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果粒橙·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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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詞和若論基景行辦完婚禮的次年春天，兩人連同若論基靜思一家領著即將滿週歲的女兒橙橙去崇大拍照。多年前的約定，今日終於成行。

　　早櫻初綻，天朗氣清，校園裡遊客尚少。

　　陳覺非抱著橙橙，指著一處處建築，耐心介紹。

　　走到一棟民國時期的教學樓前，陳覺非停了腳步，蹲下.身將橙橙放下來，轉頭對若論基景行說，「舅，在這兒給橙橙拍一張吧。」

　　若論基景行點頭，換鏡頭的時候，忽覺自己褲腿被人一扯。

　　低頭一看，橙橙的一隻手攥著褲子的布料，另一隻手高高舉著，試圖去抓他手裡的相機，「要……」

　　若論基景行蹲下來，「橙橙，去哥哥面前，我給你拍照。」

　　小女孩兒不理，攀著他的手臂，奮力往他身上爬，「啾……」

　　若論基景行：「……叫爸爸。」

　　「啾……」

　　「陳覺非！橙橙沒改口之前，你不許再跟她見面。」

　　陳覺非跳起來，「這也要怪我？！我不喊你舅舅喊什麼？」

　　若論基景行低哼一聲，「橙橙平時跟著你，好的一點沒學到……」

　　姜詞笑得前俯後仰，彎腰將地上的小不點抱起來，「你倆幼稚不幼稚？」

　　橙橙十個月開始冒話，第一個詞說的是「媽媽」，可興許學走路那段時間跟陳覺非待的時間比較多，輪到若論基景行時，開口就喊「啾」……若論基景行日夜糾正，小傢伙就是不肯改口。大約這字兒比「爸爸」更好發音，嘴一撅就能出聲。

　　小不點人比醬油瓶子高不了多少，鬼主意卻特別的多，加之若論基景行十分寵愛，一家人伺候她簡直比伺候祖宗還要艱難。

　　喜歡車。每次出門將她放在安全座椅上，她看著窗外飛馳的各類汽車能自己帶勁地咿咿呀呀幾個小時。如今若論基景行的座駕換了輛更為寬敞的suv，內飾跟他原本簡潔商務的卡宴全然不同，座墊整一套是龍貓造型的，後座散佈著大大小小的毛絨玩具，連前座的掛飾也換成了小黃人……

　　喜歡若論基景行的相機。上萬的行頭自然不能隨便給她玩，就給她買了個卡通造型的l。摸相機——經她口水洗禮之後，相機的下場自不必說。

　　喜歡樂高積木。將她放在玩具房的積木堆裡，她能自己玩一個下午，雖然到頭來也沒堆出個什麼名堂。

　　也喜歡畫畫。有一次若論基景行在客廳裡睡著了，她握著筆給他畫了一個大花臉。

　　還喜歡騎在若論基景行脖子上，被他舉著去院子裡捉樹上的「啾啾」——為此若論基景行十分鬱悶，原來自己的待遇和鳥是一樣的。

　　橙橙初初降臨的時候，姜詞十分無措——直到見到抱在護士懷裡那紅皺的嬰孩時，她才真正覺得原來自己竟然已經做了母親，可每一天都在準備，到頭來還是沒有準備好。

　　嬰兒這樣的小，十指細細，脆弱得彷彿一碰就折。她不知道怎麼抱她，也不知道怎樣應對她不知因何而起的哭聲。

　　好在有若論基景行——他也是初為人父，卻比她更早進入角色。他一點一點引導她，度過了最初那段茫然惶恐的日子。

　　若論基景行曾笑言，感覺自己像是養了兩個女兒。

　　橙橙滿月之後，一家三口去給姜詞的父親和母親掃墓。

　　那日剛下過雨，山風清冷。

　　橙橙被包裹在襁褓之中，一直在睡覺，此刻卻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小小的拳頭舉在頭邊，不哭也不鬧。

　　若論基景行嘴唇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乖。」

　　姜詞姜詞蹲在墓碑前，一點一點清理著周邊冒出的一些雜草。

　　她眼裡有淚，卻是未落，最終額頭抵靠著姜明遠的墓碑，低聲說：「爸，我找到根了，你也放心去找你的『王謝橋』吧。」

　　拍了一上午照片，中午幾人在校園的草地上找了處空地，鋪上塑料布野餐。

　　橙橙吃完一個麵包，看見不遠處長椅上坐著一對情侶，女孩兒正在吃甜筒，立即去拽姜詞的手，「媽媽……」

　　姜詞溫聲說：「那個冰，橙橙不能吃。」

　　橙橙不依，將她往那邊拖。

　　「乖，橙橙吃了要拉肚子，我們喝這個好不好？」姜詞從包裡拿出一瓶養樂多。

　　橙橙往後躲，晃著她的手臂，繼續拉她。

　　「那這樣，你去找爸爸要。」

　　橙橙看了正在與陳臻說話的若論基景行一眼，踩著草地搖搖擺擺地走過去，抓住他的衣袖：「啾……」

　　若論基景行：「……」

　　若論基景行看了一眼，「橙橙要什麼？冰淇淋？」

　　「冰冰淋……」

　　「……」三個字都能說，卻不肯喊「爸爸」，若論基景行鬱悶不已，轉而又覺得這興許是個好時機。

　　「橙橙，你喊『爸爸』，我就給你買。」

　　「啾……」

　　「爸爸。」

　　「啾啾……」

　　「爸爸。」

　　「啾……哇……」

　　若論基景行立即將她抱起來，無奈哄道：「不哭不哭，『啾』就『啾』吧……」

　　冰淇淋自然是不能吃的，若論基景行抱著她四下轉了一圈，看見路邊有個攤子在賣棉花糖。

　　橙橙看了一會兒，立即將冰淇淋拋到九霄雲外。

　　她捏著棉花糖的棍子，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很快粉嫩的小臉上便糊了一層糖絲。

　　若論基景行抱她在路邊坐下，掏出隨身攜帶的濕紙巾，細心替她擦著黏糊糊的臉頰和鼻子。

　　橙橙將棉花糖舉到他跟前，「吃。」

　　「爸爸不吃，橙橙吃。」

　　「吃……」橙橙固執地將糖往他嘴邊送。

　　若論基景行偏頭去躲，依然替她擦著臉，「爸爸不吃。」

　　「爸爸……吃……」

　　若論基景行一愣。

　　粉色的糖絲糊上他的鼻子，毫無察覺得小不點還在往前送，「爸爸，吃。」

　　靜了數秒，若論基景行笑了一聲，捉住橙橙肉嘟嘟的小手，咬了一口棉花糖。

　　很甜。

　　一整天，戰果頗豐。

　　橙橙沒睡午覺，回去路上就睡著了。

　　到家之後，姜詞簡單替她擦洗一下，放去床上，自己去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才發現沒拿浴衣，架子上隻掛著一件預備熨燙的若論基景行的白色襯衫。她便取下來，隨手往身上一套，扣上扣子。

　　出來時，若論基景行正在書房篩選今天拍的照片。

　　姜詞擦著頭髮，倚在門口，「拍得怎麼樣？」

　　若論基景行抬眼，正要說話，陡然一怔。

　　她穿著寬大的襯衫，海藻般的長髮散在身前，還在滴水。窗外紅霞漫天，室內的一切，包括她，都被籠罩在一層蜜似的橙黃色暖光之中。

　　若論基景行想也沒想，舉起相機，對準姜詞。

　　姜詞急忙伸手去遮，「別拍！我衣服都沒穿好……」

　　若論基景行沒說話，靜看她片刻，拿著相機站起身，走到她身旁，頓了一下，握住房門把手，輕輕一帶，「哢噠」一聲上鎖。

　　做這些的時候，他目光一直定在她臉上，如有實質。

　　「你幹什麼……」

　　若論基景行抬手，將她身上襯衫的扣子又扣上一粒，「讓我拍兩張照片。」

　　姜詞耳根發燙，「這樣拍？」

　　若論基景行挑眉，「嗯。」

　　「……老流氓，」姜詞別過臉，小聲說，「要是不小心給別人看見……」

　　若論基景行低笑，「我捨得嗎？」

　　靜站片刻，姜詞低聲問：「我……我該怎麼做？」

　　「去窗邊，站著。」

　　姜詞依言走過去，捋了捋頭髮，不斷眨眼，「……就這樣？」

　　「放鬆，側身，轉頭，看著我。」

　　姜詞一一照做。

　　橙紅色的霞光之中，她皮膚白皙宛如透明，寬大的襯衫套她清瘦的身體上，敞開兩粒紐扣，鎖骨精緻分明。襯衫底下，雙腿細而筆直。

　　三月的微風吹進來，空氣裡似有蜜一般的味道，若論基景行喉嚨發緊，「……看著我。」

　　「哢擦」一聲，鏡頭恰好記錄下她因為緊張和害羞，輕咬住嘴唇的一個瞬間。

　　若論基景行目光深黯，將相機往書桌上一擱，緩步走到她跟前，手臂繞到她身後，拉上窗戶。

　　姜詞呼吸一滯，身體不自覺往後靠。

　　若論基景行欺身往前，靜止一瞬，手沿著她的腿根，緩緩往上。

　　「嗯。」姜詞咬唇，難以抑制。

　　修長的手指直奔主題，較之以往顯得粗魯且強硬。掌握著她，好似掌著風浪之中孤舟的舵。兩人呼吸灼熱粗重，一聲聲交疊。姜詞的手被抓住，探向他皮帶的搭扣，黯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命令，「解開。」她雙手顫抖，照做。那東西彈出來，打在她手上。下一秒，若論基景行摟著她的腰，將她往上一抱，直接擠進去，狠狠推入。

　　身後，夕陽正漸漸往後退卻，深藍裡一縷明豔的紅。

　　他們依然衣衫整齊，卻比以往赤.裸相呈的時候更加刺激。

　　維持這個姿勢一段時間，若論基景行將她抱去椅上。她在上，他扶著她的腰，掌握力量。

　　視野漸漸被熱氣模糊，所有的感覺都越發敏感，也越發遲鈍。

　　時間過去很久，直到最後一縷霞光消失，夜幕拉下。

　　姜詞隱約聽見外面傳來哭聲，啞著嗓子說：「橙橙醒了……」

　　「馬上，」若論基景行翻身，掐住她腰，眸子深黯，卻似有烈火燒灼，「跟著我，一起。」

　　天地倒懸，顛簸且兄弟撞，一切都毀於一瞬，世間再無其他，只剩彼此。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

　　若論基景行喘了口氣，歇了片刻，在姜詞汗津津的臉上印下一吻，整理好衣服，轉身走出書房。

　　片刻，外面哭聲止了，橙橙抽搭著喚了一聲「爸爸」。

　　一個月後，若論基景行迎來了他第二個孩子的到來。

　　為此，姜詞氣得半個月沒跟他說話。

　　九個月後，孩子誕生，是個男孩。

　　【不負責任的惡搞小劇場】

　　橙橙：哥哥。

　　陳覺非：什麼事？

　　橙橙：為什麼你只叫我爸爸「舅舅」，但不叫我媽媽「舅媽」呀？

　　陳覺非：……

　　《愛不逢時》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