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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蜜[穿書]》第82章
第82章

  肖遙這一睡,就睡到了晚飯時間,因為很少這個時間睡覺,所以睡的並不沉,反而做了很多夢,模模糊糊有人叫他,他睜開眼睛,微暗的燭火裏,就看見周海權在喊他起床:“吃晚飯了,吃了再睡。”

  白天睡覺,頭就有些痛,肖遙也沒什麼胃口了。不過他還是爬了起來,到了外頭,見楚大爺問說:“睡著了?”

  肖遙“嗯”了一聲,去外頭上廁所,發現外頭的雪已經很厚了,踩起來咯吱作響,太冷了,也可能是他剛從暖被窩裏出來的結果,凍得打哆嗦。上完廁所從茅房出來,見周海權在外頭站著,說:“這附近有野貓,你看見了麼?”

  肖遙搖頭:“有野貓麼?”

  “有,我剛才去茅房就看見了。”周海權說。

  沒想到肖遙不但不害怕,還挺興奮,繞著院子走了一圈,也沒看到野貓。他聽說野貓個頭都比家貓大,性子也烈,能傷人,也不知道真假,他只在電視裏見過,眼睛還會冒綠光。四野裏除了雪地其他全是黑的,只有他們這棟房子冒著幽幽的燈光,他真是體驗到了何為隆冬寒夜一點暖,不由又打了個哆嗦。

  鄭大爺出來,笑著說:“吃飯了,再不吃就涼了。”

  晚飯簡單一些,上了一碟醃黃瓜,肖遙沒什麼胃口,主要就吃了那個,蘸著辣椒醬吃。中午喝剩下的半瓶酒,鄭大爺又拿出來了,說:“喝兩盅暖暖身體。”

  肖遙覺得冷,就多喝了兩盅,奇怪的很,竟然覺得比中午喝的時候好喝了。鄭大爺說:“你酒量行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酒量有多少,”肖遙說,“平時也沒喝多過。”

  鄭大爺就把家裏的梅子酒拿了出來:“我們平時都喝這個,你們嘗嘗。”

  裏頭泡著紅通通的楊梅,看起來十分美味可口,肖遙沒喝過楊梅酒,還以為是甜的,結果喝了一口發現辣的很。

  “楊梅酒好,健胃消食,生津止渴。”楚大爺對肖遙說,“多喝幾口就習慣了。”

  肖遙就把那一大杯楊梅酒不知不覺全喝光了,等到喝完了以後就感覺有些上頭了,暈乎乎的,感覺特別奇妙,站起來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幸好周海權伸手扶住他了,笑著問:“沒事吧?”

  “沒……沒事。”肖遙笑著,大概酒精的緣故,人有些興奮,“就是有點暈。”

  他還專門走了兩步,腳下軟綿綿的,特別舒服,主要還是這體驗對他來說比較新奇,楚大爺說:“喝點湯,多喝點水,酒勁很快就下去了。”

  “你們喝著怎麼樣,要是覺得好喝,走的時候給你們帶一壺,我釀了好多呢。”鄭大爺說。

  “我喝不慣這個,”周海權說,“肖遙,你坐下喝口湯。”

  肖遙就笑著在他旁邊坐下,可能真是有點暈了,顯得有些孩子氣,趴在桌子前喝了一口湯,臉色紅撲撲的,特別豔麗。

  “我以前也是能喝酒的,”楚大爺說,“喝得多的時候,一瓶白酒沒問題。”

  “你也好意思吹,”鄭大爺說,“他就是年輕的時候酗酒,喝傷了身體,不得已才戒的酒,就這還不老實,隔三差五都還都要喝一杯。如今血壓有點高,我不讓他喝,他還不樂意。”

  “人老了要不能抽煙不能喝酒,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楚大爺說,“我現在也就這點愛好了。”

  “還是要以健康為主,”周海權說,“鄭大爺也是為您的健康著想。”

  “活到這個歲數,活夠本啦,”楚大爺笑著說,“人上了年紀,又是個瘸子,就容易連累人,真到生活不能自理那一天,還不如早點痛痛快快地享受完早點去了。”

  他的語氣是很豁達的,聽起來卻讓人有些傷感。大概是喝了酒,肖遙說話也不經思考,就說:“您可不能這麼想,您要是不在了,鄭大爺怎麼辦呢?”

  鄭大爺抽了一口煙,笑著說:“你看你還不如一個孩子看的透,整天死不死的。”

  楚大爺就笑了,抿了一口茶,手抓著膝蓋上放著的薄毯子,說:“既然說到這裏,我心裏一直有個請求,今天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跟小周說說。”

  “越說你越來勁了。”鄭大爺說。

  周海權笑了笑,說:“您說,我聽著。”

  “我這身體啊,是越來越不行了,別人不知道,我自己卻有感覺。我跟這老傢夥也在一塊互幫互持的這麼多年了,他啊,孤兒,可憐的很,家裏沒親沒故的,我要是死在前頭,他恐怕連個收屍的都找不到,我前幾年……”

  “你看你,”鄭大爺打斷他,“喝點酒你就又開始嘮叨。”

  “你別打斷我,”楚大爺眼眶泛紅,繼續對周海權說,“前幾年,我托人找我侄子,跟他說了這件事,說要是老鄭後面死了,托他來過來收個屍,將他埋了,他不肯管。可這事找個外人,我也不放心。小周啊,你看看這……”

  他語氣路有些局促,大概還有些發顫,老年人的聲音,顫起來像是喘不過氣,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眼圈是紅的:“我想著,我們倆做個伴就還好,要是我死了,還請你把你鄭大爺接出去,哪怕隨便把他扔在哪個養老院裏呢,我們倆也感謝你。”

  周海權鄭重地點點頭,說:“你們就是現在就搬出去,我也能安排。”

  “哪敢這樣麻煩你,我們倆在這也生活慣了,不想搬到外頭去啦。”楚大爺說著就倒了一杯酒,說,“來,小周,我敬你一杯,勞煩你了。”

  周海權趕緊端起酒杯和楚大爺碰了一個,鄭大爺在旁邊抽煙,也不說話,臉色有些難看。楚大爺喝了酒,扭頭看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鄭大爺才開口說:“你託付這個託付那個,不如爭取自己多活點日子,天天淨想這些沒用的。我讓你多保養,忌口點,你又不願意,這不就是那個貓哭耗子假慈悲。”

  “對啊,鄭大爺為您好,肯定是沒錯的。”肖遙說。

  這話題告一段落,大家不知怎的又開始說起外頭的雪來,楚大爺說:“這雪能下,到現在都沒停。”

  “好像這幾天全國大部分地區都降溫降雪的。”周海權說,“明天我們得去探探路,不然雪越下越厚,只怕封了山,我們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有什麼要緊,”楚大爺說,“在我們這裏儘管住,有吃有喝的,餓不著你們。”

  “你這話說的,人家就圖個吃喝,外頭就沒有正經事了?小周可是管著那麼大公司的人。”鄭大爺摁滅了手裏的煙,說,“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去。”

  肖遙就只顧著圍在火爐旁傻笑,他現在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迷迷糊糊的。

  吃完了飯,他就要站起來幫著收拾,周海權見他面色緋紅,眼神發懵,就知道他還有些暈,便說:“你坐著吧,我來。”

  肖遙就搖搖晃晃出了門,上了個廁所,結果快要出來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黑影猛地從旁邊躥了出去,嚇得他一個趔趄,差點倒在雪地上。

  難道還真有野貓麼?

  他稍微清醒了一點,回來的時候直接進了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忙的,結果就看見鄭大爺正坐在灶台旁燒火,火光映著他古銅色的臉,頗有些蒼老憔悴,看見他進來,就笑著說:“煙大,小心嗆著你。”

  “這個時候怎麼還燒火?”

  “溫點熱水,給你們泡泡腳。”鄭大爺說,“你出去吧,這屋髒。”

  肖遙卻沒走,而是彎腰進來,在灶火堆裏蹲下,伸手拿了一根樹枝,填進了灶台底下:“我還是頭一回見灶台,”他說著還拉了一下風箱,火焰立馬旺了很多,他就笑了,說,“我聽說現在農村這種風箱也都少了,現在都是那種有煙筒的,直接可以把火抽上去,好像運用的是熱冷流動的原理,都不用拉風箱,風就自己往裏鑽,又乾淨,又省事。”

  “我知道你說的那種,”鄭大爺說,“那種費柴火,灶台還得重新改,我跟你楚大爺年紀大了,湊合用吧。”

  肖遙笑了笑,猶豫了一小會就說:“鄭大爺,我想問你一句,你們真的不想搬出去麼?”他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問題問的不尷尬,只是腦子有些懵,又被火烤著臉,人就有些暈乎乎的,“你們不要不好意思,周大哥他真的很有錢,安排你們,不是難事。你們這裏太偏僻了,周圍連個鄰居都沒有,要真出了事,可怎麼辦呀?”

  鄭大爺沉默了一會,說:“還是算了,一輩子都這麼過來了,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了。我想著,我們倆能同一日死了就最好了,彼此都滿意,也不用勞煩外人,你不要聽你楚大爺瞎說,我早就看的特別開了,人死如燈滅,收屍不收屍的,有什麼要緊,不過是個殼子。”

  肖遙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過,說:“其實人麻煩別人,或者被別人麻煩,都很正常,有誰能一輩子全靠自己呢?”

  鄭大爺歎了一口氣:“世上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我跟你楚大爺雖然不是什麼夫妻,但也算互幫互持的一輩子好兄弟了……比兄弟還親,兄弟哪能像我們這樣的。你說一點不害怕,那真是假的,不說這麼多年的情分,就是習慣了,突然有個人死了,心裏也難受,生活上也不習慣,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荒山野林裏,想一想覺得也確實可怕。但你反過來想,他死了,我就是去了大城市,吃的好住得好,多活幾年又怎麼樣呢?人都是要死的,死之前如果還要勞煩不認識的人,吃喝拉撒全靠別人,自己也沒了尊嚴,其實也沒什麼意思。算啦,算啦,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以前都是兩個人這麼過來的,剩下這幾年,還這麼過吧。”

  鄭大爺話音剛落,外頭周海權就端著洗臉盆進來了:“你怎麼在這呢,我說怎麼沒找著你,還以為你被野貓叼走了。”他對肖遙說。

  肖遙就站了起來,說:“我剛才上廁所,還真看見野貓了。”

  鄭大爺笑著說:“看見你就嚇它,野貓也怕人。”

  周海權掀開鍋,舀了一盆水,對肖遙說:“你先洗。”

  肖遙就在外頭洗了把臉,洗臉水也沒浪費,端到屋裏又洗了腳,今天看來是真冷,他的腳泡進熱水裏,竟然有些癢,好像是凍著了,白嫩的腳,小腳拇指那邊卻紅了一片。

  “趕緊躺床上去,別又涼了。”周海權說。

  肖遙便趕緊坐到床上去了,又過了十幾分鐘,周海權也洗完腳進來了,關上門說:“天真冷,外頭風變大了。”

  窗戶縫就能感受到了,嗚嗚地響,山林的風聲特別大,樹枝搖晃起來,聲音寂寥淒冷,還有些嚇人。肖遙朝裏挪了挪,幾乎靠著牆,外頭傳來了敲門聲,周海權把門打開,是鄭大爺,笑著說:“老楚讓我把火爐子給你們。”

  “我們用不著,”周海權說,“你們留著用吧。”

  “家裏還有個爐子呢。行了,你們早點休息吧。”鄭大爺說著就把門給關上了。周海權將那爐子往門口放了放,然後把門開了一條縫透氣,自己走到床邊,見肖遙已經挪到最裏頭去了。

  鄉下的木板床,自然比不上旅館的大床,有些窄,一個人睡略寬裕,倆人睡就有些擠了。這都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他們這趟來都沒想過會留宿,睡衣都沒帶,但穿衣服睡覺不舒服,他解開腰帶,扭頭問肖遙:“行麼?”

  肖遙愣了一下,“嗯”了一聲。

  周海權就把褲子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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