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翔鳳集 歸途 第22章 被拒絕的心緒

章節字數：3848 更新時間：10-05-19 22:39

　　林翔的表情讓織錦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下，才哼道：「別裝作一副什麼都瞭解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啊。」

　　林翔聳聳肩：「我什麼都沒說。」

　　織錦還打算說點什麼，卻被落曙突然拔高的聲音打斷：「大姐！我看到姑姑了！」

　　落曙手裡扯著個人，衝進門來。

　　林翔倒還沒什麼，反而織錦，被嚇了一大跳。

　　「落曙！」織錦怒氣沖沖地衝他嚷嚷，「你搞什麼啊！」

　　本來一臉開心的落曙見織錦那表情，不由地縮了縮身體，然後一直被他扯著的人露了出臉來。

　　九歌皺著眉，眼中閃過掩飾得極好的不耐煩。

　　「這個人，長的很像我們姑姑吧。」落曙朝織錦討好地笑著，「你看，他真的很像吧。」

　　織錦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九歌，然後走上前，仔細打量九歌的臉。

　　九歌抱歉地朝林翔點點頭，然後任由織錦不禮貌的觀察。

　　織錦端詳半晌，然後退一步，瞪著落曙：「姑姑是男的麼！」

　　「可是，」落曙畏畏縮縮地解釋道，「他有可能會是我們分離出去的人啊，他是從宇宙間過來的。」

　　這下，織錦的眼神終於認真了起來。

　　再次看了看九歌，然後道：「小孩兒，你從哪來？」

　　九歌淡淡回答：「前幾天才從蒂薩芬來到這裡。」

　　「你的祖先有著地球血統？」

　　「是。」九歌道。

　　落曙在旁邊發出不明所以的歡呼，被織錦瞪一眼後，怯生生地躲在九歌背後。

　　「還有沒有地球上祖先的線索？」

　　「我的親人全部死光了，所以我不清楚。」九歌淡淡道。

　　織錦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是嗎，你也是新來的……」低喃，然後手指點點九歌身後的落曙，「這小子也有很多狀況搞不清，以後請你多多照顧了。」

　　九歌愣了一下：「你……」

　　織錦揚眉：「什麼？」

　　九歌搖搖頭，垂著眼看著地面，不曉得在想什麼。

　　林翔笑了一笑，走過去，摸摸九歌的頭：「雖然這地方沒什麼好玩的，但一定有什麼值得發現的，帶上落曙出去玩吧。」

　　九歌抬起頭來，那跟鳳尾極其相似的臉上首次露出了笑容。「是，老大。」

　　林翔有些許愣神。

　　直到九歌落曙出去後，織錦才輕咳了一下：「我聽說，你的情/人，被飛蛇的人……」話沒說完，可能是怕林翔傷心。

　　對方難得的體貼讓林翔笑起來：「我沒有很難過，」看了眼織錦，「其實，九歌很可能是你家族的後裔吧？為什麼不說明？」畢竟種種跡象都非常吻合，而且，從落曙織錦的表情能猜測出來，九歌跟他們的姑姑長得非常相似。

　　織錦淡淡道：「我本來就不認為一個人的存在是為了另一個人有什麼好的，」笑，「我願意留在落曙身邊是因為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他出問題，但是這個孩子不一樣，他應該有自己的人生，就算他可能是分家的孩子，那也沒什麼區別。而且，他的親人已經全部死了，也就是說，只要我不承認，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必須為本家的孩子付出一切，這樣，他就可以跟落曙站在同一個層面，與落曙進行正常交往。這樣不好麼？

　　林翔愣了一下，點頭：「很好。」旋即笑道：「我以為你是那種誓死捍衛家族傳統的人呢。」

　　織錦哼笑一聲：「怎麼會，我才沒那麼無聊，為了那些虛無的東西讓每個人都活得不開心。」

　　林翔只是笑。

　　之前對她印象中的高傲和驕橫發生了改觀。

　　織錦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總之，落曙現在留在這裡，你給我好好照顧他。」

　　「你家弟弟跟我有什麼關係。」林翔笑。

　　「他跟我在一起太不安全了。」織錦皺眉道，「相對之下，你這裡算是安全的。」

　　這女人，就算求人也是這麼趾高氣揚的麼。

　　林翔有些無奈。

　　織錦瞥了眼林翔，稍微有點不自在地說：「因為你這裡無防備的人太多了，所以，我想他大概會喜歡這裡吧。」

　　看著織錦的神情林翔笑了起來。

　　織錦再次惡狠狠地瞪他：「我走了。」大步地飆了出去。

　　林翔看著織錦的背影忍不住輕笑。

　　怎麼說呢？總覺得，真的是改變了。

　　這樣的變化，連自己都能感覺出來。

　　看了一會書，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不是給球球幫忙澆水的麼？

　　因為一上午發生了不少事，完全不記得了……

　　就球球那小爪子，得忙活多久啊。

　　這樣想著，林翔有些愧疚下了飛艇，往那邊走去，隱隱約約地似乎看到羅致微在飯廳那裡跟落曙九歌說著什麼。

　　但林翔實在是沒興趣讓羅致微在自己心中的印象變更差了，瞥了一眼，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球球大概是累了，蜷在長廊下的陰涼處休息，聽到林翔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了眼，動動尾巴，打了個招呼。

　　雅雅接替了林翔的工作，蹲在樹苗那拿著汲水器澆水。

　　每次看到雅雅總覺得他那雪白的襯衣跟這骯髒的環境格格不入，這小子到底是怎麼保持的？

　　大概是能識別出林翔的腳步聲，雅雅連頭都沒抬，繼續進行著澆水工作。

　　說起來，雅雅在這裡的時間也算是挺多了，按理說，在榮耀，應該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但他就是幾乎將一整天的時間都耗在了這。

　　林翔走到雅雅身側，微微低頭看著雅雅的動作。

　　其實他並不是很多話的人，雅雅當然也不是，兩人待一起的時間裡，說話的次數很少，絕大多數都是各做各的事。

　　將一棵樹苗澆上足夠份量的水後，雅雅動了動，將目標轉向旁邊的樹苗繼續工作。

　　在雅雅細微的動作間，林翔瞥見他脖子上有著深紅色的印記。

　　但雅雅的立領很快將那道痕跡擋住了。

　　林翔皺眉。

　　因為角度的關係，他從來沒注意到雅雅脖子上有這玩意。看起來，像是……指痕？

　　也許是因為林翔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間過久，雅雅奇怪地抬起頭來，看他。

　　林翔看看雅雅脖子，那裡被領子遮住了。

　　雅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自覺地扭了扭脖子，隔下汲水器，往後退了一步：「我走了。」

　　「等等。」林翔叫住他。

　　要是自己沒看到，那是兩碼事，問題是看到了，而且雅雅的反應有點奇怪，這實在讓人沒辦法視而不見。

　　雅雅有些不情願地站住了。

　　林翔走到雅雅身後，將他肩膀扳過來，然後扯開他的上衣。

　　脖子上，胸前都是紅紅紫紫的印記，一直延伸到了腰際，在雅雅那潔白的肌/膚上看起來顯得非常觸目驚心。

　　並沒有傷口，但明眼人看出來，這是人為造成的內傷，因為脖頸上指印非常明顯，其它傷痕大概有擰的，捶的，有些痕跡是比較新的紅色，有些的發紫，有些是青色，有些微黃，典型的舊傷未癒又添新傷。

　　雅雅沒料到林翔會突然扯開自己衣服，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狼狽地想要逃開林翔的視線，身體拚命往後縮，試圖掙開林翔的手。

　　林翔已經大概將雅雅身體上的傷痕看了個明白，沒有再勉強下去，放手讓雅雅整理自己。

　　雅雅雖然四肢是機械構成，但也僅僅只是四肢是機械，其它部分是人類脆弱的肉體。

　　雅雅雖然很強，但並不是沒人傷害得了他。比如他的那個製造者。

　　林翔沒有問雅雅到底是誰弄的，是怎麼弄的，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久。

　　他覺得沒有意義。

　　雅雅衣服上的扣子被林翔全數扯掉了，他不曉得從哪拿出幾個別針扣好才走了過來。

　　林翔沉默著看著雅雅，沒說話。

　　雅雅垂著眼，不敢跟林翔的視線對上：「……我很狼狽？」

　　「嗯。」林翔直言不諱。

　　雅雅沉默。

　　「我再問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林翔低聲問，「離開你現在的生活。」

　　雅雅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著林翔。

　　翡翠的眸子裡寫滿了祈望，悲傷以及無奈。

　　「嗯，」林翔點點頭，「我知道你的回答了。」

　　雅雅復又低下了頭：「那個人的孩子離開了他，我不能離開。」

　　「好。」林翔很乾脆地接受了雅雅的拒絕。

　　雅雅再次看林翔，眼中悲傷未退更添了一份失望。

　　林翔看著雅雅的表情，唇瓣勾了勾：「我下次再問你好了。」

　　雅雅表情出現了呆滯。

　　林翔欣賞了一會雅雅的表情，然後蹲下，繼續雅雅之前的工作，拿起汲水器澆水。

　　肩膀被雅雅輕輕碰觸了一下，然後感覺雅雅也蹲了下來，他正要問雅雅還有多少樹苗要澆水時，雅雅花瓣般粉紅的唇突然過來，吻上了林翔微張的唇。

　　軟軟溫暖的觸覺讓林翔愣了一下，然後感覺到雅雅柔軟的舌尖快速地描繪了一下自己的唇。

　　唇間傳來的奇怪微麻，讓林翔回神皺眉，伸手推開了雅雅。

　　林翔擦拭著唇，瞪雅雅。

　　讓他火大的是，雅雅那傢伙居然還一臉茫然處於一種微醺的狀態。

　　「別忘了羅致微的存在。」

　　林翔的這一句提醒，讓雅雅霎時清醒過來。

　　綠色的眸子立刻猶如被蒙上塵埃的寶石般黯淡。

　　別忘了羅致微的存在，我已經不希望他去傷害我身邊的人了，我不希望他一步一步走的更絕望。

　　那傢伙，大概每次做出讓我不快的事，自己也會非常難過絕望吧。

　　我不希望雅雅因為我再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