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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第48章
第48章

  邵逸在袁家下僕的幫助下, 將墳墓空置的那邊打開, 就見老夫人那邊本應該空空的地方, 擺著一個巴掌大的小草人。

  「猜得果然沒錯。」顧九將那個小草人拿在手裡說道。

  袁飛揚伸手想去碰小草人,被顧九閃開了。

  顧九道:「這個是用墳頭草紮成的, 你不要碰。」

  墳頭草,長在墳墓之上,以陰氣催發, 從頭到尾都帶著陰氣, 常人最好不要碰,特別是袁飛揚身上還有災厄。而用墳頭草紮出來的草人若用以詛咒,效果要比普通稻草厲害很多。

  小草人身上裹著一件小衣服, 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從老夫人曾經穿過的衣服上割下來的布料。此時這個穿著衣服的小草人,身上有老夫人的氣息, 在之前已經形成的規則下被埋進了屬於老夫人的活人墓裡,小草人默認與老夫人一體, 老夫人躺在家裡就如躺在墳墓裡一樣, 這也是為什麼老夫人明明蓋了那麼厚的被子, 出著汗卻還一直喊冷的原因。

  算計之人在陰時每對著小草人祭拜一次, 老夫人身上的生氣就會被小草人身上的陰氣吞噬, 顯出死氣。

  顧九在墓碑前找了找, 很仔細很仔細地,才在墓碑的邊角上找到了一小塊紙燃燒過後的黑色紙灰, 他道:「看來這個人很是小心。」

  袁飛揚則問:「將這個拿出來就沒事了嗎?」

  「沒事了。」小草人與老夫人為一體, 小草人離開了墓地, 也相當於老夫人離開了。顧九扯掉小草人身上的衣服,然後再將小草人身上的陰氣絞散,道:「不過老夫人的身體已經被拖垮,如今正虛弱,從現在起,你就要留人在這裡守住墓地,不能讓人再對著老夫人這邊的活人墓祭拜燒香。」

  袁飛揚當下便留了兩個下僕叫他們守在這裡。將墓地重新覆蓋好,顧九他們便回了袁宅。

  在回來的路上,顧九建議袁飛揚最好引蛇出洞,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袁飛揚也認為既然知道自己是受邪術暗算,那就不能坐以待斃,未免打草驚蛇,回來的路上,他們就制定了一個計畫,明日實施。

  忙碌一夜,回到袁宅時已經過了子時,顧九和邵逸草草洗漱後,兩人帶一貓便紛紛滾進床睡覺。

  次日天剛亮,袁飛揚帶著青檸和另一個丫鬟來到了顧九他們住的小院,兩人過來時,顧九和邵逸正往袁飛揚的替身上貼符紙。

  顧九轉頭將這主僕三人打量一番,「準備好了?沒驚動其他人吧?」

  今天的青檸穿著袁飛揚的衣服,無論是髮型還是走路的姿態,都儘可能在模仿袁飛揚的樣子。那丫鬟則在模仿青檸,兩人身高相仿,站得遠些,竟注意不到她們的偽裝。

  袁飛揚道:「道長放心,並沒有其他人知曉。」

  今日天陰,青檸穿了一件袁飛揚的兜帽薄披風,袁飛揚留在了顧九他們這裡,青檸將披風戴上,和假青檸轉身出去。

  袁飛揚叫住二人,「一定當心。」

  青檸笑著道:「小姐放心,我們就是出去溜一圈,不會有事。」

  災厄附身,平地摔死的都有,但袁飛揚幾次出事,都是在外面發生的,這算計之人似乎不想袁飛揚死在袁宅子,所以他們才想出這麼一出,讓青檸偽裝成袁飛揚出去。對方必然注意著他們的行動,昨夜出去時,顧九就考慮到這一點,出去時用了點障眼法。

  青檸走後,顧九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思維似乎已經神遊天外的袁飛揚,道:「是誰在算計你,過了一夜有頭緒了嗎?」

  袁飛揚淡淡道:「有是有,只是還有點不敢相信。」

  顧九很好奇,「是你的哪位長輩?」

  八字、頭髮、血液、皮脂這幾樣是決定袁飛揚被算計的關鍵東西,在第一次出事之前,袁飛揚身上沒有哪裡受過傷破了皮,至於頭髮,每日青檸梳下來後都會立即燒掉,而袁飛揚確信青檸不會背叛她,於是後三樣都被排除在外。唯有八字,此前除了袁飛揚和老夫人知道外,就剩她身邊其他親近的長輩知道了。

  袁飛揚道:「我祖父還有個弟弟,叫袁茂典,我叫他叔祖父,小時候我生過一次重病,是叔祖父去廟裡求神拜佛,替我跪了兩天一夜。」

  袁飛揚至今還記得當年小小的她,虛弱地睜開眼不久,收到她醒來消息的叔祖父一瘸一拐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朵剛摘的花兒,笑著哄她:「我們的小飛揚終於醒啦,作為獎勵,叔祖父送一朵你最喜歡的小花兒。」

  袁飛揚很喜歡花,袁宅裡到處都是花,就連袁家祖墳所在的山頭,上面的花也是袁飛揚親自選的花種叫人種的。

  袁飛揚看了看蹲在她身邊,無事可做一副準備聽故事的顧九,說:「我以前覺得我的名字,真的很難聽。」

  之前顧九討了袁飛揚的八字看,算出她今年才十七歲,他與邵逸昨天上午來的袁宅,只待了短短一天時間,就看出現在的袁家已經是袁飛揚在做主,對方年紀不大,卻超一般的成熟,身上威勢也重,能讓袁家下僕心甘情願叫她一聲少家主,並對她有所畏懼,又可看出袁飛揚雖為女子,但本事不可小覷。這一切除了袁飛揚自身的聰明,更因為她是被她祖父教導長大的。

  飛揚、飛揚,一聽便是個男孩的名字。

  當年袁飛揚還在她娘肚子裡時,袁家老太爺盼望著她能是個孫子,在她還沒出生時,便已經取好了名字。結果自然是讓老太爺失望的,只是沒等他從這份失望中走出,便迎來了兒子兒媳意外去世的悲痛。老太爺只有那麼一個兒子,令他失望的孫女竟成了兒子留下唯一的血脈。

  袁家很有錢,名下產業很多,古人的家業一向傳男不傳女,原本因孫女身份而失望的老太爺,在兒子兒媳不在了後,反倒拒絕了過繼族人子孫的提議,沒有給孫女另取名字,沿用了之前的飛揚二字,對她的教導,也完全用的是世間教育男子的方法。

  袁飛揚從小被當成男孩養大,不許穿裙子,不許哭哭啼啼,不許喜歡豔麗的東西,一切女孩子相關的,都與她隔離。後來袁飛揚慢慢長大,厭煩了祖父的管教,性格變得叛逆,她偷偷紮耳洞,叫人給她縫裙子,床頭開始擺了花兒。

  袁飛揚做的這些,自然瞞不過自家祖父,祖孫兩個幾乎每天都吵,她的祖母每天兩邊勸架做著和事佬。比起對她嚴格管教的祖父,脾性綿軟、沒有主見的祖母,袁飛揚更親近與她隔了一條街,看到她時總是笑眯眯的叔祖父。

  叔祖父的手裡總是能變出許多袁飛揚喜歡的東西,從不與她講大道理,每次她抱怨祖父祖母,他反倒來勸她,給她講明白祖父祖母對她的良苦用心。

  袁飛揚支著下巴,小女兒的姿態被她做出來,帶著一絲散漫隨意,「那時候,他確實是個非常好的叔祖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對方就變了,臉上的笑意慢慢地少了,眉頭總是若有似無地苦愁,當她再次抱怨祖父祖母時,聽到的更多不是叫她理解,而是對她的附和之語。

  一次兩次袁飛揚沒注意,次數多了,她也覺得不對了,她雖是小姑娘,但祖父對她的教育,畢竟沒有浪費。

  那之後,袁飛揚再找叔祖父,便很少提起那些小孩子般的抱怨,後來,袁飛揚便很難見到叔祖父了,因為他總是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一來二去,原本十分親密的叔祖父與侄孫女,便逐漸陌生起來,只有年節時才能見個面。

  「再後來,祖父去世了。」

  這樣的有錢家族,當家裡能做主的男人一一死去,留下的女眷多半都保不住家中財產。袁飛揚說,「當時族人覬覦家中財產,是叔祖父站出來,幫我與祖母擋住了許多族人的刁難,使得我能不受干擾地解決因祖父去世而產生的動盪。」

  顧九說:「看起來這樣磊落的一位老人,你僅憑猜測,又如何確定就一定是他?」

  袁飛揚諷刺一笑,「當年叔祖父為我求神拜佛,是拿著我八字去的。」

  她的確切出生時辰,就連接生的穩婆都不清楚,用上排除法,知道袁飛揚八字的,活到現在的也就袁茂典一人了。

  顧九不明白,「那他當初又為何要出來幫你們祖孫二人呢?」

  袁飛揚目視前方,眼神放空,「是啊,我也想知道,不過我覺得原因總歸不太好。」

  這時,邵逸忽然道:「來了。」

  顧九立即起身,看向了袁飛揚的替身。

  一股常人看不見的黑氣湧現在了稻草人的紙面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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