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爺爺，對不起

　前世時，未拜入師門前，為了混口飯吃，雲凰歌什麼行當都做過。

　　最初，她接觸最多的，就是各種穿越在鎂光燈下，或戲曲舞台上的人。

　　變聲、變裝，對她來說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雲凰歌很快就確定了方案，她改變自己的模樣，潛入往生谷，再想辦法，偷偷從內部破壞往生谷。

　　畢竟，內部破壞比外部破壞有用的多。

　　雖然，風險也大得多，但她不怕！

　　愉快的決定了計劃方案，雲凰歌和戰無邪，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東玄大陸，南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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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南臨前，雲凰歌特意自己先進去，挑選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

　　然後，她又精挑細選，雇了一些做白事的嗩吶手。

　　準備妥當，雲凰歌重新回到城門外，親自將雲逆放入棺材中，接著她便隨著一行浩浩蕩蕩的人，捧著白幡走進了城門。

　　生時，她未能讓雲逆風光萬丈。

　　死時，她必須讓雲逆風光大葬，萬人艷羡！

　　雖然，這可能對雲逆來說，什麼都算不上了，但這卻是雲凰歌能夠盡到的所有心意。

　　雲天常和天機老人，一直在等雲凰歌回來，距離很遠，雲北就聽到了一陣嗩吶聲。

　　他心煩著是什麼人做白事，做到他們這條街了，便出去看了一下。

　　當看到走在最前面，那個捧著白幡，一身戴孝的人，正是雲凰歌時，雲北嚇了一大跳，他幾乎是連滾帶爬跑進了院子。

　　「不，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雲北大喊大叫著跑進了主院。

　　當時，雲天常和天機老人正在下棋。

　　棋局到了關鍵的時候，雲天常一子錯，就會滿盤皆輸。

　　他本來正在聚精會神，想著如何下這一子，卻聽到雲北咋咋呼呼的聲音，忍不住手一抖……

　　落錯了位置。

　　天機老人一看，嬉笑：「哈哈哈，這回我贏啦！」

　　「哼！」雲天常怒哼一聲，兩手在棋面上，胡亂攪動兩下，將棋局給毀了。

　　恰逢，此時雲北正好跑了進來：「家，家主，出大事了！」

　　「誰死了，讓你這麼號喪？」雲天常沒好氣的道，彼時，他還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

　　「真，真的死人了！」雲北急忙道：「是凰歌小姐抗的幡，沒看到四爺……」

　　「你什麼意思？照你這麼說，歌兒丫頭難道是給她四叔抗幡？」

　　雲天常嗤之以鼻：「雲北，你就別拿老子尋開心了！歌兒和老四一塊去找老大，這單單是路上的時間，就得半年，沒個兩三年的，他們怎麼可能回來？」

　　說來說去，雲天常就是打死不相信。

　　「哎呀！家主，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這會子嗩吶手都跑到家門口來了！」

　　「……」雲天常瞧見雲北神色不對，心裡忽地不安起來。

　　他連忙站起身，拔腿就往外跑，一改剛才的冷靜，那奔跑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天機老人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收起酒囊，隨同一起跑到了大門外。

　　一到大門外，雲天常和天機老人，果然看到了雲北口中，那浩浩蕩蕩的抗幡大隊，以及喧天的嗩吶手……

　　雲天常掃了幾眼，在那些抗幡的人中，赫然看到了雲凰歌！

　　此時，雲凰歌披麻戴孝，完全是按照自己父親去世的標準，做得熱孝。

　　而她雙手扛著白幡，面無表情的模樣，徹底讓雲天常懵了。

　　雲天常的目光，急忙在那些人中找尋起來。

　　可找了好幾圈，他都沒有找到雲逆。

　　身形猛然佝僂起來，往後踉蹌了幾步，雲天常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情緒，跌跌撞撞的向雲凰歌走去。

　　天機老人神色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跟著走了過去。

　　「歌兒……」

　　「砰！」

　　雲天常一道輕喚還未說完，雲凰歌便把白幡放到了一旁，她撩開衣擺，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了雲天常面前。

　　雲天常身子一震，猛然往後倒退了幾步。

　　見他腿軟，天機老人趕緊上前扶住他，這才沒讓他摔倒。

　　「爺爺，雲凰歌對不起你，沒能把爹找回來，還弄丟了四叔……」

　　雲凰歌嗓子啞的不行，連日的趕路，讓她憔悴不已，這些日子，她更是吃不下睡不著，身子骨日漸消瘦。

　　看到雲天常的神色，她更是愧疚的不行，整個人幾乎快要崩潰。

　　「你，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你再說一遍？」雲天常微微顫抖著，不復往日的雄風。

　　「爺爺，對不起——」雲凰歌除此一句，無話可說。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雲天常說。

　　雲天常一輩子，最重要的兩個兒子，一個失蹤，一個才不過二三十歲，便早逝……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不消多說，旁人也能理解一二。

　　但，真正的滋味兒，只有自己經歷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麼的痛徹心扉。

　　聞言，雲天常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彷彿腳下的大地，都在旋轉一般，他微微仰著頭，直直的往後倒去……

　　要不是天機老人拼命扶著，他此時早已摔倒在地。

　　雲天常頓時老了十多歲似的，滿目蒼老，身子微微佝僂，被壓得抬不起來。

　　「歌兒丫頭……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顫抖著問。

　　「爺爺，別問了。」雲凰歌抿了抿唇，其實，她也不知道，雲逆是受了多少折磨而死的。

　　她只知道，是往生谷，是柳輕煙，是他們害死了四叔！

　　這份血仇，她一定要親自相報！

　　而這其中殘忍的過程，她不知道，也不希望雲天常知道，她怕雲天常承受不住。

　　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實力再高，歲月擺在那裡，不可能忽視。

　　雲天常滿面灰白，忽地直起腰，一步步往雲凰歌身後的棺材挪過去。

　　那是他除了大兒子外，最疼愛的小兒子啊……

　　他本來還指望著，老四給他送終呢。

　　怎麼出去一趟，就變成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雲老爺子想不通，也不敢想，也想不了，他滿腦子此時就一個想法，他要看看老四……

　　雲凰歌看到老爺子這樣，眼眶一下子就疼得難以接受。

　　「云云小美人兒！」此時，得到消息的鄒墨，軒轅煜、楚天澈三人，各自趕了過來。

　　鄒墨跑到她面前蹲下，視線與她平齊：「云云小美人兒，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