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湛臨風把醉的暈頭晃腦的楚郁抱回客棧。
若是平時,楚郁定是不會讓他就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橫抱的。街上的看見兩個丰神俊朗的公子曖昧得抱在一起,再加上湛臨風那一派讓人遐想連篇的目光,十分招搖,難免讓人議論兩句。
醉酒的楚郁乖乖的,不像其他醉酒的人一樣胡話連篇。湛臨風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湛臨風放下他,讓他去坐在床上。楚郁就瞇個笑臉,搖搖晃晃地拽著湛臨風晃到床邊坐下來。
要不要給他洗個澡,湛臨風的手伸到了楚郁微微鬆散的衣襟,滯了一下。楚郁好像是很反感他碰他的身體,看兩眼都要發脾氣。莫非那件事給他留下了陰影。不對啊,湛臨風察覺的到楚郁是喜歡他的,只不過沒承認而已,不然為什麼每次接吻都那麼投入,總不能是因為自己吻技太好吧。
湛臨風摸了摸楚郁的嘴唇,這只平時總是對他惡語相向的嘴唇難得得十分安靜。湛臨風親了一下,又鬆開。解開璇璣鎖,給楚郁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起身開始招呼著小二燒熱水。打算燒完熱水在思考給楚郁脫衣服這件事。
洗澡水都弄停當,湛臨風試試水溫,覺得水溫可以,就開始坐在床上盯著楚郁看。湛臨風有點煩躁,這衣服到底是脫還是不脫,脫完誰給他洗澡,這澡到底是洗還是不洗。這一身的酒味也不能不洗啊。
湛臨風覺得這是比劍意還要難參透的問題。停了一會他乾脆站起來,打算自己先去洗。走了一半被楚郁拽住了袖子。「師兄、我熱……」
湛臨風覺得這句話很正中下懷,挑了一下眉,試探性地問:「洗澡嗎?」
「嗯。」楚郁乖乖點點頭,點完頭便搖搖晃晃站起來,繞過屏風,走到那個雙人浴桶,開始動手解衣服。楚郁手腳不伶俐,解了半天沒有解開衣服,又期待趕快洗澡,一個傾身,一頭扎進了浴桶。
湛臨風見狀不得不急忙跑到浴桶邊,擼起袖子伸手把他從浴桶中撈出來。
楚郁在浴桶裡喝了幾口水,身上的衣服都是濕淋淋的,頭髮亂七八糟貼在臉側,毫無美感可言。感覺到不適,楚郁又開始動手脫衣服,動手剝了半天也沒有剝掉,雙手在身上亂撓。
湛臨風看著好笑,制住了他撲騰出水花的手。「要不要——我幫你?」
楚郁看看湛臨風再看看衣服,似乎這個注意不賴,乖乖道:「好的。」
「那你先乖乖在這坐著。」楚郁像小孩,湛臨風便像哄小孩那般哄他。
湛臨風將方纔準備的一盆花瓣全道進了澡桶,撈起楚郁把濕噠噠的衣服給他脫了個乾淨甩到了一邊。木桶裡的花瓣厚厚地浮上了一層,楚郁身下是個什麼春光倒是遮了個嚴嚴實實。
花瓣很香,楚郁縮進澡桶,在花瓣裡漏出半個腦袋眨眼睛,嘴埋在水裡吐泡泡。湛臨風覺得很頭疼,一把把他拽出來,「這水不能喝!」
「為什麼?」
湛臨風頭大:「有毒。」
「有毒?!那楚郁中毒了。」
戲精上身的楚郁邊說邊往水裡縮裝作一副中毒的樣子。
湛臨風制住他再次埋向水裡的動作。觸手的肌膚一如既往的柔膩,他抽出手,臉上有些不耐,這他娘的是什麼酒,喝醉還神智不清了。他心裡有一股火催促著他去親近他,又覺得最近楚郁的小心思捉摸不定,醒來又不知道要怎麼鬧。湛臨風盯著楚郁漏出水面被花瓣簇著圓潤的肩膀,眼裡冒火,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趁人之危。
為了防止自己欲/火沖頭,湛臨風打算讓楚郁在水裡泡一會再撈出來。自己則在一旁守著,省的這個傻子自己滑進浴桶裡淹死。
楚郁坐在浴桶裡很無聊,盯著湛臨風擼起袖子漏出的一節有力的胳膊。腦子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把攀了過去。
柔韌滑膩的胳膊像籐蔓一樣纏了上去,湛臨風眼裡又開始冒火星,為了壓抑自己的某些慾望,一把甩開了楚郁,「別鬧!」
湛臨風眼裡的火,楚郁沒有理解,只覺得對方是在生氣。
他的肩膀磕在了浴桶邊緣。有些痛。「別鬧!」這句話與腦海裡的某個聲音兩相重合,十二年前,這是他的父親給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默默的,楚郁留下了兩行清淚,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就是當年拋棄他的父親。楚郁往前挪了兩下,扒拉住湛臨風,小聲哭泣:「爹、別賣了我。」
湛臨風瞬間臉黑,這傻子為什麼每次都要叫他爹,他長得像他爹嗎?還有他有那麼老嗎?!不爽完畢之後,湛臨風從楚郁的話裡提取了一個重要信息——他爹,為什麼,要買他。
猶豫了一會湛臨風問:「你爹,為什麼要賣你。」
這句話很普通的語氣,湛臨風就是好奇而已,順便關心一下他的師弟。
然而這句話卻戳破了楚郁要決堤的淚點,哇一聲——楚郁的眼角開始發大水了,這種哭聲跟平時他強吻他的嗚咽不一樣,這完全是三歲小孩的嚎啕大哭,湛臨風有你心疼有手足無措,還有點兒頭疼。
「客官,裡邊有什麼事情嗎?」小二在門外聽到動靜,關切道。
「沒事。」湛臨風頭疼的悶悶的。
「那——裡邊有什麼需要嗎?」小二曖昧道。
「沒有。」楚郁哭得聲音更大了,湛臨風頭要炸了。外邊人不會以為他做了什麼別的事吧。
湛臨風伸手摀住了楚郁的嘴,堅定道:「乖,爹不賣你了。」
楚郁一聽不賣他了,很聽話地不哭了。
湛臨風震驚了,難得的腦子裡蹦出了句髒話,「大爺的,我怎麼就長得像你爹了。」
楚郁扒著湛臨風的胳膊,一個勁兒抽抽搭搭,「楚郁很聽話的,很聽話的。」
算了、就給他當會兒爹吧。湛臨風咬咬牙。
「聽話,小郁、爹幫你洗澡吧。」
「好啊、我要爹爹跟我一起洗吧。」楚郁拿起湛臨風的手,在臉上蹭了蹭,撒嬌道。
湛臨風想了想,正在思考要不要。
楚郁扒拉著他的手往木桶裡邊拽。
湛臨風低頭看了看澡桶上漂滿一層的花瓣。只要不碰他,應該無礙。
楚郁扒拉得更狠了,湛臨風也懶得想了,褪了衣服,直接跨了進去。
跨進去之後,楚郁才知道有多麼煎熬,隔了一層花瓣,他確實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楚郁蹭蹭往他身上靠。他豐富的想像力如雨後春筍,一個勁往外冒,不一會就已經完完整整地把花瓣下邊的光滑的裸/體給描繪完整了。
湛臨風心中默念靜心咒,心理暗示:我現在是他爹,我什麼也不能做。
湛臨風閉著眼,假裝扒拉著他的這個人只是塊材質較好的洗澡布。
湛臨風打算二人就在水裡泡一會起來,不用有其他多餘動作了,省的擦槍走火。
二人就在水裡靜默不動,連個水聲都沒有。
過了一會湛臨風鬆了口氣,搖了搖靠在木桶邊昏昏欲睡的楚郁,突兀地問了一句:「爹問你 ,有喜歡的人嗎?」
湛臨風本來沒打算讓楚郁回答,只是覺得空氣冷寂,想要緩和一下氣氛而已。
但是、楚郁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好像有。」
湛臨風來了精神,危機感和一種莫名的自信感齊驅並進,毫不遲疑地繼續問:「是誰。」
楚郁沒了聲音,不說話了。
湛臨風換了一種提問方式,直擊核心:「喜歡湛臨風嗎?」
楚郁依舊沒有聲音,眼睛合著,呼吸綿長,儼然一副睡著的樣子。
湛臨風感覺的道楚郁應該是對他有喜歡的感覺的,就是不肯承認。而他,也執拗得非常想聽他的首肯。
不過這個問題好像要沉寂了,湛臨風有點失望,跟一個醉酒的小傻子較什麼勁兒啊。
過了一會兒,楚郁動了動身子,緩緩道:「好像……好像喜歡。」
湛臨風精神大發了,接著問:「有人親過你嗎?」
「沒有。」
湛臨風仰頭鬱悶,難道他不是人?!或者是他吻得不夠激烈沒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心中不高興:「你對爹說謊,明明有人親你。」
楚郁這次回答的很快,「那不是人,是壞蛋,總是欺負我。」
湛臨風臉又黑了,剛剛還說喜歡他的!這會他又是壞蛋了!不對!他剛說的是好像喜歡他!這樣的話有兩個答案,好像喜歡,好像不喜歡!
湛臨風不服,「那你還喜歡他。」
楚郁接著他的話,「我不喜歡他啦。」
湛臨風的臉黑了綠,綠了黑,黑完接著綠,這是酒後說胡話,還是酒後吐真言。「你不是好像喜歡他。」
楚郁停了停,細細思考了一下,眼瞅著水裡的花瓣:「嗯,我好像喜歡他?我好像……喜歡他,我好像喜歡他!」
湛臨風覺得這個答案很滿意,不打算繼續問了,省的他再給出別的答案。
楚郁卻接著自己的話,又說了一句,「我好像喜歡他……嗯……親我。」
說完就退離「他爹」身邊,退到雙人浴桶的另一頭,他往下縮了縮,把花瓣都籠到他身邊,退進水裡吹泡泡,一副含羞帶怯的嬌俏模樣。
湛臨風心裡簡直要高興到飛上天,還得到了一個額外的答案,這就是心跳加速的感覺嗎?楚郁把半埋在水裡的臉拉出來,對著那個自顧羞羞的嘴唇親了上去。
他吻過很多次,大多是被這雙唇誘惑得不行,這次是最開心的一次,他的小寶貝喜歡他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