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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撞陰陽路》第91章
第91章 富野的地獄09

  郝醫生的屍體就在助理的面前一點點被那幅恐怖的畫像吞噬進去,鮮血和內臟灑滿地。當郝醫生的腳被咬斷的時候,鮮血噴濺到助理的臉上。助理驚恐至極,喉嚨發出‘呵呵呵’的聲音,連尖叫都叫不出來。他逐步往後退,想要盡可能在不引起那幅畫注意的前提下離開收藏室,然後有多遠逃多遠。

  但他剛想轉身,脖子一陣疼痛,瞬間陷入黑暗。助理倒下去,露出身後面無表情的魏曉曉。魏曉曉扔掉手裏的重物,抬手抹掉臉上的血跡,然後看向那幅《怪誕》慢慢露出笑容,聲音溫柔的說道:“加餐了。”

  五樓收藏室的大門露出一條縫,魏芝芝從這條縫看到裏面的場景,她看完全程,包括魏曉曉收拾助理和郝醫生的內臟遞給那幅畫裏面的惡鬼吃掉。看完後,魏芝芝抱著小丑娃娃離開,到二樓的時候見到齊茵抱著魏寧上樓。

  魏寧神色疲憊,小小的身體縮在齊茵懷裏。齊茵則是滿臉心疼的安慰魏寧:“寧寧,你爸到底是叫你去幹什麼?怎麼每次都累成這樣?要不要媽媽給你燉補湯喝……算了,還是先去休息。乖啊寧寧——”她抬頭看到佇立在走廊正靜靜凝視他們的魏芝芝,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說道:“芝芝,你怎麼也在這?”

  魏芝芝:“我不能在這嗎?”

  “不是,媽媽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現在你應該回房間午睡,要不然下午就沒精神學習了。”齊茵想要走過去牽魏芝芝的手,但被躲了過去。

  魏芝芝跑到遠離齊茵的地方:“我要去找陳小陽,你們都不陪我玩。”

  齊茵拉下臉:“芝芝,怎麼這麼叫人?有沒有點禮貌?”

  魏芝芝才不理她,轉身一蹦三跳的跑,跑了四五米轉身說道:“你為什麼不帶寧寧走?”

  齊茵沒聽清:“什麼?”她只見到隱沒在陰影中的魏芝芝,小小的身影不知為何格外冰冷。她心裏打了個寒顫,忍著害怕詢問:“芝芝,你剛才說什麼?”

  “你耳背了!嘻嘻嘻……”魏芝芝蹦蹦跳跳,笑聲尖細的跑遠。齊茵瞬間覺得自己被戲耍,但心裏已經生不起氣來,因為經常被魏芝芝戲耍已經習慣。她在心裏回想到底是什麼時候習慣魏芝芝的耍弄,可惜記憶有些模糊。

  不過魏芝芝最近變得越來越滲人,有時候靜靜注視人的時候,那雙黑沉沉的大眼睛好像藏了永遠也走不出來的黑暗。而且神神叨叨、瘋瘋癲癲,齊茵摟緊魏寧,尋思會不會真是這座收藏館太邪門,把芝芝也給魘住了。

  魏寧在魏芝芝到來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他窩在齊茵頸項間望著背後的魏芝芝,後者此時站定在走廊盡頭凝視離開的他們,直到進入兒童房,牆壁阻隔了他們的視線。

  齊茵將他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想要離開的時候,魏寧說道:“媽媽,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齊茵一愣,笑道:“好啊。”魏寧眼睛一亮,但聽她又說道:“但是我們得跟爸爸說,爸爸同意了,我們一家人才能搬走。”

  魏寧眼中的光迅速熄滅,拉起小被子蓋住頭和臉不再說話。齊茵隔著被子親魏寧的額頭,低語:“媽媽愛你。”說完,她就離開兒童房回到魏光明身邊伺候。

  兒童房冷寂淒清,昏黃的燈光陡然熄滅,窗簾無人自動拉起,黑暗籠罩住整間房。牆壁開始扭曲,如同漩渦,好像無數惡鬼從牆壁裏伸出手、伸出上半身爭先恐後想要撲到房間裏的小床上,貪婪的垂涎著小床上的魏寧。

  它們的呢喃彙聚成溪流般的渴求,它們在渴求、它們說:‘陪我們吧’、‘答應我們吧’、‘想要啊’、‘好想要啊’。‘啪’的一聲,燈光亮起,瞬間所有詭異扭曲不屬於現世的東西全都消失。魏寧慢慢拉下被子,看到趴在床沿邊俯視他的魏芝芝。

  魏芝芝和他對視,立刻眉開眼笑:“寧寧,你喜歡陳小陽吧。我們一起留下他好不好?他身邊的朋友也很有意思,讓他們永遠陪著我們好不好?”

  魏寧:“不好。”

  “為什麼?”

  魏寧冷靜的回答:“他們不會同意。”

  “不可能!”魏芝芝不悅的嘟囔著:“他很喜歡我的,他們也很喜歡我們。我們一起去問陳小陽,他一定會同意。”說到後面,她已經變得很篤定。

  魏寧:“他不叫陳小陽,他叫陳陽。你連名字都喊錯,他一定不會答應。”

  魏芝芝沉下臉,跟魏寧對視。兩個小孩子的目光冰冷涼薄,頗為詭異。魏芝芝突然尖叫,銳利刺耳摻雜著憤怒的聲音瞬間讓魏寧露出不適。他本來就不太舒服,現在受到魏芝芝的攻擊加重傷勢。而房間裏的所有擺設都在魏芝芝的尖叫聲中紛紛衰落,脆弱點的玻璃競相崩碎。

  牆壁上原本普通不起眼的暗金色花紋開始流動,慢慢散發出金光。金光抵擋住魏芝芝的尖叫聲,變得黯淡不少。每當金光黯淡,牆壁裏的虛影就越明顯,流竄更頻繁,像是裏面住了一群‘人’在狂歡。

  魏芝芝停止尖叫,瞥了眼牆壁上的暗金色花紋後跳下床,抱著小丑娃娃在房間裏快樂的轉圈圈:“我不聽你的,才不聽你的。你那麼笨,那麼蠢,那麼弱,陳小陽才不會跟你一樣。嘻嘻,你一定是嫉妒,對不對?”她停下轉圈圈,歪著頭天真無邪的詢問:“寧寧,你嫉妒我嗎?”

  魏寧搖頭,還沒說什麼,魏芝芝突然就出現在他面前。兩人貼得極其近,魏芝芝懸浮在半空,小床的上方面無表情:“寧寧,我越來越不喜歡你了。你吃了那顆珠子之後就變得不喜歡我,不肯陪著我,還不肯讓別人陪著我。我真的很不開心,寧寧。早知道當初就不要騙你吃爸爸的珠子,”她神色沮喪,隨即說道:“不過我不喜歡那顆珠子,我知道爸爸一直想吃掉那顆珠子。嘻嘻,我不讓他吃到。嘻嘻嘻嘻,他沒有吃到,好生氣呀好生氣。”

  魏芝芝很快樂,跳下床光著腳又開始轉圈圈。魏寧慢慢閉上眼睛,如往常那樣無視魏芝芝邀請那些‘人’玩遊戲。

  陳陽將持有酆都赦權杖的冤魂告訴毛小莉和張求道兩人,張求道雖有些訝異但其實心裏隱隱有猜測。毛小莉則是真的十分驚訝:“不是真的吧?張求道你也知道?”

  張求道:“大概猜測到。”

  毛小莉問陳陽:“陳哥,你什麼知道的?”

  “沒多久。大概是郝醫生死的時候確定。”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距離最近的張求道打開門,寇宣靈和陸修之走進來。陳陽見二人進來便詢問:“怎麼?”

  寇宣靈說道:“之前不是讓我們查清楚整座收藏館牆壁上的花紋是什麼嗎?我們查清楚了,牆壁上的花紋是梵文版本的《楞嚴咒》。”

  陳陽:“整座收藏館所有牆壁上都寫滿《楞嚴咒》?”

  寇宣靈:“是。”

  眾人驚訝,但思及收藏館內陰氣森森、鬼氣濃重便都能理解。所謂《楞嚴咒》是佛教經義中最為重要也是最長的一部咒,被稱為咒中之王。佛教經義大多能夠鎮邪除魔,其中《楞嚴咒》被稱為能夠驅除世間一切邪魔的佛教經典。每字每句,可鎮誅邪。

  將整座收藏館牆壁都書寫梵文版本的《楞嚴咒》應該就是十五年前收藏館重新修繕完畢,魏光明請來的高僧在牆壁上書寫用來鎮邪。

  毛小莉說道:“這座收藏館前身是公館,本來就邪門。住進來的人幾乎都死了,破敗得不成樣子。魏光明低價購買,請高僧鎮壓邪祟後收集那些邪門東西,弄得本來就陰氣濃重的房子更加陰氣森森。這樣說來,《楞嚴咒》是用來鎮壓魏芝芝說的那些‘人’?”

  寇宣靈:“十之八九。對了,我剛剛下樓去拿晚餐,發現郝醫生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隱約聽到馮平和魏眠眠在爭吵,馮平好像在罵郝醫生的助理。似乎是助理一個人逃跑沒帶他,但是魏眠眠爭辯說車庫裏的車都還在,單憑助理一個人想要徒步走出去根本不可能。尤其現在下大暴雨。”

  陳陽:“助理不見,郝醫生的屍體也不見了?外面的沙地上也沒有看到郝醫生的屍體?”

  “沒有。”寇宣靈搖頭道:“我特意去看,一開始當真以為魏光明將郝醫生的屍體扔到外面。當時我站在視窗觀看,看到郝醫生生前說的白衣女人。她在雨幕中,直勾勾望著整座收藏館,的確是冤死的魂魄,執念未消,失去理智。因為殺了郝醫生,已經變成厲鬼,滿身血煞。她沒有酆都赦權杖,所以持有酆都赦權杖的,另有冤魂。”

  陳陽:“白衣女人是魏光明的前妻,按理來說她是執念未消,只要殺了害死自己的郝醫生就能消除執念。可她還徘徊在收藏館外面,只能說明害死她的人還有其他人。”

  張求道:“魏光明?排除掉魏光明前妻的兒女們,只剩下魏光明。魏光明性格自私冷漠,很有可能因為前妻在某些程度上威脅到他,所以被他害死。”

  毛小莉:“為什麼沒有懷疑齊茵?她跟魏光明前妻更有利益上的糾紛。”

  “沒可能。齊茵嫁給魏光明的時候,魏光明跟前妻早就離婚。財產已經分割完畢,她們不會有利益上的衝突。”張求道說道。

  毛小莉繼續提出疑問:“魏光明跟他的前妻並沒有生意上的合作往來,前妻不能忍受魏光明那些奇怪的愛好以及三樓以上那些恐怖的收藏,才會跟他離婚。他們離婚的時候,財產分割也是沒有發生糾紛。既然不存在利益糾紛,那就只剩下唯一的聯繫。”

  張求道:“兒女。”

  寇宣靈接下去說道:“魏傑跟魏光明愛好一致,兩人父子關係可以說最和諧,而且魏傑跟母親關係不太親近。魏眠眠當時在外讀書,性情較為刻薄,對於父母都不親近。剩下魏曉曉,性格較為懦弱沉默,因為魏光明前妻跟魏光明離婚的時候,魏曉曉才十一二歲,的確會是魏光明前妻關心憂慮的孩子。再加上魏光明曾經為了一樣收藏品而將女兒嫁給五十多歲的老頭,說不定正因此才會發生爭執。”

  “時間不對。”毛小莉指出來:“魏曉曉嫁給那個五十多歲老頭的時候,魏光明前妻已經遭遇不測。”

  “難保在那之前魏光明利用過魏曉曉,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寇宣靈分析道:“魏光明前妻長得很漂亮,郝醫生作為私人醫生多次來魏氏收藏館,可能因此覬覦魏光明前妻。後來更因此見色起意奸殺她,但在魏光明描述中,是因為跟前妻發生爭吵,前妻怒而半夜離開。我在想,魏光明的前妻如果是為了魏曉曉,那麼當他們爆發出激烈的爭吵,前妻想要離開時應該會強硬的帶走魏曉曉,而不是獨自離開。”

  “所以?”

  寇宣靈:“所以郝醫生在奸殺前妻的時候,魏光明一定在場。”

  陳陽看向陸修之,問他:“收藏館牆壁上的《楞嚴咒》用來鎮壓封印在牆壁裏的邪靈,那舍利子在哪里?”

  陸修之:“被吃了。”

  其餘人不太明白兩人的對話,更加不知道原來傳聞中的舍利子真的存在。他們問:“舍利子被誰吃了。”

  陳陽:“我懂了。所有事情都捋清楚了,我來說吧。”他拿出之前記錄所有重點和線索的本子,翻開來率先說道:“對了,魏光明與其前妻爭吵的原因不是魏曉曉,而是魏芝芝。”

  “關魏芝芝什麼事?”

  陳陽:“因為魏芝芝的母親是魏光明的前妻,不是齊茵。”

  齊茵將餐盤端進魏傑夫婦的房間,說實話她心裏很不樂意。在沒有嫁給魏光明之前她的確跟魏傑有過一段,導致後來魏傑夫婦一直看她不順眼,總是找茬。而魏光明更為器重魏傑。

  魏傑夫婦同時傷到腿的時候,齊茵挺解氣。只是在魏光明沒死之前,她還不敢明目張膽撕破臉。一進魏傑夫婦的房間,果然一片黑暗。窗簾緊緊拉起,也不開燈。本來就昏暗的房間此時更是伸手不見五指,齊茵沒好氣的開燈,轉身突然見到魏傑陰沉著瘦削的臉站在她身後,差點嚇得背過氣。

  齊茵忍氣:“你怎麼站我背後?”

  魏傑眼神木訥,良久反問:“怎麼是你?”

  齊茵氣笑:“不是我來送飯菜,誰會搭理你們?”

  “魏曉曉呢?”

  “不知道。”齊茵將餐盤重重的放到桌上,故意抱怨道:“天天在她爸爸面前出現,一到需要幫忙的時候就不見蹤影。一個兩個全都耍滑頭,會裝模作樣。”眼見抱怨過後,魏傑不為所動。齊茵不悅的翻白眼,轉身就要走。突然桌子底下伸出一隻手猛然抓住她的腳。

  齊茵放聲尖叫,低頭一看發現是許悅便尖聲喊叫:“許悅?!你發什麼瘋!!放手!放開!”她下了狠勁踹許悅的手腕,幾乎踹斷許悅的手腕才勉強掙脫。“許悅,你瘋了?!”

  許悅趴在桌子底下,蓬頭垢面嘻嘻瘋笑,毫不在意疼痛的腿和手腕,一個勁的嘀咕:“……來報復了,我們都會死,都會死。”她咕噥著,從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惹來魏傑厭惡無比的眼神。

  魏傑拿起碗朝她砸過去:“閉嘴!”

  瓷碗磕到許悅額頭瞬間碎裂,許悅額頭滲出鮮血,卻笑得更詭異:“報應。誰都逃不了,都是報應。”她猛地躥出去,撲倒齊茵揪住她的衣領瘋癲的喊道:“報應,你知道嗎?你也逃不了,你早就在咕、芝……跑不了——啊!”

  魏傑掀開許悅開始毒打她,齊茵恐懼的爬起來跑出房間:“瘋了瘋了,全都瘋了。”許悅自詡高貴優雅,平常最在乎形象,喜歡評價其他人為瘋子。她最厭惡邋遢的人,如今卻瘋瘋癲癲。至於魏傑,雖然性格不算多好,至少尊重許悅。

  齊茵在客廳徘徊數步,總覺得許悅那聲聲‘報應’回蕩在耳邊,令人心生不安。徘徊間走到之前停放郝醫生的位置上,覺得晦氣,同時感到客廳空曠陰森得可怕。她猶豫再三,還是在陪伴魏光明和兒子兩者中選擇兒子。

  魏光明最近也變得陰陽怪氣,讓人害怕。齊茵邊想邊上樓,在二樓的時候看到那座座鐘擺設,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打開座鐘。座鐘裏空空如也,但在一瞬間她的腦海裏閃過許悅說的‘報應’以及魏芝芝的屍體。

  小女孩彎曲的身體上佈滿青紫的傷痕,常年受到虐待、營養不良的身體瘦弱得可怕,肋骨根根分明。她的表情已經變得麻木,漸漸蒼白直至冰冷,黑色的大眼睛爭得大大的,似乎不解自己犯了什麼錯要遭到那些痛苦的對待。

  她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啊!

  齊茵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再定睛一看,座鐘裏還是空空如也。她勾了勾唇角,僵硬麻木:“不會吧?最近太累了,累到出現幻覺。”

  她倒退數步,踉踉蹌蹌搖頭否認:“我的女兒呀,我會不知道?一定是太累了,我怎麼會幻想自己的女兒發生不測?幻覺……是幻覺,回去睡一覺就好。”

  齊茵轉身離開,走了數步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她遲疑著回頭看,發現座鐘不知何時關上去。裏面傳來‘砰砰砰’的聲音,恍惚覺得似曾相識,好像以前就聽過裏面傳來劇烈的響聲伴隨著刺耳的哭聲和尖叫聲。

  她步步後退,‘砰砰砰’的聲音停下,下一刻是更為劇烈的敲擊聲,座鐘猛然被踹開。從裏面爬出一具肢體扭曲的小小的屍體,她雙手雙腳被繩索綁得畸形,爬出來的時候是用膝蓋和手肘撐著地面,磨出傷口和血痕。

  “呵、呵、呵……”齊茵喘著粗氣,全身顫抖的看著這具小小的屍體慢慢朝她爬過來。觸及到她的腳面,爬上她的小腿,到達後背肩膀,貼著她的臉頰。齊茵眼角餘光瞥見小孩慘白的臉,後者雙眸漆黑,唇抿成一條長長的線,陡然張開,露出黑色的洞口放聲尖叫。

  齊茵痛得尖叫,捂住耳朵跌跌撞撞逃離,下樓梯口的時候在當初許悅摔倒的地方滾下樓梯,同樣摔斷了腿。神智恍惚間似乎看到魏芝芝抱著洋娃娃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忽然又蹦蹦跳跳嬉嬉笑笑的離開。

  她記起來了,五年前生下的那對雙胞胎,作為姐姐的那個孩子沒能活下來。兩年後,收藏館裏那個可憐的孩子也沒能活下來。再後來,收藏館出現了一個五歲大小的女孩,所有人在一夜之間都當成是她生下來的雙胞胎裏的姐姐,包括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齊茵呢喃著:“報應……”

  她記起來,魏芝芝死了。

  她死不瞑目,又回來了。

  五樓收藏室,魏曉曉溫柔的擦乾畫上面的血跡,低聲詢問:“還餓嗎?”她靜默一會,好像在聽畫回答她。聽到回答後她繼續說道:“樓下還有幾個人,足夠你吃飽。不過,有幾個天師,看上去沒什麼本事。你怕嗎?不怕?那我們走吧。”

  魏曉曉抱著那幅名為《怪誕》的畫,轉過身,面朝大門。她懷中的畫,畫裏的惡鬼因為啖食兩個人而變得更加形象,具象化的恐怖躍然紙上。

  作者有話要說:

  芝芝才是富野,寧寧是人,只是吞吃舍利子,開啟靈智變得格外聰明,知道很多事。我感覺還是挺多人能夠猜對的,有些都快劇透了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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