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變化無常

　　聞言，李長福雖然神色不變，但眼中閃過的那抹異色還是被柳淨被捕捉到了，看來裡面或許還真有什麼隱情。

　　“李公公，你不把事情與本宮說清楚，本宮又如何去安慰皇上？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皇上一直沉浸在太后去世的哀傷裡嗎？”柳淨正聲道。

　　見此，李長福也是猶豫再三，半響，才左顧右盼的湊過腦袋道：“這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當時只聽到皇上與慕容大人似乎在說話，慕容大人好像提到了雪妃娘娘，而後不知說了什麼，太后娘娘……就去世了。”

　　聽完他的話，柳淨也是嬌眉一蹙，心中卻已猜到了八九分，或許這一次並沒有什麼陰謀，許是太后想到了雪妃，縱然蕭靳並沒有處罰慕容家，但慕容家的名聲肯定是不好聽了，而且自家哥哥又要造反，一邊是兒子，一邊是母族，日日鬱結於心，許是剛剛那老匹夫說了什麼話不小心觸動了太后，然後就這麼一口氣上不來，死了。

　　柳淨沉默了片刻，才對李長福擺擺手，“去遠遠跟著皇上，現下日頭這麼大，可別讓皇上一直在外面。”

　　“奴才明白。”李長福聞言自然是連忙點頭。

　　接著，人就朝蕭靳的方向跟去，柳淨也帶著青梔往兩儀殿走。

　　系統：“叮，扳倒太后，主線任務完成百分之七十！獎勵預知卡一張！”

　　回到兩儀殿，柳淨讓底下的人都不准議論太后之事，順便讓小廚房做了點膳食給蕭靳送過去，太后死了，他肯定沒有心情吃東西，可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把孩子放軟榻上給他自己爬，柳淨看著手裡這張紅色的卡片，還是有些心塞。

　　柳淨：“我雖然記性不好，可該記得的還是會記得，記得我剛進宮時，你明明說任務完成百分之七十，會有一顆九轉還魂丹，怎麼又變預知卡了？”

　　她深深的覺得這系統就是在坑她！

　　系統：“太后又不是你殺的，你就是撿了個現便宜，有預知卡就算不錯了，九轉還魂丹得在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才能抽到。”

　　柳淨：“……”

　　系統：“不過這次的預知卡和上次的不一樣，這次能看到對方八個月後發生的事情。”

　　柳淨：“你當我傻呀？八個月後能看到什麼，有本事給一張八年後的！”

　　系統：“完成任務百分之九十，你才有可能抽到一張八年後的預知卡。”

　　柳淨：“……”

　　看著這張雞肋的卡片，柳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八個月又能看到什麼東西？太后死了，明年的選秀肯定也被撤了，又有什麼可以看的？

　　“咿呀……”孩子小手一揮，拽著她衣袖就一個勁用力扯。

　　柳淨捏了把他的臉，對方眨巴兩下大眼，又癟癟嘴哭了起來。

　　“哎呦，一個男孩子怎麼跟女孩子似的，不就是摸了下你的臉嗎，比女孩子還練氣，不覺得羞羞臉嗎？”柳淨將人抱起，又捏了下他的臉。

　　後者揮著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頭髮。

　　“嘶……你要上天呀！”柳淨氣的一下又拍在他屁股上，可孩子似乎是生氣了，就知道扯她的頭髮。

　　這時候進來的綠胭也連忙放下手裡的燕窩粥，立馬過去輕輕掰開他的小手，要是再被他扯一下，這主子的頭髮又要少一撮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可別再調皮了，快睡覺啊。”綠胭連忙將他抱過來，可對方似乎不想給她抱，哭的可憐巴巴的看向柳淨那邊。

　　後者揉了揉腦袋，本來想晾他一下，可看著孩子一直朝她伸手要抱，柳淨只好抬手將人又抱過來。

　　聞到熟悉的味道，孩子這才慢慢停止了抽泣，但還是喜歡抓著她衣服扯來扯去。

　　“等你以後大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柳淨氣憤憤的撓了下他的胳肢窩，孩子頓時又咧嘴直笑了起來。

　　陪他玩了好一會，柳淨才把人哄著睡著，自己才有時間去吃點東西。

　　“主子，這是剛剛內務府送來的孝服，不過是加急做的，您先將就著穿一下，畢竟明日還得守靈。”這時青梔也捧著一套衣服走了進來。

　　柳淨喝了口燕窩粥，也不去看她手裡的衣服，“放那吧，明日記得給我備點洋蔥。”

　　不然她可沒有皇后她們那麼好的演技，眼淚說來就來。

　　聞言，青梔愣了愣，隨即才想明白，只好笑著將衣服放進櫃子裡。

　　“這守靈怕得守整整七日，那麼辛苦，您要不要也“抱病”一回？”綠胭湊過腦袋眉梢微微一挑。

　　話落，柳淨不禁偏過頭，笑著拍下她肩，“你如今倒是越來越壞了，我若抱病，未免也太巧了一些，還不如先裝模作樣跪兩天，我又要照顧孩子，到時候皇上肯定不會讓我再繼續跪下去。”

　　說完，綠胭也是笑眯眯的道：“也是，皇上那麼疼主子，一定捨不得您那麼辛苦。”

　　見她越說越沒羞沒躁，柳淨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把袖中的預知卡拿了出來，反正有用白不用，既然不能看自己未來五個月後的情況，但看綠胭的應該是一樣的，畢竟她好綠胭也會好，她不好，綠胭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如今膽子倒是越發大了，等著哪日我就把你嫁出去！”柳淨一把拉住她胳膊，手中還按著一張卡片。

　　“奴婢才不要嫁人！”綠胭撇撇嘴，作勢退後幾步，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柳淨緊緊抓著，而且越抓越緊。

　　柳淨手有點抖，那帶著抹調笑的面色逐漸趨向緊繃，眼中的震驚之色不禁讓綠胭為之一愣。

　　“主子，您……怎麼了？”她伸手在前者眼前晃了晃。

　　猛地回過神，柳淨收回手，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可腦中出現的畫面卻讓她依舊無比震驚與慌亂。

　　她看到了什麼？

　　“主子，您沒事吧？”綠胭見她神色如此不對，不禁有些焦急，

　　微微偏頭，柳淨強自勾起了嘴角，“就是在想事情，你們出去吧，我要休息一會。”

　　伺候了她這麼久，綠胭自然知道她肯定有什麼不對，但既然主子都這樣說了，她自然也不好多問。

　　直到屋內只剩下她一人時，柳淨才抬手揉了幾下額心，可腦袋依舊漲的生疼。

　　她竟然看到綠胭死了！

　　沒錯，她看到的只有一個畫面，就是綠胭身上插著一支箭，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身上血流不止。

　　而且還是穿著冬裝，可是八個月後都入春了，所以綠胭死的時候一定還沒有入春，可她為什麼會死？

　　柳淨：“這預知卡是不是壞了？”

　　她不敢相信這件事！

　　系統：“請不要質疑我們的高科技！”

　　柳淨提起一口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想到那個畫面，柳淨就覺得難受，如果綠胭真的死了，她會怎麼辦？

　　系統：“傻呀，難道你不會過幾個月把綠胭送出宮藏起來嘛，這樣她不跟在你身邊，肯定就不會死了呀。”

　　柳淨：“……”

　　她竟然覺得系統說的還有點有道理。

　　綠胭跟了她這麼久，雖然不是最聰明伶俐的那個，但一定是對她最忠心的那一個，衣服穿久了都有感情，更何況是人，不管那預知卡對不對，她也一定不能讓綠胭出事。

　　……

　　這夜，蕭靳果然沒有進後宮，雖然宮中氣氛很壓抑，但大多數人心中卻都是慶倖的，誰又會喜歡一個老婆子整日盯著後宮在那裡指手畫腳。

　　如果太后是個慈祥的長輩，哪怕她行事收斂一點，柳淨也會很尊敬她，畢竟在宮裡熬了一輩子也不容易，可是偏偏對方就是喜歡與她過不去，應該說，她與誰都過不去，包括自己的兒子，因為只想著自己母家，如今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誰又是真心為她難過？

　　或許，只有蕭靳一個人。

　　不過次日等柳淨來到靈堂前時，裡面全是各種抽泣哀嚎聲，這份演技，柳淨自愧不如。

　　靈堂裡跪滿了烏怏怏一大片人，柳淨找了下皇后的位置，跟著便跪在了她身側，悄悄抬手，讓衣袖裡的洋蔥在鼻間嗅了嗅，沒兩下眼眶裡就盈滿了淚珠，捏著絲帕跟著抽泣了起來。

　　一旁的皇后瞥了她眼，不禁冷哼一聲，“看不出來，貴妃妹妹對太后娘娘的感情還很深。”

　　靈堂裡四處都充斥著哭喪聲，尤其時那個命婦們，哭的最為厲害，好像再比誰哭的聲音最大一樣，只有妃嬪這邊比較含蓄，大多都是默默的流著眼淚。

　　“太后娘娘是長輩，人死為大，臣妾自然會傷心。”柳淨唇角一抿，把聲音壓低，“太后娘娘往日裡對您多番呵斥，若是被她看到您也如此傷心，想來怕是會後悔沒能對您這個兒媳婦好點吧。”

　　兩人聲音壓的很低，皇后聞言只是冷冷睨了她眼，似乎並不想與她做口舌之爭。

　　沒多久便有幾個侯爺和王爺陸陸續續過來上香，就在柳淨跪的腿都要僵了時，靈堂裡卻不聲不響溜進來一道人影。

　　只看到李長福悄悄來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看起來似乎有些急，柳淨聞言立馬起身準備跟他走，這一下卻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見此，皇后不由眼角一瞥：“李公公，貴妃還在替太后娘娘守靈，何事如此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