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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簡潛水史》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SPACE夜場永遠熱鬧。

  陳燕西來得少,剛踏進去,震耳欲聾的電音差點將他逼退回宮。燕哥堵了半邊耳朵,拎著手機給唐濃打電話,巨型LED屏加光電特效,照妖鏡似的,亮了一眾魑魅魍魎。台上熱歌靚女,舞池裡扭腰擺臀。男男女女貼面亂跳,那手不知在往哪兒伸。

  也難怪SPACE火爆常青,囊括音樂製作室、錄音棚、日廠原裝的音響音效系統都是頂尖配置。總有Top100的電音高手來此撐場子,DJ一個手勢能叫飲食男女們宛如嗑藥。

  清吧靜謐,舞場喧囂,陳燕西向來更偏於前者。他“出世”太久,剛回城市得有個脫敏期。范宇說,適應個屁。這就好比學游泳,踹進池子裡自己知道撲騰。

  估摸陳燕西真如此,求生欲太強,或是眼前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夜場喚醒他記憶,嘈叨幾句,跟著電音哼上了。

  SPACE太大,唐濃出來接人。

  陳燕西靠著散座站那兒,見著唐濃第一眼,有些恍惚。

  這人依然是冷清的神色,金屬框眼鏡架在高挺鼻梁上。眉眼不算鋒利,亦不算柔和。嘴角沒有弧度,他不笑不代表心情不好,也可能不代表心情好。

  襯衣穿得嚴絲合縫,認真扎進褲腰。皮帶扣得更仔細,西褲筆直,皮鞋啵亮。

  這你媽,搞得陳燕西懷疑他是不是剛下學術演講會。

  “唐濃,別來無恙。”

  陳燕西張懷走去,來個兄弟間擁抱。他遞上兩瓶香檳,走完送禮的過場。

  “下回真想叫我出來活動,能不能換個方式。”

  “是宇哥在安排,”唐濃沒表現太熱情,激光眼將此人從頭到腳掃一遍,“嗯,幸好你捯飭過了。他們的武器排不上用場。”

  陳燕西倒吸氣:“我他媽就知道,你們做個人行嗎。老子只是暫時不想潛水,非幽閉非抑鬱非但求一死。”

  “別緊張,”唐濃往包間走,不鹹不淡道,“他們也想叫你做人,各自為你買了新衣新鞋、剃須刀剃須水,還有髮蠟。就等你去自投羅網,要讓你煥然一。”

  “......然後呢?”陳燕西不死心問。

  唐濃一頓:“他們今晚給你準備了一盒名牌,看你抓鬮抓到誰。保證送你床上去,挺關心你生理問題。”

  陳燕西心跳暫停:“......”

  “消停點,行嗎。都成年人了,有沒有需求我自己沒點逼數?”

  唐濃單手撐在包廂門上,另隻手揣西褲裡。他破天荒回頭一笑,冷笑。

  “你那逼裡有數嗎。”

  嘲諷完畢,壓根不給陳燕西回嘴的時機,推門而入。音浪人聲奢靡燈光,兜頭給陳燕西一排山倒海。

  燕哥閉閉眼,罵人是沒機會了。他已看見好幾個王八羔子扔下酒杯,朝他狼奔虎撲過來。

  狐朋狗友齊聚首,打招呼得分“友好”與“非友好”。

  “友好”之輩屬於關係不遠不近,詢問下近況,關心幾句身體。畢竟陳燕西當年非常規退賽時,激起過一陣小波瀾。再熟點,能扒拉著陳燕西肩膀,調侃他以前的相好怎沒來。

  陳燕西照單全收,窩在沙發上享受眾星拱月。他只得既來之則安之,這年頭誰沒點表面交情。

  他叼著根煙,吸了口:“噯,這你媽是普洱茶的?抽根煙都要養生了?!”

  接著話鋒一轉,“早分了,帶來幹什麼。給你們表演車禍現場麼,存心看笑話是吧。”

  眾人哄鬧:“誰敢看您笑話,噯就前幾天,那幾個小情兒還在群裡呼喚你。問燕哥啥子時候回國,趕著千里送菊噢。”

  陣陣曖昧調笑入耳,陳燕西面色不改。他懶得多說,開玩笑僅是為了娛樂,嘴貧幾句就行。話說得太直白太過頭也不好,C市這圈丁點大,沒準兒後半夜得傳人耳朵裡。

  做人留一線,他又不是真棒槌。

  於是友好交流結束,陳燕西端上酒杯,轉頭跟“非友好”人群裹一起。能喝上酒的,這交情更上一層。如范宇之列,是可以推杯換盞的。

  唐濃坐在范宇身邊,陳燕西跑來敬酒時,兩人拉他坐下。先是東拉西扯一堆閒事,說C市房價又漲了,哪些股票不錯可以買,北城又要開什麼行為藝術展,市劇院下個月有交響樂團演出。

  陳燕西后仰著頭,包間內燈光昏暗,偶爾逡巡幾束彩燈,籠在他撲閃的睫毛上。

  “交響樂?哪個樂團。主指揮和首席是誰。”

  “這幾年正當紅的主指揮有幾人,就薛雲旗。首席據說是他得意弟子顧惜,也可能這次不是。”

  范宇夾著煙,正給陳燕西倒酒。他們三人性格迥異,能玩到至今不散夥的重要原因,估計是興趣愛好相投。

  樂圈裡的八卦車載斗量,顧惜當年登場時圈粉無數。陳燕西私下打聽過,純作為樂迷,沒其它意思,就是想打聽這人什麼來頭。

  結果一探背景,京城老貴族。肏,壓根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范宇今晚喝得有點多,難得多嘴:“估計C市容易招人,這地兒風水寶地。幾年前不也有老貴族常來SPACE麼,好像姓秦還是啥玩意,在這整的風流韻事不少。”

  “我們跟他們就不是一種人,這些風言風語聽聽就算了,”陳燕西有些倦,不想聊八卦,準備說點別的,“有個事兒跟你們吱一句,之前預訂的攝影師,應該是沒機會跟我們去斯裡蘭卡拍鯨。”

  唐濃對什麼都一副寡淡無味的樣子,唯獨對工作上心。他皺眉道:“不是都互相認識了,怎麼出岔子的。”

  “要說岔子......其實一開始就不該介紹。公私分明對吧,我.......”

  陳燕西耷拉眼皮,慢慢喝酒,將自己把金何坤帶上床,到炮友和平拜拜,再到前炮友欲回國續前緣,而他裝窮裝逼回絕對方的狗血故事說了出來。

  話音落地,空氣有一瞬凝固。陳燕西對上唐范二人見鬼的表情,“......不是,事實就這樣啊。你們啥意思。”

  “沒,你開心就好。”唐濃聳肩。

  范宇補刀:“兄弟,你既然真不想再做情人,直接回絕就行。他不是那種會死纏爛打的人吧,您這曲線婉拒,到底是什麼意思。”

  “您展開講一講。”

  金何坤又不是沒人要的爛貨,也不是不懂眼色的傻逼。陳燕西只要肯拒絕,金何坤真不會再貼上來。

  既不把話說死,又不給人希望。

  陳燕西想什麼呢。

  燕哥自己都懵了。他思緒稍一停頓,立刻想通其中問題所在。他張了張嘴,無話可辨。

  他為什麼沒把話說絕對,究竟是為“做人留一線”,還是......不忍心?

  包廂門幾開幾合,外邊音浪撩進來些許,接著幾聲高調招呼。陳燕西轉頭,發覺又來一撥人。唐濃捏了捏眉心,瞥一眼范宇。

  宇哥聳肩,示意:你叫我陣仗搞大點,否則請不動陳燕西麼。

  這會兒包間已坐不下,好在范宇未雨綢繆,外邊卡座訂了幾桌。這廂振臂一呼,妖魔鬼怪們全端著酒杯往外涌。臂彎折著外套,手裡勾著包鏈,男男女女攀肩搭背,醉意上頭地衝向卡座,再胡亂將物件一扔,吆喝著灌進舞池。

  陳燕西嘖嘖幾聲:“都市青年三大精神依靠,打牌喝酒蹦野迪。”

  范宇剛新叫一輪酒,正要就坐。忽有人從後肩拍他,聲音清冽,還挺舒服。

  “嘿,朋友。方不方便拼個座。我們人不多,臨時起意沒訂上位子。交個朋友如何。”

  范宇轉身,見來人頭戴棒球帽,穿紅黑棒球服配高領毛衣。外套垮到臂彎,整個人高挑慵懶,眼尾綴著幾分玩世不恭。

  “初次見面,我叫傅雲星。這些都是我朋友。”

  金何坤在卡座中掃見陳燕西時,那貨正夾了煙,靠著身邊一男人說話,模樣有些熟。

  實際他沒刻意尋找,僅僅是因為陳燕西太出挑。再加那身衣服,就他媽是在樓下遇見時穿的!

  這事兒湊巧了。原本坤爺真回家,傅雲星說明天雙休,今晚不喝不是人。硬是開車到金何坤樓下,擼人去SPACE。

  而彼時金何坤滿腦子陳燕西,他愈想愈不對味兒。陳王八那套大衣配手錶,分明是今年寶格麗新款。送外賣還得穿名牌,這年頭對從業人員的要求越來越高了是吧。

  只有一種可能,金何坤氣得頭頂冒青煙,陳逼王又在裝。坤爺並不需要交智商稅,這前後矛盾的小BUG簡直是在鬧著玩兒。

  陳燕西與唐濃談年後去斯裡蘭卡的事,在亭可馬裡研究,並不需要操心許可證,也不用跟監察員打游擊戰,確實是理想之地。期間還談及羅丹島,關於私人潛艇。

  陳燕西想去深海千米看一看,唐濃持保留意見。畢竟這種“三無”私人潛艇,死在深海連渣都撈不回來。很冒險。

  燕哥正要反駁幾句,忽覺有人靠近。他不經意抬頭,先是一身熟悉的衣服進入視野,再往上......

  “我操!”

  陳燕西嚇得往後一縮,差點潑了半杯酒。

  這你媽,怎麼哪兒都有金何坤!

  什麼鬼玩意,還陰魂不散?!

  坤爺不惱,臉上微笑挺迷人:“送外賣都送到SPACE啦,送到桌上啦,送完別人還不準你走,叫你坐下來喝兩杯是伐?”

  陳燕西:“......”

  真夭壽,怎麼老搶我台詞。

  “來,說說看,”金何坤站著不動,居高臨下盯著陳燕西,“老師,現在難不成是來送快遞的。”

  唐濃清冷慣了,這回真沒忍住,噗嗤笑一聲。笑完覺得有點尬,趕緊重新穿上高貴冷艷的人設。他目不斜視,並不打算援救陳燕西。

  看好戲。

  “噯,也不是,”陳燕西微垂眼睛,稍稍往下一壓,眼睛映著燈,端起幾分無辜,裝得還挺人五人六。

  “算了,跟你攤牌好了。”

  他開始脫衣服:“這是他買給我的。”

  甩手扔給唐濃。

  他又取下手錶:“這也是他買給我的。”

  繼續扔給唐濃。

  若非地方不對,陳燕西恐將脫褲子,全部栽贓陷害給唐濃。他一攤手,抬頭:“清楚了嗎。坤爺。我被人包養著呢。”

  金何坤額角青筋跳動幾下,他冷笑。

  裝,繼續裝。

  陳燕西打算做戲做全套,乾脆一軟腰,往唐濃懷裡靠。

  誰知斜伸一隻手,攔住他:“別亂動,這他媽是我男人。”

  范宇攬著唐濃,推開陳燕西,不忘朝他點一點。

  同樣看戲。

  陳燕西繃不住了:“我他媽到底交了群什麼朋友!”

  而圍觀者已有不少起哄。連帶傅雲星都靠著桌子看大戲,他將帽檐轉到後面,露出細長眉眼。

  傅聖僧帶頭舉手炒氣氛:“噯你倆啥關係!”

  “我跟他沒......”陳燕西下意識想掩蓋過往,誰知金何坤遽然俯身。

  周圍觀眾倒吸涼氣,坤爺按著燕哥,直接來一個不遮不掩的法式深吻。幸得酒吧電音震耳,否則那津液翻攪的聲音,非得叫人一飽耳福。

  陳燕西被禁錮在沙發上,吻得連連退卻,潰不成軍。幾秒後,雙方狐朋狗友爆發陣陣口哨喧囂。

  都他媽叫上好了!

  金何坤鬆開陳燕西,兩人鼻尖相對,暗地裡交著勁兒。坤爺眼裡窩藏幾簇火光,有怒意,有情欲。

  他咬牙切齒道:“來,展開講講,我們什麼關係。”

  “完蛋!燕哥栽了我去!”有人大喊,“肉多狼少你們救救孩子吧!”

  “燕哥你到底上還是下!”

  陳燕西惱羞成怒:“去你媽的!”

  金何坤彎起脣弓,不退不讓。

  繼續有人喊:“我猜燕哥做了下!這他媽牛逼啊,兄弟!”

  陳燕西推一把金何坤,沒推開:“行了吧,我承認我編排你是不對。當眾給我下絆子,你也沒虧。還有什麼新鮮話想說的,趕緊。”

  電音震耳,都市男女紛紛攘攘。金何坤逆著光,將陳燕西視野擋了大半。他利眉上揚,似喧囂塵上。只一瞬,他霸道得令陳燕西膽怯。

  金何坤用指腹狠狠揉一下陳燕西的脣,沾著酒液,有些濕滑。

  但是軟,他還嘗過,很甜。

  “嘴饞逼浪,早晚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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