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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第81章
第81章

  顧九想起在門口時, 他從紅姨娘身上感受到的,宅子裡那源源不絕的熟悉氣息不停湧向她肚子的情況。他雖然知道當年的事裡,邵逸因為體質才會被拿去喂陰龍, 但具體情況邵逸和方北冥沒細說, 顧九也就沒問。他一直以為,邵逸的金庚體質是天生的,但看邵逸面沉如水,從他此時質問出的話來看,他的金庚體質,居然是人為!

  人為的, 將一個本應是普通體質的胎兒,變成了個裹纏著一身金庚之氣的孩子, 或許,用「容器」來定義更為準確, 因為他的出生, 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算計,在算計者眼裡,他只是個裝滿所需品的容器,不是個人。

  顧九忽然想到了邵逸至陽的命格,邵逸八字四柱皆為陽,既然金庚體質都可以人為養成,那命格呢?可顧九算了下, 今年乃庚子年, 雖是陽年, 但孩子十月懷胎,出生時日得到明年的辛醜年了。辛醜天干之辛五行屬陰,乃是陰年,地支之醜也屬陰,這與至陽命格的年柱就不符合了啊。

  顧九百思不解,而衛老爺面對邵逸的質問,則立即沉下臉色,猛地放下手裡的杯盞,「我是看你身邊的小道長在風水一道上有點本事,才容你們進來的,可不是讓你在我面前胡言亂語的。」

  邵逸放在膝蓋上的手瞬間緊握成拳,臉頰兩側繃緊。

  「衛老爺別生氣。」顧九忙開口道,他將懷裡的小弟放到邵逸膝蓋上,「我這師兄啊,悲天憫人的很,他只是擔心衛老爺還沒出生的兒子,畢竟是個小生命呢。」

  顧九的話讓衛老爺緩了緩,不過他看邵逸的眼神還是非常不喜,「還是小道長你會說話,不過如果這就是你們說的有問題,那衛某就不留兩位了。」

  他招來一名下僕,讓下僕準備了十個銀錠子,在顧九的拒絕聲中,毫不在意地說:「拿去吧,總不能讓兩位道長白來一趟。」

  然後將兩人請出了門。

  站在衛宅門前,顧九摟著懷裡的一百兩銀子,無奈又好笑,「這衛老爺看來是真不差錢,一百兩的銀子說送人就送人。」

  邵逸不爽道:「多是不義之財。」

  一個人的財運是有定數的,大部分人這一生有多少財運在出生時基本就已經定下了。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五鬼運財格局,一般是將自己後半生該獲得的財富提前集中獲得,但五鬼運財運來的,更多是不屬於他的,乃不義之財。這些錢財都帶著因果,是需要償還的。

  邵逸會這麼說,是因為他觀察過衛老爺的面相。衛老爺命宮凹沉,這是貧寒象徵。主財帛的鼻子氣色昏黑,說明他財祿破失。而且他代表子女宮的位置下陷,這是絕嗣的意思,說明他此生無子。

  但現在衛老爺不僅成了本地一大富戶,家中穿金戴銀的妻妾成群,小妾之一的紅姨娘還懷上了他本不該有的兒子,光是這些就極不正常了,更不用說那些遊走在宅子裡的金庚之氣。

  師兄弟倆沒在衛宅門前多逗留,兩人找了個離衛家最近的客棧投宿。放下行李後,顧九倒了杯茶喝,然後想起了至陽命格的事,還是沒忍住問了邵逸。

  邵逸在他身邊坐下,「所謂至陰至陽的命格,其實不止是從四柱上表現的,胎元形成的那一刻,若恰處於八陰八陽這個時間,那麼這個孩子也會是這樣的命格。」

  胎元,始也。

  胎元是一個胎兒在母體中最初形成的那一刻,它代表一個生命的開始。胎元和生辰八字一樣,形成的時間對人的一生也有很大影響,只不過它形成的時間很難精確查尋,所以人們算命,通常都測算八字,看面相、手相和測字等,很少人會用胎元來算命。

  衛老爺說這個胎兒快到四個月了,顧九就把時間往前推算,發現恰好在那段時間最相近的某一天,可以達成四柱至陽命格。

  顧九恍然大悟,看來這背後之人,手段果然不一般。

  「那些金庚之氣到底是怎麼來的呢?」顧九問邵逸,之前他除了看出衛宅的五鬼運財格局,就只覺得衛家人的穿著有問題,就沒發現其他不對的地方了。

  邵逸說:「那是因為衛宅內,存在一個金煞陣。」

  「金煞陣?」顧九對血煞陰龍陣的瞭解,就止於怎麼破陣,其他真的瞭解不多。

  「金煞陣,是凝金石之氣,轉化為刀戈鋒銳之氣,也就是金庚之氣。」邵逸道,「常人無法吸收這種氣,需得用上對應的陣法才行,若我沒猜錯,紅姨娘穿的所有衣物,上面都繪有相應的陣法,平日的吃食,也被動了手腳。」

  顧九看著邵逸,輕聲問:「那不是對母親也有影響?」

  邵逸的眉梢顫動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指也下意識地蜷縮起來,「金庚之氣在胎兒體內停留的那一刻,胎兒對母親的影響就存在了,這種影響會隨著胎兒的成長而逐漸增強,最常見的便是母親身上莫名出現的刀傷,而後五臟六腑也會漸漸被攪碎,渾身死氣卻還不會死,佈陣之人會從別處偷來生氣,想方設法地保住她的命,等孩子出生後,她才能解脫。」

  「師兄。」顧九看得出,這一刻的邵逸很難過,他沒忍住拉住了邵逸的手,當年他的母親,一定也經歷過這樣的慘痛。

  邵逸閉了閉眼,泛白的臉色恢復正常,聲音再度冰冷起來,「剛出生的孩子,根本控制不了他體內的金庚之氣,他一出生就殺了自己的母親,而後不止自己傷痕纍纍、滿身血污,溢散的金庚之氣還會傷害所有與他過度靠近的人,他被所有知道他的人視為怪物,然後將他扔在一旁自生自滅,等待被拿去喂龍那天的到來。」

  「師兄……」

  顧九心裡酸楚極了,他不敢想那個畫面,不到兩歲的小邵逸被扔在角落無人看顧,背負著一出生就殺死母親的罪名,不會有人關心,被所有親人冷漠以對,餓了不會有人及時給吃的,痛了不會有人給上藥,本以為這已經是絕望,卻沒想到還會被拿去喂龍。長大一點後,更知道自己的出生不過是一場帶著惡意的算計。

  這該有多痛苦,不被喜歡,不被祝福,彷彿生來就只是為了來承受著世間帶給他的所有惡意。

  顧九忽然很感謝師父方北冥,感謝他最後把邵逸帶在了身邊 。若不是那樣,年僅兩歲的邵逸就算跌跌撞撞地長大,但自身的怪異也不能讓他安心的生活,他面對的只會是週遭更多的帶著恐懼與防備的眼神,成為他人眼中的「怪物」。

  往事離現在已經將近二十年,實在久遠,所以悲傷也只是那麼一瞬。邵逸說完,很快平復下心情,他轉頭看顧九,卻見顧九眼眶紅紅地看著他,眼眶裡滿是淚水,頓時一愣,「你哭什麼?」

  顧九在自己眼睛上抹了下,摸到一手濕潤,他呆了呆,一下子不好意思了——他淚點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顧九把邵逸的手甩開,幾下把眼淚擦乾,然後瞪大眼睛看著邵逸,眼睛眨巴眨巴,「我才沒哭,是風沙眯眼了!」

  邵逸卻沒法兒計較這門窗緊閉的屋子哪來的風沙,他只愣愣地看著自己才被甩開的手,反應過來剛才顧九好像拉他手了?

  掌心、手背上都還殘留著顧九特有的體溫,冰冰涼涼的,卻燒得邵逸臉頰通紅,他掩飾一般的扭頭,頭一次結巴道:「沒、沒就沒吧。」

  顧九:「……」

  小弟無語地抓著自己的尾巴,這可怎麼好,這兩人又犯病了。

  好在臉紅著、臉紅著,好像就慢慢習慣了,不會再像開始那樣不好意思,連對視都不敢、說也不敢說,兩人彆彆扭扭地,懷揣著各自尚未仔細品味的甜蜜,並肩出了客棧,去打聽衛老爺家的情況,以及準備一下破金煞陣需要的東西。

  這個小鎮算大了,有好幾條街,顧九和邵逸買了點吃的,然後找到一個小乞丐,向他打聽衛家的事。

  小乞丐一聽他們是打聽衛家,一邊啃著手裡的肉包子一邊得意道:「問衛家,兩位就算是問對人了。這衛家,一年前還只是個普通人家,然後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氣,忽然變得有錢起來了,並且還越來越有錢……」

  衛家一年前,還是小鎮下面一個村子裡的小小富農,不愁吃喝,卻也不算有錢。衛老爺是家中獨子,所以雖是個鄉村百姓,但也被養得白白胖胖,又因為家境在週遭還算可以,家裡早早給他娶了妻,更加將他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不過衛老爺自小好吃懶做,都說成家立業,但衛老爺娶妻後也一直一事無成,因此難免遭人說閒話。衛老爺也有自尊心,拿了家裡的錢出去做生意,卻總是失敗,就在大家看他把錢全打了水漂,家裡窮得都快賣地換錢的時候,衛老爺忽然走運了,賣啥啥賺錢,不到半年就攢下幾萬銀兩的家產,這可真不是小數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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