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翔鳳集 歸途 第25章 同伴

章節字數：2995 更新時間：10-05-19 22:42

　　次日清晨，大家聚集在飯廳吃飯時，看到一直單獨坐在林翔對面桌子上吃早餐的羅致微跟林翔坐在了同一張桌子前，還不時把自己盤子裡的食物往林翔盤子裡放。

　　雖然兩人沒說話，但明眼的人看出這兩人總算是和解了。

　　接下來的一周，以分給銹刃一點水資源為交易，他們的人陸陸續續從外圍將鳳集總部保護了起來。

　　其實，這件事，並不是林翔的打算，是羅致微決定的，但既然他這麼跟銹刃的人宣佈了，林翔也沒說多話——經過鳳尾的事，羅致微應該很清楚什麼是他不該撩撥的底限，相信他不會願意見自己再次漠視他。

　　林翔找落曙長談了一次，結果是落曙幾乎快要哭地告訴了林翔如何安全衛生飼養老鼠做為食物的方法，從此，鳳集的人們終於不用過頓頓都是營養液，一周也就吃一兩頓食物的日子了。同時，小汪建立起了個很大的溫室，從球球那騙來不少種子，留下來的人中間有人之前從事的工作就跟種植有關，於是，蔬菜也有著落了。

　　約莫領著銹刃的人將附近的底層居民召集起來，分發種子，並告訴他們若是成功種活一株樹便可以得到一人份，一周的營養液。

　　有曾經做過教育行業的人，在閒暇的時候開始教育周圍的孩子識字，教他們宇宙語，以及一些基本的常識。

　　苑沫帶來了非常巨量的物資，書籍以及各種各樣的器械。

　　而球球，則是在跟著林翔在各星球出任務的途中收集了差不多半噸的各式種子。

　　林翔並沒有預計將來打算要怎麼發展，他也一直都不是很有計劃遠見的人，但是，身邊的人也用不著他的意見，彷彿商量好了般，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每個人都做著只有自己能做的事，每個人成天都是忙忙碌碌的——除了林翔自己……

　　這天，林翔照舊睡到自然醒，出了飛艇，駕著飛行器，沿著鳳集的領地巡邏。

　　一路過去，遇到了不少人，儘管都忙得不可開交，卻還記得跟他打招呼。

　　林翔其實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什麼時候這裡居然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小的城鎮了？特別是當他看到銹刃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人居然跟家裡那些從宇宙過來的，形態特徵完全跟地球人不一樣的傢伙齊齊操控著機械翻弄著泥土笑語晏晏時，他就更搞不明白了——難道他們就沒看到身邊的傢伙跟自己完全長得不一樣麼？

　　皺眉想了半天，仍是不清楚。

　　繼續往前開。

　　大約中午時，抵達最外圍。

　　這裡完全不同與鳳集那裡和平的景象。

　　見林翔淺藍色的飛行器停了下來，那邊正指揮著手下進行反擊的小首領迎了上來：「翔哥。」

　　鳳集的大家一般都入鄉隨俗地叫林翔首領，而銹刃的人則是在羅致微的默許下，跟著叫翔哥。

　　林翔點點頭，下了飛行器，隨手撿過地上的長矛。

　　裡面的安穩平靜，都是在外圍這些人滿身傷痕，甚至是用生命換來的。

　　建築物外面仍然是激烈的混戰中。

　　林翔一邊從觀測器的屏幕往外看，一邊問：「這是第幾波了？死了多少人？」因為水源的關係，引來了無數試圖搶奪水源的勢力。

　　但是目前幾個大的勢力都還沒行動，確切來說是哥爾摩、斯達這兩個勢力仍然採取了觀望態度，而京通苑的織錦，銹刃的首領人都在鳳集內部，西大陸的三個組織也沒有動靜。

　　一直都是些小勢力來找麻煩。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每天來那麼幾批，倒也挺麻煩的。

　　小首領道：「死倒沒有兄弟死亡，但是次數越來越頻繁，這差不多是今天的第三波了，期間還有不少想混進來的。」皺眉歎口氣：「我覺得，最近來找麻煩的都有點奇怪。」

　　屏幕中，那些來襲者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反倒是銹刃的人因為得到了足夠的食物和水，個個健康壯實，抵達那些人的攻勢根本沒有絲毫費力。

　　來襲的人也不戀戰，只是拚命往裡面衝。

　　林翔看著這情形，只是歎口氣，卻沒說話。

　　小首領側眼看看他，等待他的指示。

　　「你覺得我會說什麼？」林翔突然問道。

　　小首領愣了一下，道：「首領吩咐了，要我們聽從你。」

　　「這些人，這個，這個。」林翔在屏幕上，隔著空氣，點了點那些來襲著，「這個，還有這幾個，」笑了笑，「他們想要水，食物，想要活下去。」

　　小首領愣了一下：「翔哥的意思是？」

　　林翔淡淡道：「全部趕出去，趕不了的殺掉。」

　　「啊？」以為自己聽錯了，小首領困惑地看著林翔。

　　「放他們進來，還會有更多的人要進來，」林翔道，「但是他們要活下去，我們也一樣，資源本來就不多，我做不到從自己家的人口中剋扣食物來養活這些人，雖然他們是我們的同胞，但是，」手指比劃了下那邊醫務室，「在那裡面躺著的，是我們的同伴。」

　　「翔哥……」小首領的口吻有些不解，「這些人死掉的話，我們可以重新召集的。只要有水，有食物，很多人搶著來的。」

　　林翔笑了笑，「你覺得現在好還是以前好？」

　　小首領想了想，道：「我覺得現在好，每天有乾淨新鮮的食物吃，不用喝那些營養液，老婆孩子在裡面我也很放心。」

　　「食物是怎麼來的？」

　　「裡面的人送來的，聽說有個很厲害的學者研究出來的。」說到這個，小首領的臉上露出了有些崇拜的神色，「那一定是個很聰明的人。」

　　聰明不聰明我不知道，但是那傢伙夠**我倒是親眼所見。林翔想了想，落曙那傢伙像九歌的尾巴一樣成天跟著人家，要多變/態就多變/態，要是被這人看到了他那樣子，只怕這崇拜馬上就轟然倒塌了吧。

　　「呃，先不說這個，」林翔硬生生地轉回話題：「你覺得，要不是這些人抵擋外面的來襲，裡面的人能安心煮出食物來麼？你的老婆孩子，能安穩地留在裡面麼？」

　　小首領愣住，半晌才道：「那是因為他們希望活著，要是不抵擋住來襲者，自己也活不下去。」

　　林翔微笑了起來：「這樣不就得了，你們想保護的東西都一樣，都是為了裡面那些人的和平，這還不足夠成為同伴？」如同其他組織一樣，銹刃的死亡率非常高，但是也跟其他組織一樣，他們對手下的生命並不珍惜，或者說，沒有什麼同伴的觀念。因為光是生存就已經非常艱難，人們已經遺忘了情感上的需求。林翔也知道一時半會兒無法改變眾人的想法，只是，至少，能種下小小的一粒種子，在歷盡時間的洗禮中，這小小的種子也可以長成參天大樹。同伴這樣的觀念，也會慢慢深入人心吧。

　　只要有了可以信賴的關係，那麼，再艱難，也能安然的渡過。

　　小首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對著聯絡器下命令，要手下人將人全部趕出去。吩咐完了，又加上一句，各小組互相配合一下。

　　林翔不自覺地揚了揚唇，手中長矛轉了轉，往那邊混戰的人群投去。

　　夾雜著風聲，將來襲者中那個有點像是頭領的傢伙肩膀釘穿，打退了幾步。

　　那人不可置信地看著突然從空中直接扎進自己肩膀的長矛，肩胛處鮮血如泉湧。

　　見首領被人意外重傷，來襲者都不由自主地呆滯了幾秒。銹刃的人意識到是林翔的到來，士氣大振。

　　「我剛才在來之前去了飯廳，中午有肉吃。是九歌按照上次那誰誰給的家傳食譜做的。」林翔懶洋洋的聲音從擴音器內傳出來。「大概快送來了，趕緊解決完了吃午餐。」

　　銹刃的人不自覺地發出小小的歡呼，手上的動作越發利落了。

　　小首領看了眼林翔那沒什麼表情的側臉，不自覺地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