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心疼，婉瑩

　心思轉念而過，沈壁快步行至老夫人跟前請安，又與寂虛和王軒打過招呼，便退至身後。

　老夫人上前，臉色嚴肅的對沈音道：“大丫頭，祖母知道你擔心母親，可此事自有寂虛大師與京兆尹大人考量，二位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讓他們去查查事因，你有何可擔憂的？”

　沈壁趁機補道：“祖母說的是，若事出有因，那有京兆尹大人。若是撞了邪祟，也有寂虛大師，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大姐姐莫要擔心了。”

　“祖母……”沈音暗中狠狠的剜了眼沈壁，欲言又止。

　面上神色越發蒼白，身形也搖搖欲墜似得，讓人瞧了越發心疼。

　她倒不是真怕劉氏出了什麼事，而是怕昨天出事之後，劉氏沒來得及處理某些東西，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可老夫人已發話，她自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頂撞反駁老夫人。

　是以，只得暗暗咬牙，而後慘白著臉色淺笑頷首：“祖母說的是，王大人剛正不阿，寂虛大師佛法深厚。即便真有什麼不對的事，相信二位也定能明辨是非，明察秋毫，查出背後真情。”

　王軒聽著不由皺了皺眉，上前道：“老夫人，二夫人，沈大小姐，你們放心。倘若真有人在背後搗鬼，那下官定竭盡全力揪出幕後真兇。”

　沈音本還欲再爭取一番，劉氏卻暗中扯了扯她衣袖。

　她微微側目，便見劉氏臉色慘白，像是得了什麼重病似得，輕輕在她耳邊道：“音兒，讓他們去查吧，查不出什麼的。”

　除了那些毒蛇，其他東西，她早就安排人手去除了，任他們翻個底兒朝天，也定翻不出什麼浪來。

　她之前還怕沈壁做手腳，可仔細想想，昨夜那種情況下，沈壁能將這毒蛇弄進來，也不一定還能將其他東西都弄進來。

　再者說，她之所以知道毒蛇事情，是因為林媽媽那個老狗，可其他事情，自己並沒有在她那裡露出絲毫紕漏，想她也不知其因。

　就因如此想法，所以她才攔下沈音，同時也清楚，自己母女不可能還攔的下去。

　如此，反倒可疑。

　而那些毒物，即便查出來了又如何，頂多被人說說不吉利的話，壞些許名聲罷了。

　這種事情卻恰恰最好處理不過，等到過些時日流言散去，隨便派人走街串巷的說些新鮮事，再將自己所做的些好事傳揚出去，也就無有什麼後患了。

　沈音見狀，心下鬆了口氣，並沒有覺得劉氏有何不對勁。

　抬頭，展顏一笑，霎時便如天花亂墜迷了眾人的眼。

　此幕，倒許久之後，都有不少人暗暗稱道。

　“我自是相信大人的，只是……”她對著王軒笑盈盈的點頭，又不經意的轉過視線掃了眼沈壁：“無論如何，還是希望，大人能揪出幕後真兇。”

　她已知所有的前因後果，也因此更加肯定此事乃沈壁動了手腳。

　既然動了手腳，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定會留下把柄。

　她就不信，沈壁那個小賤人，能做的乾乾淨淨！

　王軒自是應了聲自然，便派遣人手查探。

　殊不知，此幕情景被隱匿身形在他處的夜長歌主僕看的明明白白。

　眼見場中發展，他淡笑起來，眼角如冬裂凜風，音如冰窖迴響：“都安排好了？”

　霖雨點頭：“公子放心，都已安排妥當。”

　夜長歌點點頭，望了眼人群中沈壁身影一眼，隨即輕哼了聲。

　傻丫頭，能幫你的，也就到此為止了。

　轉身，身影疏淡：“走吧。”

　……

　沈壁一直覺得似有人在盯著自己，忍不住回頭掃視幾眼，卻全無發現。

　心下不由奇怪，暗道自己莫不是多心？

　恰在此時，人群中突然又來了一行人，領頭的老太太忙上前笑呵呵的對老夫人道：“老夫人，許久不見，您可安好。”

　老夫人看了對方一眼，訝道：“原來是蕭夫人啊，你也來崆胤寺禮佛。”

　老夫人見著對方，面上驚訝，實則有些頭疼。

　蕭夫人立刻笑呵呵的應是：“沒想到，竟能在此遇見您。”又和劉氏等人稱禮，幾個小輩也見了，回了禮。

　蕭夫人立刻拉過她身旁一位美貌少女，笑著道：“婉瑩，快見過老夫人。”

　如此一番，又少不得各自見禮下來，沈壁與這少女見禮時，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此人她有印象，名喚傅婉瑩，是吏部尚書之嫡長孫女兒，前世入了東宮為良娣，可惜後來……

　那蕭夫人已與老夫人話起家常，問起此番如何回事，老夫人心下暗嘆，道真是冤家不聚頭。

　吏部尚書雖無有丞相勢大，卻也是不容忽視的，尤其是這蕭夫人，一張嘴說好聽了是快人快語，難聽了，則是長舌婦。

　崆胤寺的事，被她知曉，不知屆時回了京都會成什麼樣子。

　可瞞也是瞞不過的，反倒得罪人，是以她便也大大方方說了。

　剛說完，那蕭夫人瞪著眼睛還未來得及開口，王軒派去的衙役便跑了出來，回稟道：“大人，屋內有毒蛇十幾條，一時怕難以除清。”

　眾人大驚又好奇，這麼多毒蛇在一個屋子，那是什麼樣的場景？

　王軒臉色立沉：“除！不管用何種方法，必須盡快除去！”

　如此折騰下來，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侍衛們才將毒物全抓住放在袋中出來。

　只不過毒物已撲了藥粉暈過去，或是砍死，可放在袋中密密麻麻的的模樣，看的眾人只覺毛骨悚然。有些膽小的，還給嚇暈過去了。

　侍衛拱手道：“大人，共有毒蛇十七條，跑了三條，目前來歷不明，不知具體是人為，或是被何物吸引進至此處。”

　話雖如此說，可其實誰心裡都清楚，這樣的情況，除了人為，還能是什麼？

　不過，在沒有確切證據前，誰也不好妄下定論。

　王軒臉色陰沉，眼睛掃過眾人，沈音母女、老夫人、沈壁、白氏……

　他們神色忐忑又害怕，又好似在期待結果。

　恰時，盤查走水的衙役也前來回稟：“大人，此次走水，的確乃是人為，火油繞著院落埋了大圈，屋內也有多處藏匿，而後營造出意外走水的模樣，可好在救火及時，許多火油便未能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