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星期天早上,天氣晴朗,陽光普照。
我青著臉把剛洗完的衣物晾上陽台,恨恨地磨幾下牙,決定去臥室把害我做了整晚亂七八糟夢的禍首揪起來。
臥室的窗簾放著,房間裡還暗的跟晚上一樣。
我拉開窗簾,心情不爽地去掀被子。
「起來了!太陽出來了!」
沒有回答。
被子下面沒有人!
我心裡一驚,把整床被子掀到地上。
枕頭,床單,還有昨晚他洗澡出來時逼他穿的小內褲——就是沒有他!
「果凍?!」我慌了,小聲地喚了一聲,依然沒有回應。
衣櫃,床底,甚至連放雜物的小抽屜我都翻了個遍。
他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我震驚地呆在床邊:臥室的窗子還是鎖著的,一直睡在客廳沙發上的我也沒有看到他從臥室出來——那麼大一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難道被其他外星人救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胸口像被什麼壓著,壓得我喘不過氣,只覺得頭暈目眩,一個不穩,坐到床邊。
「果凍!」閉上眼睛,我說不出自己在難受什麼,只知道不停地喊他,從壓抑到失控。
「唔……」
一聲輕微的呻吟,輕得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嗯……果凍……好吃……」
又是一聲。
這次我聽清了,聲音就在我身後!
我小心翼翼地回頭:沒有人。床上的東西還是只有那些,枕頭、被子、內褲……
純白的內褲突然小幅度地動了一下!
然後又是含糊不清的輕哼。
我目瞪口呆地瞪著詭異的床,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起身,邁步,到窗邊,放窗簾。我深吸一口氣,慢慢看向床上。
一團散發著粉藍光芒的東西蜷縮著,大眼睛閉著,幾條觸手穿過白色的小內褲,時不時扭動幾下。
「好吃……」它嘟囔著,無意識地伸了條觸手撓撓滑軟的圓腦袋。
我左臉抽了兩抽,獰笑一聲過去把它舉到眼前。
它迷迷糊糊地半睜了眼睛看我,口齒不清地問我:「陳……你在幹嗎?」
「你說我在幹嗎!」我捏著它的觸手,狠不得一口咬上去。
大概是我的臉色實在難看,它眨巴了幾下眼睛,終於清醒過來。「啊?出什麼事了?」它茫然地扭了扭,試圖從我手中搶回觸手的控制權,未果。
「你還問我!」我哭笑不得地看著完全不在狀態的它,剛才的擔心生氣全都瀉氣地消失不見。
「啊?」它瞪著雙大眼睛,半天才意識到現在的狀況,「我怎麼變回來了?」
「我也想知道。」
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它的身體透明得看不出來,淺色的眼睛無辜地盯著我。
「疲勞度超過安全值就會強制性返回原形?」我重複,尾音上揚。
它縮了縮,小聲分辯:「我都說了不是我的錯嘛……」
「有這樣的情況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我咬牙笑。
它的視線飄來飄去,就是不看我,聲音小得連蚊子哼都不如:「不小心忘了……」
「不小心!」我一掌拍在茶几上,它反射地閉了眼睛,不仔細去看根本看不出它的位置,「不小心……哼!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被你嚇死啊?!」
它哆哆嗦嗦睜開眼,眼眶裡水光氾濫:「陳……」
我冷哼一聲,不理它。
它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淚水立刻吧嗒吧嗒掉到沙發上,洇出一點一點深色的水跡。
一時間客廳裡安靜得只聽得到它隱約的抽泣。
我看著沙發上越來越大的深色水漬,嘆了口氣,過去把它捧進手裡。
它賭氣似的扭了兩下,不動了,眼淚滴進我的掌心。
「別哭了。」我放軟了聲音,「我不是想罵你。」
「那你,你凶我……」它抽抽搭搭地哭。
我小心地摸摸它的腦袋:「我剛才以為你不辭而別了。」
「你不希望我走,是嗎?」它不哭了,冰涼的觸手纏住我的拇指,聲音似乎有些激動。
它的身體透明,濕漉漉的眼睛在陽光中也看不真切。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對著一團空氣說話,臉上卻開始詭異地發燙。
====================代表花絮的拉鏈==================
果凍:為什麼地球人要穿內褲?
陳:= =…你們星球的人就不需要什麼東西來保護下生殖器官麼?
果凍:??我們有的啊
陳:有什麼?
果凍:觸手啊~
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