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對峙,兩難
她滿臉失望,又痛心疾首的訓斥質問起來:“我本以為,你是年紀小,因此頑劣了點兒。可沒想到,你性子居然惡劣到如此地步,連我們親親的表哥,你也能下得了如此狠手!倘若是別人,那今日豈不是要被你命人害了性命去?!你的良心就沒有一點點的不安嗎!”
沈壁心中冷笑連連,沈音生的巧嘴一張,顛倒黑白,最是厲害!
別說劉昌元這個渣滓還沒死,即便真死了,那自己也是為民除害,她有什麼可良心不安的?
可沈音這頂污水高帽,自己卻是絕不會就這樣戴上的。
她當即面上浮現出惶恐慌張的情緒,連連擺手道:“大姐姐!你胡說什麼呢!你們肯定是誤會了,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面頰還浮現出薄薄的淡粉,很是羞惱氣憤的樣子。
“沈壁,你還在狡辯!”左氏早在旁邊虎視眈眈,聽聞她如此推脫,頓時大怒,厲聲呵斥起來。她惡狠狠的瞪著沈壁,凶狠的模樣,好似恨不得撲上去將她撕碎一般:“我們這麼多人都親眼所見的事實,你以為是你那些花言巧語就能糊弄的了的嗎!”
“嫂嫂,你別急,讓我來和明娘說說。”劉氏見狀,趕緊勸慰著左氏。
後者想想,沈壁不管怎麼說,也是丞相府的嫡女。而劉氏畢竟是她的二娘,從小也在她跟前走動的多,讓她勸勸,也是佔了大義。倘若沈壁承認了,那還好說。若抵死不認,那到時候,就怪不得她動用其他手段了!
是以,只得冷哼一聲,先壓下心口的怒意翻騰,轉身心疼的查看劉昌元的傷勢。
劉氏便滿臉憂心忡忡的看向沈壁,用苦口婆心的語氣勸著:“明娘啊,你要是心中有什麼苦衷,告訴二娘便是,二娘定為你做主。可無論如何,你也不能打人啊!你瞧瞧,得虧今兒這人是你元表哥,那是自家人,不與你多計較。若擱外人身上,你說說你今天這事兒怎麼辦?你一個姑娘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丞相府的名聲,你其他姐妹的名聲,都不要了?非得要別人說咱們丞相府的姑娘都是潑婦你才滿意?”
劉氏這一字字,一句句,抓住她的錯誤便丁點不放,還特意誇大其詞,就是想壞了眾人對自己的印象,再借由崆胤寺這邊傳出去,那影響力得多大?
沈壁心中不由暗自冷笑,敗壞丞相府姑娘們名聲的事情,劉氏他們就做的少了嗎?
若真是在乎這些,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破壞自己的名聲,以及有前世那些事情發生了。
她仗著的,不過就是自己母女在丞相府得勢,背後勢力也龐大,只要沈音的名聲沒有絲毫損壞,便是丞相府其他小姐們全都爛成污泥又有何妨?
沈壁是清楚的,丞相府的小姐們,除了一個沈書穎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其他的,基本全都早早的被劉氏打上棋子的標誌。
為的,只是給他們母女創造勢力,成為踏腳石!
所以,前世他們這些姐妹,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可惜,這一世,劉氏母女的算計,注定要落到空處!
沈壁心中層層思慮閃過,面上早已是泫然欲泣的模樣:“二娘,大姐姐,你們、你們真的誤會了。雖然,的確是我叫人打的元表哥,可、可我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就是元表哥啊!”她說著,那雙好看的眸子裡,已全都是盈盈水光。
沈音被牽動神經,立刻就炸起來,厲聲呵斥道:“三妹妹,你說你不知道那是元表哥,可明明你下午才將見過他,怎麼一轉眼,你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
劉氏聽罷,卻心中一跳,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沈壁更是心中暗罵蠢貨,面上無辜道:“大姐姐,你也說了,那是下午,可此刻是什麼時候了?即便是時間前一點,可那時也天色漸晚,加之此地還未來得及燃起燈火映照,視線模糊不清,自然就更看不清了!”
說著,抽了抽鼻子:“而那時我獨自在此地,丫頭都去了另處尋找大姐姐你們,心中本就害怕,偏偏元表哥一聲不吭的就出現,徑直就朝我撲過來,我驚慌失措之下,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登徒子,這才慌忙的喚回了丫頭們過來將登徒子制服。”
她說道此處,眼眶越發通紅,楚楚可憐的盯著幾人,活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讓人一見,就不由心疼:“二娘,舅母,大姐姐,失手打傷了元表哥,是明娘的不對。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天大的誤會,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明娘啊!”
她此話簡直無懈可擊,天時地利人和,面面俱到,根本無懼他們的反駁和推翻!
“你說謊!”沈音不知道,曾經孤傲、自視清高的沈壁,怎麼突然間就變得這樣能言善辯,伶牙利嘴了。聽完她的話,幾乎是下意識在心頭激動的情況下就怒吼出來,可話甫出口,她又後悔起來,忙掩了嘴,收斂情緒,顧左右而言的想要轉移話題:“我、我的意思是……”
沈壁自然不會給她糾正的機會,立刻作受傷模樣望著她:“大姐姐,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難道在大姐姐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任性妄為,囂張跋扈的人?若真是如此,我與大姐姐這麼多年來,一起學習,玩樂,難道大姐姐覺得全都是假的不成?”
“你……”沈音頓時就慌了,看著她甚至可以說是啞口無言。
眾人都清楚,早些年,沈壁一直是自己的跟屁蟲,跟自己玩,跟自己學習。雖然學識可能不如自己,可卻也不見得能差到哪裡去。
她之所以會在外有個囂張跋扈,刁蠻任性的名聲,也不過是劉氏他們故意傳播出去,想要起到打壓沈壁的目的。
真要說起來,沈壁以前的性子,最多也只能算是孤傲清高,加上被劉氏沈音洗腦的多了,矇蔽了所思所想,又一心崇拜如仙女兒的大姐,所以很多方面不自覺的朝沈音學了。
可畫人畫皮難畫骨,一味的學習別人,不從中找到自我,又怎麼可能會有自己?
久而久之,就只有永遠被他人光輝籠罩,黯淡無光。
而此刻,沈壁的話卻四兩撥千斤,瞬時將沈音架在兩難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