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安無恙也不相信啊，怎麼自己學習完突然發個微博，對方就知道了。

　　還嫌棄自己作業太少，怎麼不上天。

　　被學習壓得有點喘不過氣的少年，在現實中翻了個白眼，在微博上卻乖得不行不行：[笑眯眯/]我馬上就去睡，看完敦敦就睡。”

　　回完把手機一扔，趿著拖鞋，巴拉巴拉地去隔壁。

　　打開門，看見敦敦的曾祖父和奶奶都在，二老逗著已經會發聲的敦敦，笑得可歡。

　　安學渣頓時想起一個詞兒，叫做含飴弄孫。

　　說的可不就是這個畫面。

　　“爺爺，媽。”他喊了聲。

　　“學完了？”全家都知道這孩子在奮發圖強。

　　“啊。”安無恙過來：“敦敦，敦敦，爸爸來了。”

　　小傢伙，聽見親切的聲音，扭頭看過來，沖著爸爸吐了個泡泡。

　　“呀……”

　　敦敦揮著小胳膊，小肉腿，顯得是想讓安無恙抱的意思。

　　反正邊上的大人都是這麼理解的，頓時心裏軟軟的，打趣那小少年：“不愧是親生的，就是認你。”

　　血脈這東西，年紀大了之後更加看重了。

　　“來吧，爸爸抱你。”安無恙從婆婆懷裏，把自個的小寶貝抱過來，仔細顛著。

　　敦敦小朋友待在爸爸懷裏，一直咧著他沒長牙的嘴，怎麼看怎麼喜慶。

　　所以後來安無恙咋想都想不明白，小時候那麼可愛的一孩子，怎麼越長大越酷，簡直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

　　“昀川今天出去了？”霍老爺子自言自語說：“也是，已經到暑假了，各行各業都稍微忙點。”

　　“不管他。”霍夫人摸著乖孫的手，眼睛卻看著安無恙：“昀川有分寸的，不是那種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安無恙點點頭：“就是啊，他不敢的。”

　　敦敦曾祖父&敦敦奶奶：“……”

　　鑒於這天兒就被他自個聊死了，待了一會兒過後，便各自回屋睡覺去。

　　“敦敦，你以後要愛爸爸，要聽爸爸的話。”安無恙最後一個離開，抱著只會傻笑的兒子，祥林嫂般翻來覆去地念叨。

　　因為他太小聲了，就連張阿姨都聽不清他在咕噥啥。

　　“咿呀……”

　　她只看到那父子倆腦袋碰到一起竊竊私語，在開碰頭小會似的，非常有趣。

　　“你知道我跟兒子說什麼嗎？”‘深夜’十點鐘，日理萬機的假爸爸回來了，又到了小天使挑撥塑膠父子情的時候。

　　“嗯？”霍總解開領帶，嚴肅中帶著暖意的余光，全招呼在那張笑吟吟的臉上：“說了什麼？”

　　安無恙說：“讓他聽我的，不聽你的。”

　　霍總拆領帶的手指僵住：“……”他覺得，他和小天使之間有嚴重的誤會，這小子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假想敵了。

　　小腦袋瓜咋想的！

　　“他才兩個多月。”霍昀川淡淡道：“早點睡覺，明天早起。”

　　“好。”安無恙小聲應了聲。

　　捂在被窩裏，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顯然那個三十幾的老男人，不能理解他樂什麼，可他樂意。

　　周圍很安靜，床也很舒服，閉著眼睛好像隨時都可以睡過去。

　　“唉。”安無恙翻了個身，打破這個平靜的假像。

　　他睜開眼睛，捂著砰砰跳的小心臟，呢喃：“沒什麼好緊張的。”

　　不就是個婚禮。

　　沒什麼好怕的。

　　“還不睡？”霍昀川帶著一身水汽出來，看著眼睛清亮的安無恙。

　　“嗯。”安無恙說：“我……想點事。”

　　“好玩的？”霍昀川體會過幾次翻車的經歷之後，輕易不敢按照自己的年齡和閱歷去猜測，年輕人究竟在想什麼。

　　安無恙翻了個白眼，搖頭沒說話。

　　“不是？那睡吧。”霍昀川說，在他身邊躺下，然後關了燈。

　　呼吸聲彷彿在黑暗裏放大了N倍，大家都沒睡。

　　又過了兩分鐘。

　　安無恙翻身壓上隔壁頎長的身體，立刻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頻率變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沒有停下來：“做不做？”

　　如果給安無恙一次後悔的機會，他真的寧願扇自己兩巴掌，都不會做這麼腦殘的事！

　　冷不丁被挑逗的男人什麼也沒說，只是一把掀翻了身上的少年。

　　他喜歡這身細皮嫩肉，明知道會留下痕跡，也控制不住流連忘返。

　　“喂……”安無恙的臉都紅透了，細想霍昀川對自己的做法，每一種都流氓至極。

　　有時話癆，有時又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男人，今晚異常沉默，英武。

　　安無恙就在這種，分分鐘就要被弄死的狀態下，丟得失魂落魄，分不清東南西北。

　　“……”太羞恥了。

　　負距離親密的感受，彷彿被擊穿的不是身體，而是靈魂……

　　等等，什麼亂七八糟的！

　　啊啊啊——

　　安無恙出了一身汗，又累又困，恨不得馬上睡夠三天三夜，壓根不會再有精力去想緊張的問題。

　　所以解壓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只是付出的代價相當慘重。

　　第二天給他化妝的化妝師莫名顫抖，因為雇主的脖子、耳後，佈滿讓人浮想聯翩的紅點點。

　　化妝師心想，這是戰況多激烈才造成的後果……

　　安無恙早起犯困，喝了一杯熱水之後，清醒了些許。

　　他打著哈欠，終於看清楚鏡子中的自己，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而化妝師……正在替他用遮瑕霜掩蓋吻痕。

　　今天婚禮只邀請親朋好友，謝絕過多記者入場。

　　安家那邊上次吃了親戚的虧，這次也只喊了直系親屬，其餘的再不搭理。

　　家裏小弟跟著父母來了，只有姐姐缺席。

　　安無恙非常能理解，就算安無虞想來，他應該也會勸對方不用折騰。

　　因為自己心裏明白，這個婚禮就是給個交待，一切從簡。

　　“我看起來怎麼樣？有沒有特別蔫？”安無恙對著身邊一切能倒映的東西左右照照，有點小緊張地問自己身邊的男人：“有黑眼圈嗎？”

　　可惜他忽略了一件事，霍昀川可是當了三十年的直男的人。

　　“挺好的。”對方睨了他一眼，說：“好看。”

　　安無恙自己捯飭了一下，揚起招牌笑容，頓時一股小紳士的優雅氣質就出來了。

　　“我要先走了。”霍昀川抬起手，拍拍安無恙的肩膀：“在裏面等你。”

　　“行。”少年揮揮手，眼眉飛揚：“去吧，我馬上過去找你。”

　　新娘子是要拿捧花的，但是安無恙又不是女孩子。

　　捧花是不可能拿的。

　　他兩手空空，隨著音樂的節奏踏上暗紅色厚重的地毯，一身矜貴氣度和輕鬆的姿態。

　　小西裝包裹的長腿，走過沒人陪伴的短暫旅途。

　　為數不多的鏡頭前，少年意氣風發地，一心一意走向在紅毯深處等待的男人。

　　他看著他，眼睛彷彿會綻放光芒。

　　不，攝影師覺得，是整個人都在發光。

　　席上的娘家人也看傻了眼，一天天地認不出自己印象中的孩子了。

　　……挺五味陳雜的。

　　跟他們同席的霍家人，倒是一臉的欣慰：“恙恙越來越好了。”

　　想當初，霍氏夫妻倆並不是很滿意。

　　“他本來就是個好孩子。”霍老爺子護短道，眼神微不可察地掃了一眼娘家人。

　　站在紅毯深處的老男人，狹長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向自己走來的少年。

　　在媒體面前，他幾乎從不外泄自己的情緒。

　　霍昀川一直是個讓媒體又愛又恨的男人，他不配合不拒絕，也不發表意見，顯得格外的不屑一顧。

　　誰曾想到，媒體最近就靠他一家老小養活了。

　　“我來了。”安無恙小聲說，故作鎮定地頂著對方灼熱的視線：“咳……”他臉上掛著朝氣自信中摻和著小羞澀的笑容。

　　把手遞過去。

　　英俊的男人牢牢握住，在眾目睽睽之下，紳士地行吻手禮。

　　只有安無恙能看見對方的眼神，可一點都不紳士，充滿了露骨的索求。

　　觀禮的先生女士們，鼓掌。

　　……

　　場外還沒流出圖片，粉絲們在微博上心焦地等待著。

　　“今天我甜和老霍婚禮啊，誰在場內的請發個圖解解渴好伐，就算是場景也行啊！”

　　“我記得上次途中都有小視頻流出的，這次怎麼毫無動靜啊？”

　　“暑假補課的高三生蹲等資源。”

　　“高三生加一，好想看我甜的自拍啊，我還等著靠他續命呢！”

　　“在場內的告訴你們，他又醜又黑還粗俗，一點都不好看。”

　　一條醒目的差評夾雜在一眾好評中，顯得異常刺眼。

　　這種明顯就是潑髒水的留言，很快就被放暑假的小姐姐們打上無腦黑的標籤。

　　她們回復對方，本質是為了教育對方，輕易莫做水軍，為了五毛錢不值得。

　　然而，一不小心就把差評捧成熱評。

　　“他這個微博不像是水軍號，有可能真的是場內的，那也太噁心了，為什麼請這種人參加婚禮？”

　　“老霍這麼寵物件，如果潑髒水的人是場內的，我們告訴他去，讓他查！”

　　大家一窩蜂轉移陣地，去建話題，排隊刷爆微博。

　　“#老霍快給你媳婦出頭#那誰你媳婦被人潑髒水了，這事兒你管是不管？”

　　轉發量和評論爆炸式上升，直接蹦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