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談妥,鬆懈
想要合作,那也得先讓她看到對方有沒有足夠的底牌才行。
便是再不濟,拿出足夠的誠意也行,否則的話,一切免談。
聽她一來一往,夜長歌卻笑了,心底暗道:這次總算沒那般蠢了,竟也知曉探探底細如何。
可他的底細,又豈是誰人便可隨隨便便就可以打探出來的嗎?
“以你現下的情形,合作並不是我必須的選擇。”夜長歌冷笑:“而對於你,本公子還是那句話,除非你想進宮,否則大魏皇室這條路子......你可要認真的考慮清楚。”
他說話也算是實話,他若真想要得到虎符令,又豈是非得通過她不可?
選擇這般作為,也不過是因為此乃捷徑,能少走很多彎路。
因此,即便不選擇她,只要自己時時刻刻警惕,也不過是擔著風險罷。
但,卻未必不會成功。
“殿下。”沈壁卻絲毫不松口:“你又怎知,我不會為了保全家人,而另擇他人呢?”
微微一頓,她繼續淡淡開口:“想必殿下也是消息靈通,既如此,那邊應當知曉,太子殿下選妃大典不日將啟,我若以此為籌碼,你說,我有沒有那般可能,飛上枝頭做了鳳凰?而且,殿下你還沒說你的條件,小女膽小,對未知之路惶恐甚大,又怎敢輕易答下?”
夜長歌突然有種感覺,眼前這個曾幾何時,在自己眼中看來,遇事魯莽,行事不計後果的小丫頭,是越來越有些意思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改變了主意。
他倒很想要看看,這大魏天下,是否真有她也在詭譎波瀾中橫插一腳的位置?
“話已至此,看來也無可多言。”幾乎是心念陡轉間,他話鋒一轉:“你既如此慎重,那便也罷。本公子便與你一個時間。此番,本公子便與你一個保證。只要本公子還在大魏,你但有所需,力所能及內,便是助你一臂之力,以此達成你想要做的事又有何妨?但,作為回報,你需贈與我一滴血,且在本公子需要的時候,在你力所能及之內,你必須幫我,此議如何?”
他話出這番,卻不是無得放矢。
只不過是猜測虎符令的開啟,不定便需要繼承人的血脈。
且此一為,還能與虎符令守衛後裔之人拉近關係。
這對於尋找線索,也是個很好的開端。
就算不是,那也無有所謂。畢竟,他此來,一是想著作為保障。二,也不過是想著穩定、麻痺對方。
沈壁卻沒立刻作答,反是眸底深沉的看著對方。
半晌,見其神色淡然,始終察覺不出不妥。
即便是心中還是覺得這事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得來太過輕鬆。
可她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沒有絲毫心動。
隨即,她終還是在心裡輕嘆口氣,口中卻堅定道:“答應你不難,但有一點,我需屆時殿下的要求,是建立在不違背我的立場,且未涉及到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即便如此,殿下也能答應我嗎?”
她這話,明著刁難,卻也隱含了試探。
本以為夜長歌會甩了臉子,卻哪兒曾知曉,對方只不過輕輕掀了眼簾看她眼,便風輕雲淡道了句:“我答應你。”
沈壁一愣,隨即臉色陰晴不定。
隨即,心頭苦笑不已。
果然,天下不會有白吃的午餐,他越是如此輕鬆寫意,反倒讓她更加惴惴不安。
可自己又能如何?反抗?自己有那個資本嗎?
既沒有,又能怎麼辦?自然只有答應他。
沈壁心頭悲慼之意飛閃而逝,這便是自身實力弱小所帶來的結果。
怎麼做,怎麼掙扎,也只有依附於強大存在的立場。
她深吸口氣,隨即慢慢吐出,不過,她相信,這種局面,絕不會太久。
總有一日,自己終究衝破這般景象。
想通此般種種,她面色揚起明媚淺笑,終是笑著應下了。
如此一來,雙方算是正式意義上的結盟了,臨走之時,沈壁對著夜長歌道:“不論他日結果如何,今次,還是衷心感謝殿下幫小女尋來此些藥材。”
夜長歌斜斜躺在矮幾一側,神態悠閒,神色散漫,聞言眉宇輕佻,慢悠悠呷著茶。
未開口,卻是不置可否。
時值午後,已是初夏當頭,窗外知了聒噪,天氣早已熱了起來。
沈壁離開春滿樓後,便馬不停蹄的帶著知竹馬趕往金枝閣。
那裡雖有霖雨在鎮著,可她心裡清楚,遲一分未能趕回,就有可能多一絲變數。
因此,由不得她不著緊,如今母親的身體還未能康復。
若是這次被沈音又抓到把柄,那前番費盡心力所做的種種佈置,不定都很有可能白費。
緊趕慢趕,總算是回到了金枝閣離開的地處。
她剛進到後門,仔細聽了番,確定並無有喧囂傳來,沈壁鬆了口氣。
她定了定神,這才帶著知竹走進裡間的更衣室。
方才打開條縫兒來,裡面便伸出一雙柔白細嫩的手,將她立時給拽了進去。
她吃了一嚇,幸好緊緊閉住了嘴巴才沒有叫出聲來。
跳動著一顆緊張的心抬頭看去,果然見得是二姐沈書穎在此,才算是徹底鬆懈下來。
她心情大好,回手將知竹也帶了進來,這才得了空,壓低聲音打趣兒對沈書穎道:“二姐姐,今日方知,小身板也有大力氣,二姐姐平日裡倒真是應了真人不露相呀。”
沈書穎哪兒不知她打趣兒的什麼,立刻瞪她一眼:“還說!”
眼瞧沈壁回來了,她那顆一直緊揪著心這才算是穩妥落了下去。
這般想著,便忍不住在身上四下里一摸,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濕透了。
她從進來發現沈壁並不在屋內後,從開始的大吃一驚,到後來的著急上火。
再到最後穩定情緒,便就一直在擔心。
以前自己和母親在丞相府仰人鼻息,雖用度不曾短缺,可過的委實不順心。
處處要看人眼色,低調行事,否則,一個不小心便容易給母親招禍。
偏偏父親歸期又杳無音訊,是以那些打落牙齒活血吞的事兒,他們經歷過的還少嗎?
可是沒有辦法,要想活下去,而且活好了,只能忍。
本以為就這樣了,眼看著劉氏把丞相府攏在手心裡。
大夫人每況日下,能頂事的男人要麼奸佞油滑,黑心爛肝,要麼遊歷在外,指望不上。
卻又哪兒能想到,這平日裡嬌縱蠻橫的三姑娘陡然改了往日作風。
其心思縝密,令劉氏頻頻吃暗虧,算計屢屢落空,好不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