我很喜歡。」
那太監沒說什麼話,只是拱手便要退出去,莊柔卻擋下了他,把手上那個沒被搜走的銀鐲子摘下來,塞在了對方的手中,「我身上沒銀子,不能讓公公白跑一趟,這個可千萬別嫌棄,收下喝杯茶吧。」
「不!不能收!」那太監如同摸到巨毒一般,推開鐲子便奪門而逃了。
莊柔無語的看著他,太監出來辦事都要收點禮,這不是規矩嗎?這馮公公也太可怕了,瞧把手下的人嚇成什麼樣,連個鐲子也不敢收。
不收便算了,她揮著手中的小刀,滿屋子找東西來試刀,只覺得切什麼都有意思,半點也不操心下次馮公公來時要怎麼辦,完全就玩得忘了。
而楚夏早早的從錦繡樓中出來,馬車才行了一半,便被人給擋住了。
莊學文擋在車前,啪得收起了扇子,便直接走了過來。蕭然從馬上跳下來,擋在了他的面前,不讓他再向前一步。
「蕭然,讓莊公子過來。」楚夏在馬車中說道,蕭然便讓到了旁邊。
莊學文走上前,跨上馬車掀開車簾進入車中,直接就坐了下來,開口便說道:「離小柔遠點,再有第二次,我就廢了你。」
楚夏卻微微笑道:「如果不用這種方式,莊公子恐怕一輩子也不會見我。再說莊姐兒做應捕,是她自己去記的名,我們之前可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接近。」
「現在見到又如何?」莊學文冷淡得說,「我們只是小百姓,和你們這些皇家權貴沒有交集,小柔要破什麼案子,要去多危險的地方只要她高興都行。但如果你們只是為了用她來引我出現,那這是最後一次。」
「上次縣衙刺殺之事,我已經放過你,再利用她挑釁我,那你這小郡王就到地下去做吧。」他冷漠的說完,便轉身要退出馬車。
楚夏卻飛快的取下了腰間那塊看起來扣得緊,卻拿下來格外方便的鬼頭玉佩,舉起來說道:「莊公子,這鬼頭玉佩你還記得吧,男人說過的話可不能失言。」
莊學文身形停住了,楚夏看著他的背影咽了一下口水,舉著玉佩的手不敢抖一下。沒有武藝的他,現在被莊學文身上的殺意弄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突然,莊學文猛的一轉身,瞬間就衝到了他的前面,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顎,目露殺意得說:「你的話太多了,這麼想要找我,那就伺候好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同意了呢?」
楚夏的手悄悄比劃了一下,阻止了一直透過馬車暗孔,盯著裡面動靜想要出來救他的蕭然。
「你羞辱我沒用,莊柔我可以馬上把她接出來,而且能直接讓她回家,再也不用做應捕。莊公子,這樣我們就可以公平的談談了吧!」他抬頭看著莊學文,平時玩世不恭的臉上全是嚴肅,目光中沒有絲毫動搖和害怕。
莊學文盯了他好幾息,突然放掉了手,淡淡的講道:「郡王妃?」
楚夏愣了一下,猛的反應過來,臉上突然一紅,竭力得反駁道:「沒有這種事!我不會為了你而娶她,再說她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嫁入皇家!」
「雖然我只是個郡王,但是要娶也要娶個高門貴女,誰會娶個打打殺殺愛挖屍的女人。」
看著他那慌張的樣子,莊學文只是沉默的看著他,等他的耳朵都紅了時,便玩味得笑道:「鎮國將軍府失蹤的大公子莫左向我提親,有意娶小柔為妻。」
「什麼!」楚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莊學文看著他手中的玉佩,眼中閃過犀利之色,隨即便輕描淡寫的說:「想要用這塊玉佩,就叫他來給我認錯,跪下來向我道歉。我只要高興,說不定就原諒他了,不然你們就等著鎮國將軍府和我做親家吧。」
他說完便下車揚長而去,只剩楚夏一個人待在馬車中,手中緊握著那塊鬼頭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