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酒局曖昧
這邊氣氛正熱鬧,房門就被推開了,就看見鄒團長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哎呀呀,還是你們這裏熱鬧呀。”鄒團長笑著說。
年輕的都站起來和鄒團長他們打招呼。肖遙就看見了鄒團長身後的人的兩個人裏頭,有一個是錢總。錢總大概喝了酒,臉上帶著酒色,略有些醉醺醺地看著他。
房間裏是本來就有幾個空位的,鄒團長和錢總他們就坐下來了,說:“我們來這邊蹭蹭熱鬧。”
大家都是熟人,藝術團的人也不把錢總這些老總看在眼裏,毫不拘束,繼續樂他們的。剛才鄒團長進來的時候,白鳳梅正在唱《長生殿》選段,如今便接著唱了起來。她是女旦,唱腔清麗,模樣秀美,唱的遠比肖遙要好很多。只是她唱完了以後,錢總忽然發話說:“接下來該讓小肖露一手,他們倆一個女旦,一個男旦,連接著唱,咱們正好可以看看這裏頭的不同。”
鄒團長便笑著說:“肖遙啊,給大家秀一手。”
肖遙自知唱功不如白鳳梅,跟在後頭唱,對比太慘烈,反而有損乾旦的名聲,便笑著擺手:“我今天嗓子不行。”
“當初你的表演大家都看在眼裏,驚豔著呢。”錢總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直在起哄,旁邊的人也幫襯他,最後還是鄒團長發話了,說:“大家都聽過肖遙唱戲,不過你們應該都沒聽說肖遙唱小曲兒吧?當初青春之歌文藝演出,我可是坐在台下親眼看的,唱的《探清水河》,不比他正業差。”
肖遙沒辦法,只好站起來,笑著說:“那我就給大家唱一段清水河。”
小曲兒對他來說不算正業,唱好了自然好,唱差了也情有可原,於是他便唱了半曲《探清水河》。房間裏暖和,他只穿了淺棕色的毛衣,那毛衣上有個大大的紅色愛心,是極青春的打扮,配上他唇紅齒白的模樣,真的要多年輕有多年輕,要多鮮嫩有多鮮嫩。錢總看的心神蕩漾。
他是真有些著急了,畢竟這頓飯過去以後,他再想見肖遙就不容易了,而且他也打聽知道周家的二公子是他的情敵,他自認為和周老二相比,他並沒有什麼優勢。
最大的劣勢,自然就是年紀了,真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但是這麼個可口的人,看著吃不著,還真是令人焦灼。
所以他見肖遙要上洗手間,立馬就跟了出去。
肖遙還沒進洗手間就看到錢總在他後頭跟著了,不得已打了個招呼,說:“錢總好。”
錢總說:“你一直都喊我錢總,是不是都還不知道我名字,我叫錢坤。”
肖遙笑了笑,就朝洗手間,見錢總還在後頭跟著,便有些不好意思。這人不會要跟著他進洗手間吧?
他雖然對男人之間一起上廁所並沒有太多的所謂避忌,可是知道錢總對他的的想法,他就覺得和錢總一起進洗手間很彆扭,於是他便停了下來,打算在走廊裏就和錢總說清楚。
“錢總是不是找我有事?”他笑著問。
錢總喝了酒,又回到那一日晚上,只覺得燈光下的肖遙年輕鮮嫩,心裏急,卻又找不到辦法,便要去拉他的手。肖遙客氣地後退了一步,笑著說:“您有話直接就說吧。”
“那也行,哥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哥是真喜歡你,我知道你嫌我年紀大,但我肯定比周家那個老二會疼人。我也打聽清楚了你們倆的關係,你們都是離過婚的了,他那麼年輕,心定不了,你信我,你跟著我,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一席話說的急,也不給肖遙拒絕的機會:“我也不是那種風流的男人,我真是鼓足勇氣,臉都不要了,再來問你一回,你就跟我試試,行不行?”
肖遙剛要說話,就聽洗手間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錢總,又喝多了吧?”
肖遙一聽趕緊回頭,就見周海權拈著煙從洗手間裏出來,兩隻手還是濕的,顯然都沒來得及烘乾。
錢總一看到周海權,原本臉上那種急切的神色便收斂了許多,訕訕的說:“周總啊……那個,我跟小肖說點事。”
周海權慢悠悠地走過來,吸了一口煙,到肖遙身邊站定:“錢總進了情網真是神志都燒的不清楚了,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這麼求一個小夥子,也不怕傳出去,你家裏那位不高興。”
錢總臉色一凜,便露出極窘迫的神色來。肖遙也愣了一下,隨即便笑著說:“原來錢總有家室啊,那這樣是真不好,萬一令夫人誤會了,豈不是讓我難做人。”
錢總的臉紅了又黑,只恨自己不是個潑皮無賴,臊了又臊,扭頭就自己走了。
“偽君子。”周海權說,“他還挺要臉的。”
肖遙回頭看他:“你怎麼在這?”
“上廁所啊,”周海權說,“得虧碰到我,不然我看你這性子,遲早被他拿捏住。不是讓你離他遠點麼?”
“你都拿捏不住我,他能?”肖遙說。
不過這話一說出來,他就覺得有點變味了。他的原意是周海權追他,他都沒答應,怎麼可能答應錢總,但是這樣一來,不是變相地誇周海權麼?
果然,周海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對,不讓我拿捏,也別叫別人拿捏了。”
肖遙沒說話,直接進洗手間裏去了,到了裏頭剛拉下褲子,就見周海權又進來了,肖遙要說話,趕緊朝後面的隔間看了一眼,都關著門,也不確定裏頭有沒有人,他便說:“周總怎麼又進來了?”
“我給你看著點,”周海權說,“你尿你的。”
他在洗手池旁站著,肖遙突然尿的有點難為情,都是憋著尿的,就怕水聲太大了。尿完了他提上褲子去洗手,見周海權看著鏡子裏的他,說:“這身好看。”
大大的紅心,年輕朝氣,看著很精神。
肖遙把手伸到烘乾機底下,一邊烘一邊說:“你今天穿這麼薄,不冷麼?”
周海權穿的是休閒西裝,裏頭看起來只有個襯衫。
“還行,不是在房間裏就是在車裏,凍不著。”周海權說,“你們那邊吃完了麼,完了我送你回去。”
“沒有,”肖遙說,“我跟同事一起走就行。”
“今天中午跟誰玩呢?”周海權輕描淡寫地問,“看見你朋友圈了。”
“我朋友,我去他那裏接陳哈哈。”手已經幹了,正好有人進來,他便朝外頭走,一邊走一邊說,“你是不是也喝了不少?”
他見周海權身上也有很重的酒氣。
周海權“嗯”了一聲,說:“你別喝。”
“我們那邊幾乎都不喝酒。”肖遙笑著說。
洗手間距離他們房間並不遠,他要進去了,回頭看了周海權一眼,見周海權好像要跟他說什麼,便停頓了一下,結果周海權並沒有張口,他頓時一陣窘迫,推門就進去了。
剛一坐下,柳鶯鶯就靠了過來:“剛錢總是不是追你去了?”
有人在唱歌,氣氛很熱烈,肖遙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飯局到這裏基本就快要結束了,上最後幾道甜點的時候,他們這間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大部分都去隔壁了,柳鶯鶯說過去敬個酒:“以後說不定都會常見面的,也是個人脈。”
哪個圈子都一樣,娛樂圈,文藝圈,都要和資本搞好關係。
“走吧,”柳鶯鶯見剛才去的那撥已經回來:“咱們去吧,別等到最後了。”
肖遙對這些人情世故其實並不太懂,所以都是跟著柳鶯鶯看葫蘆畫瓢,他在人情世故上雖不練達,但亦不清高,拿著水杯便跟著柳鶯鶯她們幾個去了隔壁,一推開隔壁的門就是一陣酒肉氣,和他們那邊的氛圍截然不同,肖遙跟在柳鶯鶯身後,悄悄抬頭朝裏頭看,就看見王總搭著周海權的肩膀,倆人正在低頭說些什麼,感覺有一撥人進來,周海權就抬頭看了一眼,看見他,就笑了一下。
特別微妙的一種感覺,肖遙抿著唇,心裏說不出的悸動。
他想,他並不是喜歡周海權,只是知道周海權喜歡自己,且很喜歡自己,所以在面對他的時候,多少有些異樣的感觸。
因為柳鶯鶯她們都是經驗老到的人,寒暄和應承都由她們負責了,肖遙就負責跟在後頭掛著一張笑臉,柳鶯鶯很會說話,氣氛非常熱烈,最後大家一起舉杯要喝一個的時候,周海權站起來,舉著酒杯,穿過觥籌交錯,碰了一下肖遙的杯子。
“叮噹”一聲,肖遙抬頭,就看見周海權看著他,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
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又明目張膽。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偷情似的曖昧太過撩人的緣故,肖遙突然心跳快了起來,茶水喝進肚子裏,卻好像是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