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窗外小雨滴滴答答，輕輕拍打著地面，像一首輕快的音符，久而久之一個調，聽著就有點乏了。

　　寢室裡，許夏雙腿盤坐在床上，手裡的資料也看不進去，抬頭抱怨道：“下了好幾天雨，好煩嘞！”

　　何圓圓：“下雨就下雨，反正晴也上課，雨也上課，對我們又沒差別，你煩個啥？”

　　許夏換了個坐姿，“明天就月考了，你們都不緊張嗎？我現在心都在砰砰砰跳，晚上肯定是睡不好覺的。”

　　楊可忍不住插一句，“有這麼誇張？”

　　許夏猛地點頭，視線一轉，落在埋頭苦幹的盛歡身上，“阿歡，你歇歇啊，別把眼睛弄壞了。”

　　這幾天盛歡拼了命刷可能會考的例題，到了一種忘乎所以的境界，話少說，飯少吃，一心撲到月考上。

　　她停了筆，邊活動手腕，邊抬頭說：“我也緊張啊。”

　　穩居第一的學霸也會緊張？

　　其餘三人同時轉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那畫面簡直滑稽。

　　盛歡被逗笑了，“我比你們還緊張，壓力還大好不好，第二名就比我少不了幾分。”

　　楊可說：“你隨便考考也是年級前五啊，幹嘛非要去掙那個第一呢。”

　　何圓圓拿著鏡子照了照：“可不是嘛，女孩子就應該負責貌美如花。”

　　盛歡聳聳肩，抿著唇，沒有反駁什麼。

　　多說無益。

　　十月中旬，傾盆大雨。

　　校園的氣氛也跟著凝重起來，連續兩天的月考如約而至。

　　上午剛考完語文和數學，下午第一節考英語。

　　盛歡去食堂吃完飯，本意回宿舍再看會書，結果看著看著就睡過去了，一覺醒來距離考試時間很近了，拿著筆袋就開始飛跑。

　　她上完樓梯，在轉角處看到了傅顯。跑得氣喘吁吁，差一點收不住腳步，雙手放在胸口處，調節著紊亂的氣息。

　　走廊上，一眼看到盡頭，就他們三人。

　　傅顯身姿慵懶的站在那，雙手插在褲兜，面前還站了個女生，臉龐很生，像是擋住了他的去路似的。

　　盛歡蹙著眉頭，一臉懊惱，為什麼總讓她遇到這種事，還儘是在這種趕時間的關鍵時刻。

　　她抬腕看了眼腕錶，冥思了會兒，好像也沒什麼，就低著頭走吧。

　　不知道是女生聲音小，聽不清在說什麼，還是根本沒來得及說話。

　　只聽到傅顯輕描淡寫地說：“你可以走了，上課遲到了不好。”

　　“我有喜歡的人了。”

　　下一秒她手腕就被拉住，盛歡腳步一頓，抬眸晃了一眼，那女孩已經不見了，再仰頭看他，唇線緊抿，手微微掙扎。

　　傅顯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垂眸看她，唇角帶著笑，手臂輕輕往回收。

　　盛歡沒有絲毫防備，一個踉蹌，差點撲倒他懷裡。

　　這下真的生氣了。

　　又甩不開他的手，她臉漲得通紅，低吼了聲，“你究竟有完沒完？”

　　傅顯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哼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放鬆了點，彎下腰，溫熱的呼吸拍打在她臉上，聲調輕輕的，“剛偷聽我說話了？”

　　盛歡睫毛輕顫，別開眼，扯了下嘴角，咬著牙，情緒控制得極好，“你放開，考試要遲到了。”

　　他低頭，另一隻手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摁亮屏幕看了一眼，又關了揣回去，抬眸一本正經地說：“慌什麼，還有五分鐘。”

　　盛歡呼了口氣，這人無賴不知道是像他爸還是像他媽，沒完沒了，“我什麼都沒聽到。”算是回應他剛剛的話。

　　傅顯笑了下，眼裡蕩漾著笑意，眼尾上揚，又說：“那到時候親自說給你聽。”

　　“好好考試。”話落，放開她的手，轉身走了。

　　莫名其妙。

　　這人不考試啊。

　　盛歡如願解脫，掐著時間點進了教室。

　　考試期間，雨就沒停過，什麼時刻都淅淅瀝瀝的。

　　盛歡考完試那天下午，什麼都沒幹，直奔寢室睡大覺，直到第二天早自習才起來。

　　許夏忍不住驚嘆，“阿歡，你是真累著了吧，從來沒見你睡這麼久過。”

　　盛歡手放在後頸按了按，聲音軟綿綿的，“沒辦法，心力交瘁。”

　　“正值青春年少，怎麼能跟這個詞沾上邊呢。”許夏哼著曲，話落又補充道：“唉，我內心也挺絞的，不知道月考成績怎麼樣？”

　　盛歡：“考怎麼樣，你心裡沒數啊。”

　　許夏喪著臉，委屈地控訴著：“你這話說得怎麼跟我媽一個樣。”

　　盛歡：“……”

　　兩人邊聊著邊收拾著，去了教室。

　　月考過去，教室恢復了以往的歡快，齊齊朗讀聲中夾雜著打鬧聲。

　　盛歡回了座位，聞著有包子的味道，四下看了眼，沒看到誰在吃早餐，而後翻開課本朗讀起來。

　　許夏看到課桌裡有包子和牛奶，心裡頓時感到甜蜜蜜的，轉頭看了眼，後面座位空落落的，戳了戳盛歡的手臂，“吃包子吧。”這人怕是沒買過早餐，這份量足夠兩個大男人吃了。

　　盛歡低頭一看，呀了一聲，“原來從你這傳出來的。”

　　“周麒買的？”這段時間，許夏天天晚上都跟她聊和周麒之間的事，甜得膩人。

　　陷入熱戀中的小女孩啊，不可自拔。

　　說實話，這兩人怎麼開始的她都不知道，反正就熱戀了。

　　許夏含蓄地點了點頭，見她不接，又說，“吃吧，我一個人這麼多也吃不完。”

　　少頃，盛歡放下書本，低著頭接著許夏手裡香噴噴，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這時，傅顯和周麒有說有笑的從教室進來。

　　他的目光會下意識地從盛歡身上轉一圈，然後再也沒能移開。

　　吃東西的時候還左顧右盼，生怕誰看到似的，簡直像極了小倉鼠吃東西的樣子，小乖小乖的。

　　傅顯勾著唇角，收回目光，輕笑了兩聲。

　　周麒捶了下他肩膀，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說的你聽到沒有？”

　　“大清早，笑個毛啊。”

　　傅顯：“……”

　　秋雨綿綿了幾天，突然轉陰，沒一會兒，空中又烏雲密佈。

　　上午第三節課，謝東夾著書本，笑容滿面的走進教室。

　　原本鬧哄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這次的月考成績出來了，考得怎麼樣大家心裡有數沒？”

　　“有數有數！！”

　　“看老師臉上的笑容，就知道我們考得不錯，對不對？”

　　“……”

　　老師話音剛落，不知道誰在下面帶頭說話。

　　“安靜安靜。”謝東會心一笑，慈愛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稚嫩的臉龐，“盛歡？”

　　盛歡正襟危坐著，拿著筆在空白紙上寫寫畫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緩解心裡的緊張。

　　凳子被蹬了幾下。

　　她手裡的動作一頓，轉過頭去看他。

　　傅顯靠在椅背，挑眉，淡淡地說：“老師叫你呢。”

　　盛歡這才發現教室裡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驀地對上老師的目光，“蹭”的下站起來，臉上慢慢爬上緋色，雙手互攥著。

　　心裡“咚咚咚”的跳著。

　　心裡萬分緊張，莫不是真的考砸了。

　　謝東裂開嘴，笑了下，用手往下壓了壓，“坐下坐下，站起來幹什麼？”

　　“你們平時不最貪玩麼？開個玩笑都開不起，好了，我也不跟你們賣關子了，這次月考我們班的綜合成績確實不錯，開頭炮打得很響。”

　　聞言，同學們心裡都鬆了一口氣，極有默契地“切”了一聲。

　　謝東：“唸成績的時候請大家務必安靜。”

　　“盛歡，總分680，年級第1名，班級第一。”

　　“鄧禮，總分652，年級45名，班級第二。”

　　“陳浪，總分548，年級159名，班級十一。”

　　“許夏，總分521，年級215名，班級十五。”

　　“……”

　　“好了，成績單我就唸到班級前二十，下課班長來辦公室領一份貼在教室，大家下課了自己去看，這次我要著重表揚一個人。”

　　“傅顯，這次月考理化滿分，僅兩科，年級第一，希望你以後繼續保持，也希望你在其它科上多畫上兩筆也好。”最後這句話是真的很無奈了。

　　聽到傅顯理化滿分，不止盛歡驚訝，全班同學都驚訝，眼裡滿是欽佩。

　　謝東：“大家不要懷疑，別人高一沒在我們班，每次考試理化都接近滿分，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去請教，我相信傅同學會很熱心。”

　　下面的傅顯是懶得**他，低頭摁手機摁得噼裡啪啦。

　　“既然月考也結束了，為了讓大家更好的學習，座位也應該重新分配，看在大家月考表現得那麼好，哪位同學有心儀同桌的都可以提出來，只要理由得當，並且對方也同意，就可以。”

　　老師說是在說，同學們也在聽啊，這是明晃晃的另一種方式抓早戀吧，哪有這麼好的事。

　　下面靜默不語。

　　謝東扶了扶鏡框，滿意的笑笑，“既然是這樣，那就由我來安排，不得有非議。”

　　傅顯突然站起來，“我想跟盛歡坐一起。”

　　他話音剛落，眾人唏噓著，還真有不怕的，不愧是大佬。

　　前面的盛歡身子一僵，緊張的看著老師。

　　謝東看著傅顯：“理由？”

　　傅顯音調很輕，懶懶的，“對著她，興許我會有學習的欲望。”

　　盛歡：“……”這什麼狗屁理由，自己想死，幹嘛要拖她下水。

　　腦子被驢踢了吧，不知道這是東哥的糖衣炮彈啊！

　　謝東想了想，輕聲問盛歡：“盛歡你呢？”

　　盛歡站起來，堅決的搖了搖頭，選了一個比較保守的回答，“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同桌。”

　　許夏聽到這話，感動得無與倫比，跟這樣的女孩還能做一輩子同桌。

　　身後的周麒：“……”我呢，也好想跟你同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