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我的人
這時,賀肖然笑道:「莊大人要是想結交此女,也可以扔一份東西上去,如若對方願意與你結識的話,只要你去求見,便能促膝相談一番。」
「若是不願意見,自然便是打道回府了。」
莊柔不解的問道:「她怎麼知道東西是誰的?」
「你看,每支釵子上都刻了在下的名字。其它人也會提前做此準備,相比起來,那些玉佩什麼的只要直接寫上去便可。」賀肖然拿起一隻珠釵遞到了她面前。
這些臭男人,為了討女人歡心,竟然還有此等心思。
莊柔腹誹著湊頭一看,果然在珠釵上刻了白公子三個字,「白公子,似乎你的名號比姓名要響亮。」
「那是自然,要是刻上賀肖然三個字,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誰。」賀肖然和善的笑道。
眼前這個人說的話,莊柔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但她看向外面,確實看到也有人往那女子身後的柱子處扔首飾,這風光的樣子,要是讓青樓裡的頭牌看到了,還不知得多羨慕呢。
正想著,街上又喧嘩起來,這次來的女子如同一團火焰,艷麗逼人,紅衣奪目,以撩人的姿勢站在行榻上,那美目帶著挑逗看向一處,便能引起人群的騷動。
這可真像狐狸精,勾勾手指便能讓男人臣服裙下。
不過賀肖然剛才想結識的女子那麼清雅,莊柔覺得他應該不會喜好這麼艷麗的女子,便看向他開口道:「想必這位女子不是白公子喜歡的那……」
她話都沒說完,就看到賀肖然手上拿著一隻鑲滿紅寶石的釵子,對著此女身後的柱子就彈了出去。
那鳳釵啪的就紮在了柱子頂上,越往上的孔越小,只有武功高超的人,才能紮得這麼準還不損壞了首飾。
男人啊!
莊柔極度無語,只要是美女,還真是來者不拒呀。
相比之前那女子的冷漠,此女扭頭看了過來,抬手就給了賀肖然一個飛吻,隨後還挑釁般給了莊柔一個媚眼。
莊柔很想對她說,這傢伙和自己沒關係,不用擺出一副搶男人的架勢出來。
「沒想到這次千美會,火鳳凰蘇霜也來了,恐怕和那件江湖流言有關。」賀肖然微微一笑。
莊柔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是在等著自己開口吧?
相信他是有備而來,莊柔硬是沒有開口,只是趴在欄杆看著遠去的火鳳凰,回頭朝秦秋說道:「秦秋,你想玩嗎?箱子裡還剩了些首飾,你也拿去扔一下。」
對女人沒興趣,只喜歡貓的秦秋根本不屑這種事,「無聊。」
碰了一鼻子灰的莊柔沒好氣的罵道:「這傢伙沒救了,註定要孤身終老!只想等著貓兒化成美女尋來吸魂奪命吧。」
賀肖然看著秦秋笑了笑,本來剛才看他有些身手,想結交一下。卻沒想到這傢伙不通禮數,根本不理人,就守著那頭野獸。
而且從他的身上,賀肖然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那是身處黑暗的殺手才有的味道。
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硬要和這種人去相熟,最後的結果只會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這種人也沒有利用價值,不得去結交。
賀肖然沒有再試圖和秦秋說話,而是向莊柔有些神秘的說道:「莊大人,你可知為何這次從未參加過千美會的女子,都大張旗鼓的出現?」
「光走過的這兩位女子,都是江湖中人極為少見,只聞名的存在,這次都出來拋頭露面了。」
莊柔一臉好奇的問道:「為何?」
賀肖然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四下,才低聲說道:「因為她們不想入宮為妃。」
「誰傳出來的東西,胡說八道,沒這回事。」莊柔擺手說道。
真不知他們怎麼想的,竟然還真的信了這話。
旁邊一直擔心堂妹,沒有說話的孫芝靈,也臉紅的低下了頭。
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家人安排到了這裡,如果遇不上其它門派的好男兒,就只能嫁給大師兄了。
想到他就覺得心煩,雖然是從小護著自己的師兄,可要談情說愛,那可真是一點也不情願。
而賀肖然則是眼睛一亮,給莊柔倒滿酒,滿臉笑容的說:「莊大人,真的沒有這回事?」
「我就和你說吧,誰會把有武功又來歷不明的女人收入宮,那不是隨時都得提防著被她給斬了嗎?」莊柔向他解釋道。
這些平日從來沒機會接觸官府,更別說皇宮的江湖人,哪裡懂得這麼多。
就想著當了皇帝,那還不是想要什麼女人,二話不說就能給抬進宮裡去。
膽敢不交人,派人出來滅門就行了。
江湖人向來不把朝廷放在眼裡,根本就沒想瞭解過,只想著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可能知道的還沒這酒樓老闆多。
現在有官府的人入江湖,如同大石頭砸進水中,就把他們給弄得自己嚇自己了。
莊柔認真的說道:「皇帝娶的都是大臣之女,或是它國公主和獻女,全是為了安穩朝綱和穩定外敵勢力。」
「你說說看,有什麼門派能重要的和一國相提並論,或是那門派對大昊的百姓有天大的好處?」
「水利、農耕、守邊關或是教導百姓讀書習字,再不濟,還能幫助一方貧瘠之地富饒起來?」
她認真的逼問道,這些都是一個國家必須有的東西,而不是只管自己門前一畝三分地。
只要百姓沒有飯吃,不能安居樂業,就會發生戰亂。
賀肖然啞口無言看著她,硬生生被問住了。
莊柔說的這些東西,他從來沒有想過,只要自己家的鳳息山莊好好的,誰會去想這種關乎百姓的事。
見他說不出話來,莊柔才微微笑道:「所以,百無一用的江湖門派,皇帝為什麼要納他們的女子呢?」
她端起酒一飲而下,「白公子,我也坦誠的勸一句,武林盟令要是送到鳳息山莊,最好還是接下。」
「不然,只要能除掉不安定的隱患,把整個江湖所有門派全部滅掉,對朝廷來說也只是轉瞬之間的事。」
賀肖然沉默了,這事他一個人可做不了主。
這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外面街道上的喧嘩之聲無比的響亮。
莊柔好奇的走到露臺上往外一看,就看到是兩位美人的隊伍從東西兩頭而來,正好在這裡遇上。
兩人的架勢都大,把街道給堵住,只有一人的隊伍靠邊,另一人才能通過。
但雙方都站在原地,並不願意相讓。
「南宮仙玉。」莊柔看著左邊的隊伍嘀咕道,南宮家那旗幟明晃晃的插在那,南宮仙玉隔著薄紗立坐在行榻之中,面前放著一把古琴。
而對面那行榻傘蓋高立,掛著三層紗帳,只能依稀看到裡面懶洋洋的半靠著一個人。
南宮家的人氣焰囂張的喝斥,讓對面的讓路。
相比他們的倡狂,另一邊的隊伍卻沒有人發出聲音,除了抬榻的轎夫之外,行榻前後左右各站了名侍衛,戴著半張面具,無聲的站在那。
四個人都沒帶什麼武器,穿的一模一樣也沒什麼顯目的地方,但莊柔卻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得使勁的回想自己在哪裡見過。
就在這時,有琴聲從南宮仙玉那邊傳出來,她彈起了琴。
隨著優美的琴聲,紗簾被掀開掛起,露出了南宮仙玉那張美輪美奐的臉,美得讓圍觀的人群都倒吸了一口氣。
似乎是被琴聲和她那張臉挑釁到,三層紗帳的人呵得笑了一聲,前方那名侍衛便走上行榻,把那厚厚的紗帳捲了起來。
行榻之上,有一美人靠著錦枕,伸出纖纖玉手,端起面前矮幾上的金箔彩繪淺酒碟,漫不經心的飲了下去。
酒滴染在唇邊,她伸出香舌往嘴唇上舔咽了酒嘀,然後嬌媚的一笑。
頓時,人群中瘋了一般,無數珠寶玉石首飾不要錢的被扔了出來。
然而她沒掛立柱和盤盒,首飾無從可扔,全往她的行榻上扔了過去。片刻之間,那厚實的彩錦行榻之上,就布滿了琳琅滿目的首飾和珠寶。
突然,她就這麼斜靠著,抬起了一隻腳。裙下露出雙白皙的赤足,就這麼大咧咧的輕踏在了那些珠寶之上。
這奢侈、慵懶又貴氣逼人之勢,引得英雄紛紛折腰,人群徹底亂了。
一個個男子想要撲到行榻邊,奮力的叫喊著自己的來歷和名字,就像一群發了狂的野狗。
「姑娘!我乃天門閣弟子,家父乃門中長老!」
「仙子!在下是紫凌閣的護法!」
「讓我過去,我有絕世秘笈要獻給仙子!」
莊柔臉色難看的站在露臺上,看著那妝化得比中秋時還要精緻,舉手投足讓人心肝顫抖,不用開口說半句言語,就美得讓人神魂顛倒的人兒。
怒從心中起!
她想也沒想,縱身就從二樓衝出,砰得就跳到了行榻上,幾把就扯下紗帳擋住美人。
然後轉過身,莊柔朝著圍觀的人就怒罵道:「誰准你們看了!臭不要臉的,給我滾!這是我的人!全給我滾,不然挖了你們的眼睛!」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全愣怔的看著站在行榻上,凶神惡煞讓他們滾蛋,如護食野狗的女人。
愣了幾息,眾人才反應過來,頓時就叫罵道:「你是哪來的醜貨,竟然敢冒犯仙子!」
「還不快滾下去!」
「醜八怪,滾開!」
莊柔咬牙切齒得瞪著眾人,「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突然,背後的紗帳被掀開,那美人一把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紅唇便蓋在了莊柔的嘴唇上。
在場的人都驚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行榻上的兩人,光天化日之下,她們竟然在做此等事。
莊柔也愣住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便被放開來。
楚夏嘴上的唇脂被染開,染了莊柔一嘴的紅。
他朝南宮仙玉那邊一笑,整個人輕盈的轉了一圈,百媚千嬌得回到行榻中,重新靠在了錦枕上。
看著莊柔嘴上染的紅脂,有人終於忍不住,擠到了前面就想上行榻,口中還高喊道:「揍她!」
砰!
只見那人突然飛進人群,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已經凹陷下去,直接被一腳活活踢死了。
蕭然戴著面具站在行榻前,冷聲說道:「近者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