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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撞陰陽路》第51章
第51章 玩到掛07

  葉悠悠說道:“他是四年前進來的醫生,負責四樓的病人。”她收回目光,站在門口:“普通人天黑之後最好不要離開有銘牌的房間,”她指了指門上的銘牌號:“那些東西也進不來。但是如果不在房間裏,那誰都保護不了你們。不過我想你們也不會害怕,晚上的確可以讓你們看到真實的長和療養院。”

  陳陽:“安樂神在哪里?”

  “安樂神?”葉悠悠目露疑惑。

  陳陽:“歡喜安樂菩薩。”

  “我不知道。”葉悠悠搖頭:“我只知道它可能在這裏,具體在哪里我不知道。它沒有在我們面前出現過。”

  “好吧。”陳陽詢問:“你能把你知道的,跟療養院有關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嗎?”

  葉悠悠:“你們想知道什麼?”

  陳陽說道:“進來說吧。”葉悠悠遲疑一瞬,還是走進房間,關上房門阻隔外面不知多少雙眼睛的注視。陳陽招呼她坐下,然後詢問:“你和葉悠雅五年前就知道療養院的存在,你的養母也在療養院裏。所以你應該知道療養院的過去。”

  葉悠悠臉色一變:“你們都查到這麼多了?”旋即諷笑:“那你們還想知道什麼?還是想看望我的養母,順便同情她?”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而來。”陳陽靜靜的看著她。

  葉悠悠逐漸恢復冷靜:“我憎恨她,哪怕只是提起她都會讓我滿心充滿仇恨、失去理智。”她深呼吸口氣,低聲道了句抱歉。隨即說道:“療養院前身是個義莊,長和義莊。本來就是個陰氣重的地方,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還被封掉,長時間杳無人煙。”

  長和義莊被封掉是因為鬧出飛僵的事件,此事陳陽和寇宣靈都知道,但葉悠悠不知道。葉悠悠垂眸低語:“你們可能以為長和療養院就是長和義莊,實際上長和療養院也曾經存在,但原址不在這裏。至於在哪里,其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原來的長和療養院是一家治療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療養院,接收過很多病人。後來曝出醫生折磨毆打病人的傳聞,長和療養院就此倒閉。”

  葉悠悠抬頭,眸光幽深:“長和療養院倒閉了,那些人渣醫生沒有得到報應。但那些被折磨而死,死於荒唐理由的冤魂活了下來。並牢牢記住生前的痛苦,牢牢記住仇人的模樣,期待有朝一日將自己受過的折磨還給醫生。安樂菩薩聽到那些冤魂的聲音,於是出現在他們面前,把醫生一個個送到他們面前,讓他們報仇。”

  陳陽皺眉,在葉悠悠看來,安樂神取樂自己的行為反而是變成解救束縛在療養院裏的冤魂。葉悠悠冷笑:“員警不可靠,最親的人根本不相信自己。沒人能救我們,你們以為安樂菩薩是邪神,可是只有它救了我們,只有它會對處於絕望中的我們伸出援手!”

  葉悠悠激動的說道:“被當成樂子一樣玩死的病人,他們雖然心理和精神都有殘缺,但因此更加固執。死去後的他們清楚的記得臨死前的痛苦,每天重複死亡前的一幕。你們天師有去解救他們嗎?還不是安樂菩薩把害死他們的醫生帶到冤魂眼前,由他們親手殺死仇人,才讓他們得以解脫。”

  陳陽冷冷的看著她,寇宣靈回頭詫異的看了眼葉悠悠,好奇的問:“既然你那麼推崇安樂神,為什麼還要我們從它手中救出你姐姐?”

  葉悠悠:“因為姐姐沉迷于殺人,會讓她的罪孽加重。我不是否定安樂菩薩,即使我希望姐姐脫離安樂神,但我仍舊崇敬安樂神。”

  兩人都被葉悠悠的觀點震驚到無語,良久,陳陽才說道:“你的潛意識裏,根本就在否定那個邪神。你自己也意識到不對,但是不敢相信,又或者不敢否定安樂神。”

  葉悠悠對此的反應是冷笑,並嗤之以鼻。

  陳陽:“醫生折磨死療養院中的病人,實際上是安樂神慫恿心生邪念的醫生。病人被困在療養院成為地縛靈,是因為被害死的執念。但是如果想要解救他們的最好辦法是超度,為它們舉辦法會或是誦經超度都可以。你以為讓冤魂手刃仇人就是解救他們?實際上是引誘它們變成厲鬼,犯下殺孽不得投胎!”

  “有冤抱冤,有仇報仇,也得請示酆都,得到情況屬實以及大帝特批才能回陽間手刃仇人,親自報仇。否則哪個冤魂因為被殺死就要回到陽間殺死自己的仇人,而不去管殺人者動機、被害者死因,陽間不是早就亂套?還要員警和法律幹嘛?殺人的、犯下錯誤孽債者自然有天道和大陰法曹來懲罰,那個什麼安樂神要真有本事,怎麼不親自處罰反而引誘冤魂親自虐殺醫生?不過是一隻連承擔罪孽都不敢的孽畜,你們還當成了菩薩!”陳陽怒極指出:“那只孽畜以救世菩薩的名義,把你們全都玩弄在掌心。葉悠悠,你自己心裏知道,非要裝懵作傻,你是不敢認吧!”

  申冤報仇,自有天道來報。或是奪其運道,或是奪其性命年數,除非天大冤情驚動酆都陰府,特批回陽間報仇。不然就是化身厲鬼,以轉世投胎以及打落十八層地獄為代價得到批准回陽間報仇。世間哪有那麼多快意恩仇的事情?情仇愛恨都得排在規則鐵律之後。

  陳陽生氣的是葉悠悠明知道安樂神所謂拯救她們的舉動只是把她們當成樂子,卻因為恐懼真相不敢承認,繼續矇騙自己。

  陳陽起身,俯視葉悠悠:“你真的以為你們能得救嗎?就算那只邪神死了,你們也得不到解脫。”

  葉悠雅殺了那麼多人,有些確實死有餘辜,有些還不到必須死的地步。更甚者,還有完全無辜的人。葉悠悠沒有親自動手,也是幫兇。而且她聽從那只邪神的話,為了玩弄錢先生而懷孕,又在懷孕之後任由兩隻小鬼害死腹中胎兒,流產之後毫無悲傷情緒,極為冷漠。

  她把自己的孩子當成了玩弄他人的工具,比起她的姐姐更為冷漠殘酷。

  葉悠悠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她猛然站起身摔掉椅子。她抖著嘴唇瞪大眼睛,似乎很想反駁,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她猶豫了一段時間,才低聲說道:“我只知道這麼多,也只能說這麼多。其他不用問我,自己去找。我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急匆匆離開。期間還差點被摔倒在地的椅子絆倒。

  寇宣靈:“她比葉悠雅還自私冷漠。”

  葉悠雅因為過去的經歷而變得偏執扭曲,固執認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至少殺的大部分是人渣。葉悠悠被葉悠雅保護起來,沒有受到傷害的經歷,卻可以聽從那只孽畜玩弄他人的時候毫無顧忌的把自己的胎兒當成工具,並且毫無悔過之心。

  陳陽:“她很愛葉悠雅。”

  儘管葉悠悠自私冷漠,但的確真心實意想要救自己姐姐。

  寇宣靈:“距離天黑還有三個小時,先去走一遍?”

  陳陽同意,於是兩人開門。剛走出兩步,兩人似有所覺般對視一眼,寇宣靈說道:“你猜有多少人在盯著我們?”

  “其中不知道摻雜多少不是人的東西。”陳陽環視下面的樓層,冷靜的說道:“我能感覺到濃重的鬼氣、陰氣,但是鬼氣最濃重的地方不在這裏。”

  寇宣靈邊走邊詢問:“在哪里?”

  “外面的大湖泊。”

  寇宣靈似有所覺:“那個湖泊裏藏了很多髒東西?”

  “我們經過的時候,整個湖泊裏的東西都在盯著我們看,密密麻麻。”陳陽能夠感覺到,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東西堆積在湖面底下,整片水面黑乎乎的,越是不知道底下藏什麼東西就越覺得恐怖。

  寇宣靈:“我們那個房間推開窗戶能看見湖泊,有動靜的話可以及時察覺。”

  陳陽駐足,側臉對著門上的小窗朝裏面看。裏面是病房,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都在裏面查看病人。仔細看卻發現不對,護士用皮帶綁住病人的上半身,固定他們的動作,醫生則端著飯盤站在病人前面逗弄。乾瘦如同骷髏的病人嘴裏發出微弱的聲音,掙扎的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當病人因為掙扎把叉子戳進額頭的時候,醫生和護士哈哈大笑,前俯後仰,十分古怪。病人乾瘦如柴,醫生和護士同樣乾瘦猶如骷髏。畫面十分古怪滑稽。

  寇宣靈湊上來看到這一幕:“醫生護士戲耍病人,導致病人因為饑餓死去。死前皮包骨頭猶如骷髏,死後報復醫生護士,讓他們也變成皮包骨頭的骷髏。結果死後還要互相折磨。”他搖頭:“就這種無窮盡的相互報復折磨,靈魂永遠都不能得到安息,無法投胎。把別人的痛苦當成樂子一樣戲耍的孽畜,竟然還被當成菩薩!”

  可笑真正大慈大悲的菩薩不去供奉,反來供奉這等戲耍人命的孽畜。

  陳陽攔住寇宣靈:“他們之間的冤仇我們管不了,這是酆都陰府的事情。你現在進去只會激怒他們。”

  寇宣靈想了想,覺得陳陽說的對:“就算我想超度,他們也不願意讓我超度。”醫生護士和病人之間的冤仇太深,深到死後仍不忘互相折磨。“周乞不是酆都鬼差嗎?可以讓他強行拘押冤魂回地府登記審判。”

  陳陽:“我知道。下樓看看?”他擔心周乞鬼差的身份會驚擾到療養院中的鬼魂,引起安樂神的注意,所以打算晚上等療養院中的妖鬼全都出動後再讓周乞過來。

  寇宣靈應了聲,於是跟陳陽一起下樓。在三樓時,陳陽瞥見一個人,和他對視上。對方面無表情轉身離開,腳步匆匆。陳陽疑惑了幾秒,陡然記起那人,快步追上去:“孟溪!”

  孟溪聽到陳陽喊他,加快步伐逃跑。把擋住自己的病人全都推開阻攔陳陽,跑得飛快,轉瞬不見蹤影。陳陽見狀,解開手腕上的紅繩然後攀上陽臺身手靈活的攀爬,抄近路泡仔孟溪前面。孟溪看到前面的陳陽,扭身往後跑。陳陽眼角瞥見走廊上的小凳子,紅繩扔出去纏住小凳子的凳腳用力扔向孟溪的後背。

  孟溪被砸中撲倒在地上,陳陽用紅繩把他綁住的同時拿下古銅錢幣扔進口袋裏,然後說道:“上次你不是趁機把我那條紅繩子搶走了?這回還是用紅繩子綁住你,你說巧不巧。”

  孟溪試圖掙扎,掙扎不開就乾脆不動。仰頭朝陳陽笑:“你果然來到這裏了。”

  陳陽把他抓起來,蹲在他面前:“你知道我會來?”

  “安樂神喜歡你,他一定會把你引過來。”

  “怎麼你覺得是他把我引過來,而不是我自己查到這裏?”

  孟溪剛才撲倒在地面,臉先著地擦破皮,半邊臉都是血。一笑就疼得‘嘶’了聲:“安樂神狡猾又謹慎,如果他不去招惹你們,你們永遠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陳陽想了想,發現孟溪說的的確是事實。一開始就是那只孽畜把他們牽扯進去才讓他們注意到這麼多看似巧合的事情,“你稱呼那東西為安樂神?”

  孟溪嗤笑了聲:“其他人都叫它菩薩對吧?”

  “你不尊敬它?”

  “一隻玩弄人心的妖鬼,知道真相後還去尊敬就是智障。”孟溪冷笑。

  陳陽詫異于原來還有一個明白人:“但你還是任由那東西玩弄,是嗎?”

  “你錯了,”孟溪太高下巴:“我們互相利用。它幫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就任它玩弄。我不信仰它,它也不需要棋子的信仰。”

  寇宣靈剛走過來就聽到這句話,也是詫異。孟溪看了看兩人,掙了掙手腕後對陳陽說道:“能把繩子解了嗎?”

  陳陽微笑:“你不是喜歡?”

  孟溪頓了頓,不耐煩的嘁了聲:“安樂神讓我拿到你的紅繩子,結果拿到後大發雷霆。說明一點用都沒有,又不是我喜歡。”

  陳陽抓著孟溪的肩膀把他提起來:“我看你比葉悠悠知道的事情要多,不如聊聊?”

  孟溪:“解開繩子。”

  陳陽把繩子綁得更緊,他綁住孟溪的手法很特別,讓他無法掙脫且會隨著繩子的縮緊而勒疼手臂。孟溪很快就臉色鐵青,疼得扭曲:“我說行吧。進我房間裏說。”

  陳陽鬆開繩子,仍舊是溫和的說道:“你是聰明人,喜歡合作。大家就好好合作嘛。”

  孟溪瞥了眼陳陽,眼中有疑惑和不敢苟同。他覺得安樂神喜歡陳陽並認為他乾淨無垢簡直是瞎了眼,明明就是奸詐狠辣。

  陳陽和寇宣靈跟著孟溪回到他的房間,他就住在三樓的病房。病房改造成普通家庭的結構,三房一廳。孟溪坐在沙發上,捏著被解開繩子的手腕朝對面兩人說道:“你們想問什麼?”

  陳陽:“安樂神在哪里?”

  孟溪:“療養院裏。”

  “具體地點。”

  “那我不能說……就算你真把我弄死,我也不能說。要不然我還沒被你們弄死,就先被安樂神弄死。至少我提供範圍給你們了不是?只需要你們自己去找出來而已。”孟溪攤手無辜的說道:“那東西很狡猾的,通常藏在你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當初你出現在荔園裏,是為了幫助董洪引開我們還是只算計我的繩子?”

  “兩者都有。安樂神物盡其用,剛好我挺好用。”孟溪似乎想起什麼,覺得很好笑就笑開:“董洪是通過楊宏那個專門殺女人的變態主動聯繫安樂神,他有嚴重的虐待癖,希望安樂神能夠幫他遮掩。安樂神一開始以為他會很好玩,誰知道那是個膽小鬼。很快,安樂神就覺得沒意思想要弄死董洪。不過它覺得讓董洪在生死、絕望和希望中掙扎很有意思,一邊說給它三次機會,安排我引開你們,一邊又把他算計死。讓他揚起希望,轉眼間又陷入絕望,確實很好笑。”

  孟溪哈哈大笑,待發現陳陽和寇宣靈都一臉冷漠後才漸漸歇住笑意,無趣的聳聳肩。“安樂神似乎以為繩子是你的法器,發現不是的時候它很生氣。”提及安樂神生氣的模樣,他很高興,臉上又浮現笑意。

  “毛小莉跑得真快,我以為上次如果不是她,你肯定抓不到我。不過今天看來,你跑得比我快。”孟溪興致勃勃:“你要不要跟我比賽跑?我跑得很快。”

  陳陽突然說道:“你不是出了車禍?”

  孟溪神色一僵:“我好了。”

  “那你怎麼跑不過毛小莉,也跑不過我?”陳陽繼續追問。

  孟溪猛地捶向桌子:“我好了!腿早就沒事,跑得很快!毛小莉本來就跑得很快,如果我沒出車禍前,她一定跑不過我——”

  陳陽迅速打斷他:“也就是說你的腿的確壞了,是不是?!”

  “不是!!”孟溪突然站起,困獸一般的轉來轉去,嘴裏叨叨著不是之類的話。然後猛然沖進一個房間,不多時裏面就傳來聲聲悶響。

  寇宣靈距離房間近,聽聞悶響就快步上前把門推開條縫看。看清裏面情景後瞳孔緊縮,然後踹開門也讓陳陽看清了裏面的光景。

  裏面是孟溪神經質般的踢打地上的兩個人,那兩人脖子上套著狗鏈,鏈子嵌進床頭牆壁裏。縮在地上被踢打得嗚嗚直叫,卻無處可躲。他們穿著寬大的衣服,渾身髒兮兮幾乎看不出人形。

  陳陽和寇宣靈齊齊出手,一人制住孟溪將他踢出去。一人前去查看被鎖起來的兩人,驚悚的發現他們四肢全被砍斷,舌頭也被割了。正想進一步查看時觸及兩人鼻息,發現早就沒有呼吸。陳陽微微一頓,伸手摸向他們的後腦勺,摸到一條拉鏈。拉開,裏面是電池和答錄機,點開來聽發現就是他們剛才聽到的‘嗚嗚’悶響。

  陳陽臉色凝重,走出臥室跟寇宣靈描述,同時告訴他那是兩句屍體製成的人偶。寇宣靈把孟溪踢倒在地,質問他房間裏的人是誰。

  孟溪回答:“我爸媽。”

  兩人俱是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他,孟溪說道:“他們是我的家人,只有這樣才會永遠陪著我。”

  陳陽沉默半晌,詢問他:“把你父母製作成人偶,是你的主意還是安樂神?”

  “我。”孟溪表情詭異:“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永遠陪我、愛我、誇讚我,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之前活著的兩個人,不是我的父母。”

  “你把他們製作成人偶的時候,他們還活著?”

  “對啊。”

  此時他們才意識到孟溪真的不正常,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也不足為過。陳陽問他為什麼這麼做時,孟溪不耐煩的回答只有人偶父母才會真正愛他。

  孟溪說:“你以為我為什麼跟安樂神合作?因為我出車禍了,不能再跑步,不能參加比賽拿到獎金。他們就不再愛我,我很難過。”

  說到這裏時,他滿眼都是難過。孟溪的家庭很複雜,他的父母極其重女輕男。他有個妹妹,被當成公主一樣培養長大,獲得父母雙倍的寵愛。孟溪則從小被忽視,只有通過跑步時贏來的獎金拿給父母時才能得到一個笑臉。而他的父母轉頭就拿著孟溪贏來的獎金帶妹妹去玩,給她買喜愛的東西。

  孟溪沒有被家庭暴力過,他只是被忽視得很徹底。如果他沒有父母,沒有看到父母對妹妹的寵愛,那他絕對不會因為過度在意而在無形中變得卑微扭曲且神經質。

  孟溪出車禍後,拿不到長跑的獎金,再度被父母忽視。剛巧安樂神出現,他就乾脆自己製作出理想中的父母。

  “妹妹不開心的時候,會打爸媽。爸媽不生氣,還會哄她。現在我打爸媽,他們也不會生氣。”孟溪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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